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峡谷的入口和出口,毫无征兆地传来剧烈的响动。
无数被提前安置好的巨石和削尖的滚木,被引爆的火药推动,从悬崖两侧倾泻而下。
那动静,比草原上最狂暴的惊雷还要响亮,大地都在颤抖。
才刚刚全部涌入峡谷的五万草原骑兵,队伍最前端和最后端的骑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砸成了肉泥。
尘土和碎石冲天而起,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彻底堵死了他们前进和后退的所有道路。
“啥情况?!”
“长生天啊!山塌了!”
“救命!我的马腿断了!”
狭长的峡谷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还算齐整的行军队列,在求生的本能下彻底崩溃。
骑兵们惊慌失措地勒住战马,马匹相互冲撞,嘶鸣不止。
无数骑士被自己的同伴撞下马,随即被后面涌上来的马蹄踩得筋骨寸断。
“王!王!我们中计了!”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部族头领,拼死挤到左贤王身边,他的脸上全是土,嗓子都喊劈了。
左贤王整个人都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前后都被堵死的绝路,又抬头看了看两侧高耸入云的悬崖。
刚刚还因为即将到来的财富和女人而涨红的脸,此刻血色尽褪,一片惨白。
埋伏?
那个老东西说有埋伏?
他妈的还真有埋伏!
“慌什么!都给老子稳住!”
左贤王猛地拔出自己的弯刀,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环顾四周,看着自己手下那群没头苍蝇一样的士兵,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不就是塌方吗!给老子用手挖,也要挖出一条路来!”
“全军……全军向后突围!快!”
然而,他的命令,已经晚了。
就在他声嘶力竭地试图重整秩序时,两侧峭壁之上,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那是燕军的弓箭手。
他们面无表情,弯弓搭箭,动作整齐划一,像一台台冷酷的杀人机器。
“放!”
一声令下。
“咻咻咻咻——”
箭矢离弦的尖啸,瞬间盖过了峡谷内所有的嘈杂。
数不清的黑点从天而降,带着死亡的呼啸,密集地覆盖下来。
“噗嗤!”
“噗嗤!”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草原骑兵引以为傲的骑射技术,在这样的地形里完全成了笑话。
他们挤成一团,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活靶子。
箭矢轻易地穿透了他们身上的皮甲,带起一蓬蓬血花。
战马中箭,悲鸣着倒下,将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
士兵中箭,惨叫着从马背上滚落,随即被混乱的马蹄踩踏。
第一轮箭雨过后,峡谷底部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尸体。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接踵而至。
倾泻而下,毫不停歇。
左贤王挥舞着弯刀,拼命格挡着射向自己的箭矢,可他身边的亲卫,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全完了。
这哪里是打仗,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就在草原骑兵的士气被箭雨彻底摧毁,陷入完全的混乱和绝望之际。
“轰——”
峡谷一侧的山壁,突然从中断裂,一个巨大的豁口被从内部炸开。
烟尘弥漫中,传来了一阵沉重得让人心悸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不快,但每一下都像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虎!”
“豹!”
“骑!”
整齐划一的怒吼,从烟尘中传来。
紧接着,一抹黑色的洪流,如死神的镰刀,从那豁口中猛然冲出,狠狠地切入了草原骑兵混乱的阵型侧翼。
曹纯一马当先,他和他身下的战马都披着厚重的黑色铁甲,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战火的眼睛。
他手中的马刀,宽阔而沉重。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个字。
三千虎豹骑,组成一个紧密的冲锋楔形,以一种无坚不摧的姿态,碾了进去。
“铛铛铛!”
