表白失败的羞耻和失落还没消化，第二天中午，更大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我没心思吃饭，一个人晃悠到学校后操场，想找个清静角落抽根烟。刚走到靠近校门口那片没什么人的空地，突然从旁边冲出三四个人影，二话不说，直接把我围住了。
不是学生，是几个穿着花衬衫、留着青皮头的社会青年，眼神凶狠，带着一股街头混混的戾气。没有套麻袋， 他们直接上手，揪住我的衣领，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砸了下来。
“操！你们干嘛！”我惊怒交加，想反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下手又黑又重，几下就把我打倒在地。
我拳打脚踢， 但完全是徒劳的挣扎。他们的拳头专往我肚子、肋骨这些软肋上招呼，疼得我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为……为什么打我？！”我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领头的那个，脸上有道疤，剃着寸头，嘴里叼着烟，蹲下身，用手拍着我的脸，冷笑道：“为什么？小子，昨天在人工湖，你很嚣张啊？”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冲着林薇来的！
“我就跟她表个白！”我嘶吼道，觉得无比冤枉。
“表白？”刀疤脸啐了一口，“把人家姑娘弄哭，当众下不来台，叫表白？你他妈这叫欺负人！”他说着，又狠狠一拳砸在我肩膀上。
我疼得闷哼一声，心里又怒又憋屈。这时，周围已经有一些放学路过的学生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有人脸上露出愤慨，想上前帮忙。
“住手！你们干什么！”有男生喊道。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分开人群走了过来。是赵虎，“下山虎”。他双手插兜，脸色平静，目光扫过地上狼狈的我，又看向那个刀疤脸。
出乎意料的，赵虎没有动手帮我，反而对那几个想上前帮忙的学生摆了摆手，沉声道：“都别动。”然后，他转向刀疤脸，语气居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客气？
“刀哥， 好。”赵虎点了点头，“给个面子，差不多行了。这帮小孩，你们惹不起他（指刀疤背后的势力），走吧。”
那几个学生愣住了，看着赵虎，又看看凶神恶煞的社会青年，犹豫着不敢上前了。
刀疤脸瞥了赵虎一眼，似乎认识他，哼了一声，站起身，又踢了我一脚：“小子，听见没？挨这一顿打也不错了， 长点记性！再敢骚扰不该骚扰的人，下次没这么便宜！”
说完，他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走出了校门。
赵虎没再看我，也没跟任何人解释，转身也走了，仿佛只是路过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围观的学生慢慢散去，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好奇，还有一丝畏惧。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打就坐在草地上（实际上已被打倒在地），浑身疼痛，脸上火辣辣的。老师没来扶我， 或许根本没看见，或许看见了也不想管。
我就说疼呀， 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更深层的恐惧攫住了我。这不是学生间的打架，这是来自社会上的、赤裸裸的暴力威胁。连赵虎那样的人，都要对那个“刀哥”客气三分！
我想要自己爬起来，但手脚发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不是因为伤得多重，而是心里那股劲儿泄了。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学校里称王称霸，在外面真正的狠人面前，屁都不是。
他就说今天晚上让我自己回去， 赵虎临走前那句话在我脑子里回响。我就知道估计今天晚上还有一次。 这是一种警告，还是一种预告？他们会不会在校外堵我？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心脏。温庭言，你惹上大麻烦了。你的一次冲动表白，不仅伤了林薇的心，更捅了一个你完全无法想象的马蜂窝。那个“刀哥”，那个连赵虎都忌惮的存在，像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下来。这条路，已经不再是校园里的小打小闹，而是通往更黑暗、更危险的深渊。今晚，我能平安到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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