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刚把新烧好的彩色玻璃灯罩摆进木箱，远远的就见恒昌商行的小伙计骑着快马奔来，手里举着个封漆的信封，老远就喊：“秦公子！王掌柜的急信！”
他快步迎上去，接过信封时，指尖能摸到里面夹着的硬物。拆开一看，王掌柜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写得匆忙：“京中买家愿以八百两一个收琉璃球，先要十个，限五日内送到，买家是‘相府故人’，付现银，不赊账。另附定金二百两，余款交货时结清。” 信封里还掉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元宝，泛着雪亮的光泽。
几女吃饱后也想出来活动活动，就见秦羽一边看信件一边念叨“八百两一个？” 苏婉秋凑过来看信，手里的布都忘了捏，“十个就是八千两！咱们卖一斤糖才六百四十两，这一个小球就顶一斤多糖的利，还不用天天熬糖、运货！”
叶灵溪原本也是出来遛食的，但她整日里跟账目打交道，酸依抱着账本也朝这边走来，听到苏婉秋这话手里的账本 “啪” 地掉在地上，却没像之前那样说错话，反而捡起来飞快翻页：“按咱们日产二十斤糖算，一天能赚一万两千八百两，可熬糖得费柴火、雇人看灶，还得防着受潮；这琉璃球只要烧出来磨光滑，一天做出二十个就比制糖多挣五千多两，太值了！”
秦羽捏着信纸，目光落在 “相府故人” 四个字上 —— 张衡是当朝宰相，这 “相府故人” 十有八九是他身边的人，说不定就是张衡自己要的。他不仅没抵触，反而笑了：“好啊！八百两一个，越多越好！用他们的钱，养咱们的兵，这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可…… 那是张衡的人啊。” 姬晨曦站在旁边，声音里带着担忧，“要是他们知道琉璃球是咱们做的，会不会来抢？”
“抢就抢，不过······” 秦羽拍了拍旁边的淬铁弩，“咱们现在有林叔他们这些旧部，军营也快建好了，真来了，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再说，他们现在只当这是西域来的稀罕物，根本想不到是秦源村做的，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的军队早壮大了。”
林墨楚也点头：“主公说得对！当年咱们在御林军，就常用敌人的粮草养兵，这叫‘以战养战’。现在用他们的银钱建军营、打兵器，更是好主意！”
当下定了主意，秦羽立刻让苏婉秋组织人烧琉璃球，叶灵溪带人去县城买更多石英砂和纯碱，自己则去军营那边催进度 —— 十个琉璃球要在五日内做好，还得保证质量，半点不能耽误。
刚到军营，就听见林子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赵虎正带着十几个旧部练队列，“一二一” 的口号声震得树叶沙沙响。更远处，几个汉子正扛着青石板往墙基处走，墙头的野蔷薇苗已经栽上，嫩绿的芽尖从夯土里冒出来，透着生机。这两日，每天都有几波流民打扮的‘庄稼汉’来到秦源村，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均被林墨楚安排手下的千夫长、百分之入夜后从不同的方向悄悄带进正在建设的军营中。
林墨楚凑到秦羽身边，脸上带着喜色，“主公，刚收到消息，我派去联络的兄弟回来了，还带了五十多个旧部，都是以前御林军的百夫长、什长，今晚就能到秦源村！”
“五十多个？” 秦羽眼睛一亮，“都是能打仗的？”
“那当然！” 林墨楚拍着胸脯，“都是跟着我和柳统领打过仗的，弓马娴熟，还会用弩箭，比村里的安防队员强十倍！他们还带了些私藏的兵器，有刀有弩，正好能充实咱们的军械库！”
“现在收拢了多少人了？”秦羽问道。“禀主公，之前的三百二十七人均已到位。”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柳佩妍骑着马奔来，手里拿着封信：“夫君！云舒月在林外发现的，是旧部送来的信，说他们已经到村西十里外的破庙了，怕惊动村里人，等着咱们去接。”
秦羽立刻让人备马，和林墨楚、柳佩妍一起往破庙去。刚到庙门口，就见五十多个汉子站在院子里，穿着各式各样的短打，却都腰杆笔直，手里或拎着刀，或背着弩，眼神里透着军人的锐利。为首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看到林墨楚就单膝跪地：“林将军！末将李山，带兄弟们来投奔！”
