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掌门一边转动匕首，一边大声呵斥。
当匕首搅动的那块血肉完全脱离，他猛地抽了出来，又一下狠狠插入在太上长老的心脏位置。
“掌门...掌...”
其余三人想要出声劝阻，可看到已经红了眼的掌门，后面的话又硬生生止住。
天山掌门不知捅了多少次，太上长老身上全是窟窿。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太上长老的身子倒在了废墟之中。
而他已经没了声息，只是那张被点点血水溅到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道长，按理来说，四杯酒撒了一杯，你手上还有一杯，那杯要拿出来的。”天山掌门随手将匕首扔在地上，谄媚的看着李宣。
李宣轻笑一声，已经走到了他身前，挺拔的身影遮蔽了天山掌门的视线，无形中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我这人最是信守承诺，刚才说的四杯，那就是四杯。至于有几个人喝，谁又没喝到，与我无关。”
李宣的话音带着笑意，和这话说出来，四人都是身子一冷。
“不不不，还没有，还没有。”
天山掌门身子在颤抖，他双目失神，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呼喊起来。
李宣也是一愣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李宣傻眼了，其余三人同样如此。
只见天山掌门的身子突然趴在地上，身上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
可他依旧在努力的蠕动。
四人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一点点艰难向前。
没多时，他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的废墟忽然伸出舌头，舔舐着先前被泼洒出去的酒水。
舌头带着灰尘，还有被浸湿的碎屑被他舔入口中，然后硬生生咽了下去。
李宣四人一言不发，看着天山掌门狼狈的模样，心中想法各不相同。
又是许久，寂静中响起嘎吱嘎吱的声响。
天山掌门将一块碎掉的瓦片放入嘴中，咀嚼声在回荡，像是一只恶魔在啃食骨肉。
三位天山长老心中黯然，他们可是宗师啊，受世人敬仰，何曾这么不堪过。
天山掌门更甚，在整个南域都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为了活命能做到这个地步，若是外人看到，怕是会惊掉下巴。
“李道长，都进了我肚子，一滴都没有浪费。”
天山掌门将最后一点残渣咽了下去，口腔之内已经是血肉模糊。
说话间，血沫飞溅，而他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李宣默然无语，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沉默片刻过后，才终于出声。
“的确，你都咽下去了。不过我这还有一杯该怎么办，总不能浪费了才是。”
李宣像是苦恼，说着手中多出一杯酒。
“我喝，我都喝了。”
天山掌门想都没想直接回应，他满眼的渴望，并非对酒，而是活下去的心念。
“行吧，我最是喜欢成人之美了。”
李宣点头，蹲下身子就要将酒递给他。
可刚有动作，手上突然一颤，杯中桃花酿撒了出来，然后落在废墟之中。
“哎呀，真是不小心啊。”李宣很是苦恼。
现场再次陷入寂静之中，始终跪着的三人眉头狂跳，他们哪里看不出来，李宣就是故意的。
他们不敢怒不敢言，更不敢看向李宣，随即齐齐将目光落在天上掌门的身上。
天山掌门面色变换不定，前后也不过几息时间，最终将面色定格在谄媚上。
他哈哈一笑，像是由衷的说了一声多谢，然后再次趴在地上舔舐酒水。
这一次他动作更快了些，舔着舔着，身上的重力似乎消减了。
他逐渐弓起身子，黑暗之中，那道轮廓如同老狗在偷食。
生与死总能激发人的潜能，更能看透一个人的本性。
当天山掌门再一次舔舐干净，李宣终于做了一次正人君子，真的将他们放了。
如果徐周民在这里，放了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四人从李宣房中走出来时，已经有数不清的天山弟子举着火把在门外等候。
他们看到四人狼狈的身影，齐齐将头低下。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七国第一门派天山折戟了。
弟子们在其余长老的督促下回了住所，一个个却是睁大了眼睛，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四人离开后从门口缓缓走出的那道身影。
经过这一出，李宣无心待着，在天山之中闲逛起来。
白司命被他扇飞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应该也是怕触了李宣霉头。
天山派身后一座雪山之巅，上一次会面还是六人，各个意气风发。
此时却少了一人，场中气氛是格外的压抑。
“我与你们讲过了，不要去招惹李宣，他的存在犹如三百年前的儒圣，无人可敌。”
“为何还要去招惹，我与他七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白司命面色发白，说话间怒气滔天。
“司命，我们只是想到他与你共处七日，就心生愤恨，一时间脑子糊涂了。”一位长老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声解释。
“李宣来之前，我就与你们讲过。他身份非同一般，不似常人。”
“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听我的，结果背着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白司命说着，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四人见状都是面色一变，同一时间争先恐后的凑了过来。
“司命，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
白司命用手背擦去嘴角血痕，看着四人那副谄媚的模样，心中无奈叹息。
“我受伤了，今夜谁还有力气？”
听到这话，本还颓废的四人眼中闪过精光。
就连被羞辱的体无完肤的天山掌门，在这一瞬也忘记了所有不堪，整个人跃跃欲试。
“我可以，只是喝了杯酒，并未受伤。”
“瞎说，你没剩多少阳气了，怎么为司命疗伤。这次就我来吧，你在修养一段时间。”
“行了，我来，别争了。”
几人争执不休时，天山掌门冷声开口。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三人都是身子一寒，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他杀死太上长老的残忍手段。
三人缩了缩脖子，要是平常，别说是掌门，就算是太上长老他们也要争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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