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请讲。”胡安恭敬开口。
李宣点头，目光越过天堑，看向的似乎是燕国方向。
“未央宫的老祖回去了，他或许需要有人引路。你若心中有愧，可以与他一同做些什么。”
“当然，离了未央宫，你也可以开始新的人生，没人会说什么。”
李宣说完，透过宁静打开的门帘缝隙，深深看了眼胡安。
胡安默然没有回话，他看着车厢，看着那张熟悉了脸，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未央宫三个字压了我半生，江湖纷扰，如今的日子也挺好的。”
李宣点头，并没有因为他的决定而产生情绪波动。
胡安还有的选，他七品实力在江湖之中属于中上游了，就算是过这样的日子，这一生也算衣食无忧。
而真正没得选的，往往是那些普通人。
马车踏着木桥驶过，向着天山而去。
胡安驻足在原地许久，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由笑了起来。
这辈子，要说他做过什么大事，便是劫过李宣，也见证了李宣的崛起，成就传奇。
或许在以后他与孩子们提起这段往事，还能骄傲的仰起脖子。
“只不过，李道长说话的声音怎么变了，总觉得他怪怪的。”
胡安低语一声，想不通原由。
“老胡，他们什么人啊，看你这模样似乎来头不小。”忽然身旁有人询问。
胡安看着远去的马车，轻笑一声缓缓回应。
“应该是个无良道士吧。”
他与李宣其实只有一面之缘，当时李宣的种种表现他都深有体会，对方哪里有一点道士的样子。
过了天堑，马车内李宣盘膝而坐。
再见这位故人，他心中还有颇多感触，像是锈迹斑斑的锁上了润滑油，心中多了抹释然。
“道长，我们要去天山转一圈吗?”
段念的声音传入马车之中。
“不必了，先回燕国吧。”
李宣吩咐一声，随即靠在车厢上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前方可是李宣道长座驾？”
马车缓缓驶过，忽然间身后传来声音。
段念听闻勒马止住，好奇的回头看去。
只见马车后方有一位手持拐杖的老者很是吃力的走来。
段念看了眼车厢，见里面没有动静自觉下车迎了过去。
他知道李宣这段时间不想抛头露面，原因么...懂得都懂。
“老人家，你怎知李道长在里面？”段念好奇询问。
老人停下脚步，他弓着腰，上手杵着拐杖，看着很是虚弱。
“我是天山的外门临时弟子，前些时日收到消息，来此等候李道长。”
段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
都这么大年纪了，看着境界似乎与自己相当，竟然是天山的外门弟子。
“你是如何认出来的？”段念没有在对方身份上过多询问，转而好奇的看着他。
老人干笑两声，听着中气不足。
“我认得你。”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锦帛，上面画着李宣师徒几人。
“这是天山送来的画像。”
“那日正好有一对母女前来，便是我款待的二位。”
听老人提起母子二人，段念顿时猜到他们的身份。
应该就是月亍母子，从九曲天华分离之后，李宣安排人送他们回了燕国。
毕竟后面一路行程带着二人还是有些不便的。
现在听老人提起，他们母子二人应该是安然而归了。
正想着，老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段念，并低声解释。
“这是那位月亍姑娘让我交给李道长的。”
段念接过没有打开，而是再次出声询问。
“天山让你等候在此，可有是什么事情交代？”
听到问询老人下意识就要对段念行礼，却被段念率先拦住。
“老者为大，这一礼受不得。”
老人一愣，似乎还从未有人这么与他说过。尤其是那些大人物，别说是他这样的老人，就算是路过一条野狗，不过不恭敬一些，都会变成一锅鲜肉。
“都说李道长凶残无道，没想到身边之人这般平易近人。”
老人感慨一声。
段念脖子一缩下意识回头看去，他知道这话李宣肯定听到了。
不过李宣应该不至于动怒吧？
“天山交代让我等在此处，是为了将七国的情报第一时间交给李道长的。”老人低声解释。
段念闻言点头，天山倒是有心了，还能安排这么一手。
“我将近些时日七国内的情报进行了汇总，小大人请过目。”
老人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递了过来。
段念并没有避讳小大人的称呼，点头后与老者谢过，并交给了一些银子。
马车接着向南而去，过了天堑温度似乎有所回升，没了在赤免那般干燥。
颠簸之中，李宣率先打开师娘给予自己的信件。
其中多是一些保平安的话，不过信中提到她会在天山住上一段时日。
“说是为了等雪莲绽放，摘上一朵。”
对此李宣只能苦笑一声，都是师父造的孽啊。
算算日子，此时的月亍应该还在天山，不过李宣没有去接她的准备。
有九曲天华安排的人，还有天山看护，月亍的安危几乎不用担心。
没有多想，李宣将信件小心收好，这才看向老人手绘的七国情报。
只是刚看一眼，第一条，第一则消息就让李宣神色一冷。
一股凉意从车厢之中迸发而出，让在外的马儿都受了惊。
车厢内众人好奇看去，真龙残魂有所感应，有些意外李宣心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变化。
“崆峒观被道一盟收纳。”
李宣看着简短几个字，就知道后面所说，怕都是不好的消息。
果然再往下看去，李宣身上透出的凉意就更甚几分。
“怎么可能，师兄他们从南方赶回去，用不了几天，有困龙阵在，怎么还会丢了山门。”宁静不可思议的看着宣纸上的内容。
段念也停下马车走了进来，同样是满脸不可思议。
李宣没有讲话，始终在看着宣纸的内容。
元天罡疯了，从崆峒观消失后就不知去了哪里。
随后崆峒观被来自于多方的势力给瓜分，最终道一盟出手彻底将崆峒观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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