“起来！都是自己人！” 林墨楚扶起他，指着秦羽，“这位秦公子，往后就是咱们的主公，以秦源村为基础，慢慢发展壮大，昔日的平阳公主和柳统领的爱女柳佩妍已是主公的妻室，主公会带着我们走出一条属于我们的康庄大道！”
五十多个汉子齐齐看向秦羽，眼神里有审视，也有期待。秦羽走上前，他刚刚大概看了一下，此行来投的汉子有五十三人，加上之前的327人正好380人。他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对着这群壮汉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忠臣，也知道你们受了不少苦，当今朝廷奸臣当道，祸乱朝纲，导致纲常沦丧，贪官污吏，压榨百姓，致使民怨滔天，我预举义旗，聚天下正义之士，替天行道，拨乱反正。现在秦源村有饭吃、有活干、有银子拿，还有军营可以练本事，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每人每月二两银子，管吃管住管穿，将来要是有仗打，军功赏银加倍！诸位可愿助我？”
汉子们听到这话，眼里顿时亮了，秦羽说出了这个世道的真实写照，激发了他们内心的热血，关键是二两银子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普通村民一年也就赚一两多。李山率先喊道：“末将愿随秦公子！” 其他人也跟着喊 “愿随秦公子”，声音震得破庙的瓦片都微微发颤。
往回走的路上，李山跟秦羽说起京城的情况：“自奸相张衡登基后，一直在搜捕前朝旧臣，尤其是咱们御林军的人，抓着就砍头。兄弟们没办法，只能躲在山野里，靠打猎、帮工过日子，听说林将军在秦源村，都想着来投奔 —— 再苦再难，也比被张衡的人砍头强！”
秦羽听得心里一沉，却也更坚定了建强军队的决心：“照这么说，散落在外的御林军兄弟还有不少？你安排人尽量多联系一些御林军的兄弟，越多越好，但一定要防止张衡的细作乘虚而入。让他们放心，有我在，秦源村就是你们的家，谁也别想再欺负你们！”转头看向林墨楚道：“林叔，现在咱们这边已经聚集了380名御林军旧部，这里面的千夫长和百夫长各有多少？”
林墨楚略一思索答道：“最初跟我一起来的那十二个兄弟里面有三个千夫长，九个百夫长，今日来的这五十多个兄弟里面，李山是千夫长，还有两位百夫长，等于现在咱们的御林军旧部里面有四个千夫长，十一位百夫长。”
秦羽道：“你一会儿将他们聚集起来，告诉他们，千夫长月银百两，百夫长月银三十两，什长月银八两，伍长月银四两，士卒月银2两，军功另算，衣食住我全包了。军饷会按月发放，我秦羽说到做到。至于林叔您，月俸为五百两，您意下如何？”
林墨楚愣住了，想当初他作为三万御林军的副统领，月俸才五十两，而在秦羽这里，千夫长的待遇都是他之前的两倍，这如何让他不激动，而一旁的李山听到后也是震惊不已。俩人冲着秦羽抱拳并单膝跪地道：“定当为主公肝脑涂地！”秦羽赶忙扶起二人道：“日后，咱们的队伍还要仰仗诸位将军，行军打仗我不懂，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些许银两。”
回到村里时，苏婉秋已经让人烧好了五个琉璃球，正放在木箱里用软布垫着。叶灵溪也从县城回来，带来了足够烧二十个琉璃球的原料，还说：“王掌柜派人送来了十个锦盒，说是京城买家要的，得用锦盒装才体面。”
秦羽拿起一个琉璃球，对着夕阳看 —— 透亮的球身里没有半点杂质，阳光透过球身，在地上投下一圈七彩的光斑。他心里清楚，这不仅是能换银钱的琉璃球，更是能养兵的 “银弹”，是对抗张衡的底气。
当晚，秦源村的晒谷场格外热闹。新到的五十多个旧部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苏婉秋让人煮了大锅的肉粥，还蒸了白面馒头，汉子们吃得狼吞虎咽，脸上满是久违的踏实。林墨楚和赵虎、李山在角落里商量军营的编制，把旧部分成五个队，每队十个人，由原来的百夫长带队，白天练队列、练弩箭，晚上守哨塔、巡营寨。
秦羽坐在草棚边，看着眼前的景象，手里捏着王掌柜送来的定金元宝。八百两一个的琉璃球，二十个就是一万六千两，足够给这380个旧部发一年的俸禄，还能买建炼铁工坊的矿石。要是能让张衡的人多买些，再卖些彩色玻璃灯罩、酒杯，用不了多久，就能养起上千人的军队，到时候别说吴汲和刘三，就是张衡亲自派人来，也能跟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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