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轻松拿下长安城。
为了替董卓复仇,李傕、郭汜、樊稠捕杀了参与美人计的司隶校尉黄琬和仆射士孙瑞,并且打算杀掉刘协,张济急忙劝谏:
“此举不妥。
汉帝虽然衰微,但仍是明面上的统治者。
今日我等若杀之,必成众矢之的。
不如仍旧奉之为主,诈关东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则天下可得。”
李傕三人从其言,以自己有功于王室,要求皇帝赐官。
刘协无奈,只能按照四人所请,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
就连李蒙、王方等部将也封为校尉。
李傕等人就在马上拱手谢恩,领兵出城,令军士寻找董卓尸首,获得一些零碎皮骨,以香木雕成形体,安置停当,以王侯之礼打造棺木,选择吉日,葬于郿坞。
董卓临葬之期,天降大雷雨,平地水深数尺。霹雳震开其棺,尸首提出棺外。李傕等天晴后再葬,夜晚又遭雷劈。一连数次改葬,都不能安然入土,董卓仅剩的零皮碎骨也被天雷毁灭。
天意如此,李傕几人只得作罢。
李傕、郭汜掌管朝政大权后,不仅在刘协身边安插眼线,排除异己,也继续发挥董卓的‘优良传统’,长安百姓苦不堪言。
……
幽州,广阳郡,蓟县。
城墙上下,尸体堆积如山,宛如人间炼狱。
攻守双方都杀红了眼,城头上热油泼洒,飞矢乱射,木石砸下,试图将攀登云梯的士兵尽数歼灭;城外也是弩箭齐发,射得冒头的守军惨叫连连。
“唉,开城投降吧!”
幽州牧刘虞颓然跪坐于席,他麾下将领孙瑾、张逸、张瓒、尾敦接连战死,城内只剩两千残兵,几乎人人带伤,肯定是守不住了。
若非刘虞这些年勤政爱民,深得治下百姓拥戴,经历如此惨烈的战斗,城内早就发生内乱了。
“主公所言甚是!”
若非田畴极力阻止,魏攸、赵该、程绪几人早就想投降了。
“主公深得民心,不如对百姓言说利弊,号召青壮之士上城头,协助我军……”
田畴心有不甘,还想再挣扎一下。
“子泰,百姓是无辜的!
游尘能将动乱的并州变成乱世乐土,定然不会残害平民。
此乃天亡我刘伯安,非人力能及也!”
刘虞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田畴的话。
“父亲!若是投降,公孙瓒不会放过您的……”
刘和快步来到刘虞面前,一脸担忧。
“吾儿,你我身上流淌着汉室之血,岂可如此贪生怕死?
吾意已决,不必多言!”
……
中平三年(192年)五月,经过惨烈的攻城战,征北军,乌桓,鲜卑,公孙瓒联军终于攻破蓟县城墙,魏攸、赵该、程绪携州牧授印出城投降。
刘虞、刘和、田畴不愿归降,不等赵云发话,公孙瓒便喝令军士,将三人推出辕门斩首,号令全军。
赵云眉头微蹙,但碍于与公孙瓒的翁婿关系,并未多言。
公孙瓒与刘虞势同水火,仇人相见,不死不休。
按照游尘所说,赵云将幽州领地交给公孙瓒,开宴慰劳全军,又以财物粮食犒赏鲜卑,乌桓部落。
宴会后,趁着公孙瓒、赵云两翁婿酒醉,程绪趁机进言:
“公孙将军在幽州声名远扬,乌桓人谁不知白马将军和白马义从!
又有赵将军这样勇冠三军的贤婿相助,将军定能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霸业!
又何必看他人眼色?”
“这是何意?”
公孙瓒挑了挑眉。
“游尘贵为征北将军,三位义兄弟却仅仅只是杂号将军!
将军坐拥幽州之地,也只是屈居中郎将一职!
末将为两位将军感到不值啊!”
程绪一脸惋惜之色,似乎是在为赵云、公孙瓒鸣不平。
“哦?说下去!”
赵云眼中放光,让程绪心中大定,话语也越来越有底气。
“赵将军为游尘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也不见官职升迁,而游将军自己却是妻妾成群……
对待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似游将军这般心胸狭隘,岂能成事?
二位将军乃当世英雄,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不若——”
赵云突然仰天大笑,剑眉倒竖,直接打断了程绪。
“好好好!狗贼!
安敢进此谗言,辱我桃园之誓!”
锵的一声,赵云腰间宝剑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练,好大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血花飞溅。
公孙瓒见状大惊,瞬间酒醒,急忙问道:
“贤婿,此人酒后妄言,罪不至死,何必杀之?”
赵云眼神一凝,看向公孙瓒的眼睛,半晌才开口:
“岳丈大人,时待之志,远超世人所想。
寻常将领的最高荣誉,便是如霍骠骑那般封狼居胥。
但时待他早已越过狼居胥,征服了鲜卑草原北方的坚昆和丁零;他早已漂洋过海,统治了大洋彼岸的倭国!
大汉十三州,与时待的理想相比,只是沧海一粟!
我等不过拿下一州之地,岂能就此贪图享乐,裹足不前?”
看着震惊的公孙瓒,赵云语气平缓了一些。
“时待之功震古烁今,便是大将军之位也做得。
他尚且如此谦逊,我等又怎能居功自傲?
若是未曾遇到时待,云或许还是白马义从的一员骑兵,如何能指挥千军万马?
做人需怀感恩之心,知足常乐!”
公孙瓒闻言羞愧不已,他之前差点就信了程绪的话。
的确如赵云所说,没有游尘,赵云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游尘愿意将掌控幽州之地交给他公孙瓒,也是出于对赵云的绝对信任。
“时待对自己人亲如手足,人尽皆知。
征北军普通士卒的军饷是其他诸侯的数倍;对于麾下大将,直接赠名马,送妻妾,量身打造宝甲神兵,爱护有加;赋予军机堂军师们足够的权力,让他们充分发挥自身才能;轻徭薄赋,深得百姓爱戴。
此等贤主,古今难寻!”
公孙瓒点点头。
他的铠甲兵刃,的确是游尘麾下工匠制作;坐骑白义,是甄家花费数十万贯从异族手中购买,游尘再转赠于他。
“吾四弟善待治下军民不假,对敌人却是毫不手软。
当年征讨倭国,时待以数千水师,沿途横推狗奴国,上至狗奴国主,下至狗奴女人腹中婴孩,无一幸免,三十多万人全都被砍下头颅,挖出心脏。
时待将狗奴国灭族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反复无常,见利忘义!
时待以完整的幽州,换取岳父手中残缺的青州领地,已经是做出了很大让步。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直接解除岳父的兵权,只给你一个虚职高官。
他本可以自领幽州牧,也可以让大哥,二哥,我,亦或是军机堂成员担任幽州牧,但他把整个幽州的军、政都交给岳父你来打理,已经是仁至义尽。
岳父大人切不可一时糊涂,误信小人谗言。毕竟,时待绝不会给背叛者第二次机会!
真到了那一步,云不会手下留情……”
公孙瓒早已汗流浃背,颤抖着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贤婿所言极是,我岂会做出亲痛仇快之事!”
游尘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竟也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很显然,若是他站在游尘对立面,赵云绝对会对他这位岳丈刀剑相向。
次日,赵云班师回晋阳。
一夜长谈,公孙瓒也摆正了心态,以游尘臣子的身份自处,任用当地贤能,很快稳定了幽州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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