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主公有令,军中不可饮酒啊!”
那活着的狗奴还未被军士拖出去,吴兰、雷铜就闯了进来。
“什么狗屁军令!
俺——嗝——是主将,俺的话就是军令!
今日如此炎热,喝点酒怎么了?
来,你俩也喝点!”
张飞步履蹒跚,提着酒坛向两人走来。
“将军……”
吴兰、雷铜面露苦色。
“嗯?莫非你二人要违反俺的军令?”
张飞又打了个酒嗝,对两人怒目而视。
“这……唉!反正淳于琼那厮也不敢出战,今夜就放纵一次吧!”
吴兰极不情愿地端起酒坛,猛地喝了一口。
“这才对嘛!嗝——你也来喝!
今夜,不醉不归!”
张飞哈哈大笑,又转头看向雷铜。
雷铜苦着脸端起酒坛。
吴兰转头挥了挥手,示意军士带狗奴退下。
“来人,将俺珍藏的十坛美酒取来!
今夜但求一醉,明日看俺如何攻下广平!”
……
很快到了子时,帐外士兵传出鼾声,那狗奴强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心中对张飞的恨意到达极点。
“喂,醒醒,醒醒!
你小子,值守也敢睡觉!
被张将军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狗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帐外的动静。
“你小子唬谁呢!
想来张将军这会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哪有空闲管你我!
那可是主公赏赐的美酒伏特加,烈的紧!真想尝一口啊!”
“哎,这么热的天,要不咱俩也去偷喝点!”
“哎呀,不行!
我得看着这条狗奴,明日张将军要拿他祭旗呢!”
“怕什么!这狗东西挨了一顿鞭子,动弹不得,必定早就睡着了!”
“嘘!我去看看!”
狗奴闻言大惊,赶紧胡乱躺下,紧闭眼睛。他感受到有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前。
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狗奴心脏砰砰直跳,却只能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
那军士双手握紧长剑,做了个深呼吸,猛地向狗奴脑门砍去。在剑身距离脑袋不到半寸时才停下。
军士收剑入鞘,又悄悄退了出去。
狗奴只觉得浑身被冷汗浸透,大热天的如坠冰窟。
刚才,他绝对感受到了剑身引发的风声!
这波试探也太踏马刺激了!
与此同时,外面又响起细微的声音:
“这狗东西果然睡熟了!
走,去喝上半个时辰!”
“你小子就是怂!
弟兄们都知道张将军今夜酒醉,早就跑去偷喝了!
这会儿估计都醉倒一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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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敢的?居然不早些叫我!”
两人勾肩搭背,走远了。
狗奴等了片刻,确认帐外两人已经走远,这才悄悄钻出帐篷,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溜出了张飞的大营,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径直向广平城跑去。
他前脚刚离开,黑暗中便传出小声的咒骂:
“狗东西,还挺谨慎!
害老子被蚊虫咬了许久!”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淳于琼见来人浑身是血,眼中透着复仇的凶光,不像是张飞的苦肉计,果断率军偷袭张飞大营。
夜深人静,淳于琼远远望见张飞的营帐内,有人趴在案几上熟睡,顿时心中大喜。
他大吼一声,率军杀入帐内,一枪刺中那熟睡的醉汉。
待仔细看去时,淳于琼当即面如土色。
哪有什么醉汉,分明是一个稻草人!
“不好!中计——”
淳于琼话音未落,就看到四周有无数火箭射来,连忙招呼麾下将士撤退。
“哈哈哈,淳于乌龟,你这厮终于肯出来了!
识得讨逆将军张翼德否?”
炸雷般的咆哮声传来,让淳于琼的耳朵一阵阵嗡鸣。
“呸!屠猪卖酒的泼才,真当我怕你不成!”
淳于琼大怒,挺枪跃马,直取张飞。
“哈哈,今夜若杀不了你这厮,俺老张从此戒酒!”
张飞憋了很久,终于引蛇出洞,此时丝毫没有留手。
两人战至二十合,张飞一声暴喝,一矛刺穿淳于琼咽喉。
副将何茂、王摩要为淳于琼报仇,张飞连刺两矛,瞬间捅死二将。
“淳于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张飞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袁军看到淳于琼的首级,再也没了抵抗心思,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他们的主将,“河北四庭柱”之首淳于琼都战死了,杀敌给谁看呢!
几乎是同一时间,吴兰、雷铜让善于攀登之人爬上广平城墙,迅速打开城门,两人率军如潮水般涌入。袁军兵少,抵挡不住。混战中,吴兰砍翻袁军守将孟岱,雷铜刺死校尉郭昭,袁军投降。
淳于琼兵败身死,广平失守的消息传到邺城,袁绍大怒。
“淳于琼这个蠢货!
不是告诉过他,不准出战吗?
这家伙是不是又饮酒了?嗯?”
对袁绍的质疑,传令兵不敢隐瞒,当即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淳于将军没有饮酒,是张飞饮酒了……”
听完以后,袁绍的表情逐渐激化,最后直接破口大骂:
“呆徒莽汉!愚不可及!死不足惜!竖子不足与谋!
其他人倒也罢了,那张翼德向来有勇无谋,淳于琼竟然会被这等莽夫诓骗!
踏马的,连个屠猪卖酒之徒都不如!”
发泄了半晌,袁绍自觉失态,又恢复了平日风采。
“唉,悔不听许子远之言,以致有今日之困局!”
袁绍懊恼不已,环顾众人,却没有发现许攸踪迹,急忙问道:
“许攸呢?许攸何在?”
“主公,许攸纵容族人贪墨粮草,现已押入大牢。”
郭图担心袁绍怪罪,抱拳躬身施礼后,茶里茶气道:
“许攸入狱后,怪罪主公不听他言,大骂主公是庸主,还说主公早晚自取其祸,必败于征北军之手,冀州迟早落入游尘手中。”
果然,郭图一番话下来,让袁绍刚产生的那点愧疚感直接烟消云散。
他眼神一凝,冷冷开口:
“许攸妖言惑众,乱我军心,盗用军粮,屡次辱我,罪无可恕!
看在往日情份上,便赐他一死!
来人,持我宝剑到冀州大牢,令许攸自刎!”
嘶!
审配等人闻言,纷纷倒吸凉气,心中升腾起一股悲凉之意。
他们虽然也不喜欢许攸,彼此明争暗斗,但也只是为了提高在袁绍心中的份量,掌握更多话语权,并未想过置对手于死地。
而郭图这种无底线的进谗和袁绍的冷酷无情,无疑在众人心中浇了一盆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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