草原骑兵下意识地挥刀砍去,可他们的弯刀砍在虎豹骑的重甲上,只能迸发出一串火星,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虎豹骑的马刀,却轻易地劈开了他们的皮甲和血肉。
一个照面。
仅仅是一个照面。
接触线上的数百名草原骑兵,就被直接撞碎,砍翻在地。
虎豹骑的集团冲锋,在这样狭窄的地形里,发挥出了它最恐怖的威力。
他们不需要技巧,不需要闪避。
他们就是一堵会移动的钢铁城墙,一架高速运转的绞肉机器。
前进,挥刀,再前进,再挥刀。
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无论是人是马,都被无情地碾碎,撕裂。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草原骑兵的悍勇,在绝对的装备和力量差距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崩溃了。
彻底崩溃了。
他们哭喊着,丢下武器,试图四散奔逃,可是在这被堵死的峡谷里,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只能被虎豹骑追上,然后一刀两断。
……
远处的山巅之上。
一道绝美的身影静静站立。
月临霜身着一套贴身的银色软甲,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战甲的冰冷金属光泽,与她雪白的肌肤、清冷的容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长发被高高束起,几缕调皮的发丝被山风吹拂,贴在她微微出汗的脸颊上,让她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里,平添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妩媚。
这是杨烈特意为她准备的。
那个混蛋说,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是怎么覆灭的,也让她看看,他手下真正的王牌,是如何做到的。
她低头,看着下方峡谷中的人间炼狱。
那震天的喊杀声,那凄厉的惨叫,那冲鼻的血腥气,都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
她的族人,正在被屠杀。
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些曾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部族勇士,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
她的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当她看到那面代表着左贤王的狼头大旗在乱军中左冲右突,试图组织最后的抵抗时,她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眸里,终于燃起了一点火星。
那是复仇的火焰。
是压抑了太久的恨意。
就是这个男人,她的亲叔叔,为了自己的王位,杀害了她的父亲,逼死了她的母亲,还将她作为货物一样,送去大夏和亲。
她的一切苦难,都源自于他。
她看着那面旗帜,仿佛要将它烧穿。
峡谷内。
“保护王!保护王!”
左贤王的亲卫们围成一圈,拼死抵抗着虎豹骑的冲击。
但他们的抵抗,在钢铁洪流面前,只是螳臂当车。
曹纯的脸上溅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袍泽的。
他一刀将一个扑上来的草原壮汉连人带马劈开,随即在乱军中,锁定了那面最为显眼的狼头大旗。
擒贼先擒王!
“跟我来!”
曹纯大吼,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那匹同样披着重甲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硬生生从人堆里撞开一条血路,直扑左贤王而去。
“拦住他!”
几名左贤王的亲卫怒吼着,从侧面冲来,试图阻拦。
曹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手中的马刀划出一道简单而粗暴的弧线。
刀光闪过。
那几名亲卫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从腰间断成两截,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
一刀。
仅仅一刀。
左贤王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勇猛的亲卫被如此轻易地斩杀,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被吓破了胆。
这个黑甲魔神,根本不是人!
“跑!”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王的尊严,什么重整旗鼓,怪叫一声,猛地拨转马头,就想从侧面的尸体堆里逃跑。
“想跑?”
曹纯那带着煞气的低吼,在他背后响起。
左贤王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拼命地抽打着马屁股,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可惜,他快,曹纯更快。
一道黑色的影子追上了他。
他只感到背后一股剧烈的风压袭来,随即,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还骑在马背上,看到了自己喷涌而出的鲜血。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景象。
曹纯追上了他,从背后一刀,直接将他连同身上的铠甲,劈成了两半。
“噗通。”
左贤王的半截尸体从马背上摔落,滚落在泥泞的血泊中。
那面象征着权力和勇气的狼头大旗,也随之轰然倒下。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还在抵抗的草原骑兵,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的王,死了。
被敌人一刀劈成了两半。
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
“王……死了……”
“长生天抛弃我们了!”
“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开来。
无数草原骑兵丢掉了手里的武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
曹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片尸山血海。
他提起沾满血污的马刀,用尽全身力气,仰天长啸。
“西路五万草原联军,主帅授首,全军覆没!”
啸声在狭长的峡谷中回荡,久久不息。
山巅之上,月临霜听到了这声宣告。
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终于从她那绝美的脸颊上滑落。
大仇,得报。
但,为什么心里,却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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