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心早就发现，在他给自己烧纸的时候，二楼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郑开心走向楼梯，发现在2楼的楼梯口，一个老大爷正蹲在那里给一张照片上香。
在大爷的面前摆放着一盏香炉，还有两碟瓜果。而照片则是被大爷的身影挡住，看不清脸。
“大爷，这么晚不睡觉，给谁磕头呢？”
郑开心走在大爷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入手处一片冰凉。
大爷缓缓转过头，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我在给我的老伴上香，今天是她的头七。”
郑开心歪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老太太，正是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烧纸的那个。
郑开心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色苍白，往后倒退了两步贴在了墙上。
“这这这这…这个大娘，我刚才在楼下见过。”
大爷瞬间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你真的见到她了？我的金莲啊！你是舍不得我吗？”
大爷在楼道里手舞足蹈起来，不停地哭喊着，他的哭声在楼道里回荡，似乎在召唤他逝去的爱人。
郑开心沉吟了两秒，说道：“大爷，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大爷的哭声戛然而止，歪过头一脸阴狠地盯着郑开心。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的老伴不爱我吗？”
郑开心撇了撇嘴。“我刚才在楼下遇见您老伴了，她说今天是你的头七，反正哭得挺伤心的，我看着都可怜。”
“我的头七？难道是我死了？小伙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鬼啊。”
老大爷突然凑上来抓住郑开心的肩膀，黑暗的楼道里，他的眼神却明亮又很疯狂。
“我看你像个不知好歹的老登。”
郑开心一瞪眼将老头推开，他指着地上的照片和香炉骂道：
“说特么多少次，楼道里不许摆放杂物，你把楼梯口堵住了，万一楼上发生火灾了，居民怎么跑出来？”
【李大成鬼气值-99】
老头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郑开心看着老头，表情突然柔和了下来。
“算了，老登你也不容易。我不信这世上有鬼，反正我在楼下看到你老伴了，估计你俩都得失心疯了吧。”
【李大成鬼气值-122】
“你才得失心疯了呢？你臭小子会不会说话？”那老头两眼一瞪，气势更加阴冷。
“没失心疯，那你老伴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要找男人？”郑开心撇了撇嘴嘀咕了起来。但他的声音很大，楼道又很拢音，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老头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找什么男人？”老头皱着眉在郑开心的胳膊上拽了一把，想让他把话说清楚。
郑开心犹豫了一下说道：“大爷，我是咱们这物业的，你老伴在楼底下烧纸，说今天是你的头七。咱就不说是不是真的啊，这烧纸本来就不对，我看你老伴可怜，想把她拉走，可她就是不走。
“我说大娘，我请你吃饭吧，大娘不搭话就是在那哭。我说大娘，我带你跳广场舞吧，大娘摇着头还是在那哭。我说大娘，我送你一堆废纸壳吧，大娘也不要一个劲的哭。
“我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就问了句大娘，我带你去会所找男模吧。大娘站起来，让我前头带路。”
【李大成鬼气值-666】
“荒唐！”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楼道里的安全通道指示灯，绿油油的光照射在老头谢顶的脑门上。
“老头，你别着急啊，你要是嘎在楼道里我可解释不清楚。”郑开心赶紧给老头拍打着后背，捋着前胸帮他顺气。
老头不满地推开郑开心，瞪着他问道：“那你到底带她去了没有？”
郑开心瞪着眼瞅着老头。“嘿，老登，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能带她去那种地方吗？”
老头听了郑开心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你老伴连钱都没带呀，那种高消费的场所，难道要让我花钱？”
郑开心撇了撇嘴，他才不愿意吃这个亏。
“那她要是有钱的话，你还是想带他去那种地方，对吧？”老头用阴冷的目光瞪着郑开心。
然而郑开心却一脸羞涩地搓了搓手。“大爷，你看我长得咋样？”
老头一愣，“什么意思？”
郑开心在老头的面前摆了几个优美的姿势。
“大爷，你说这钱让外面那些鸭子挣了多不值啊，你看我这模样身材也不错，要不我穿着西装裤给大娘扭两段？”
【李大成鬼气值-666】
“我去你马的…”老头一脚朝着郑开心踹了过来，被郑开心扭腰躲过。
“大爷，你这就过分了啊！别看大娘一把年纪了也算风韵犹存，你个老腰满足不了她，还不能让我去帮忙满足一下？”郑开心不满地瞪着老头。“我这也算是提供情绪价值了吧？”
【李大成鬼气值-777】
“我提供你麻辣隔壁…”
老头周身的怨气激荡，恰在此时下方的楼梯口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
“小池，小伙子，你还在吗？”
老太太悠悠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郑开心立刻从2楼冲了下来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
“大娘，你快看大爷，他太过分了，我就说你有气质，有韵味，他却说我图谋不轨，还要打我。您评评理，我尊敬你还来不及呢？他竟然误会我！”
郑开心委屈巴巴地看着大娘。
老头的身影也从楼梯口显现出来，一脸阴沉地盯着郑开心。
“没事儿，小池，大娘给你评理。”
老太太朝着上面的老头一瞪眼，怒吼道：“李大成，你个老王八蛋给我滚下来。是不是你欺负小池了？”
老头子从楼梯口走下来，一脸怨毒地将目光转移到老太太身上。
“胡金莲，你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呀！”
“我的名字咋了？”
老太太一愣，郑开心在身后小声地提醒。
“大娘，大爷说的该不会是潘金莲吧？天啊，他怎么能拿你和她比！”
“我去你个老王八蛋，你骂我是潘金莲？老娘为你生儿育女伺候你大半辈子，你怀疑我？”老太太气得眼中凶光直冒，伸出手朝着了老伴的脸就撕了过去。
老头平常也是窝囊气受多了，这次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也伸着手去扯老太太的头发。
“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让别人夸你花枝招展，你真不嫌恶心。”
“你个老王八蛋敢还手，我今天弄死你。”
“你个臭娘们儿！老子当人的时候忍你，当鬼的时候还忍你，那我不是白当了吗？”
老头老太太直接在楼梯口撕吧起来。
“哎呀，大爷大娘，你们不要再打了，都怪我…”
郑开心嘴里劝着，但实际上他不仅不想劝架，甚至还想嗑瓜子。
直到郑开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里面是邹吏将他需要的死者资料发了过来。
郑开心看完资料之后表情一僵，他看着撕扯的老头老太太，嘴里呢喃。
“你们这两个老家伙是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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