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有丝毫怠慢,学员们迅速而有序地冲出教室,自发地排成队列,安静地跟在宁静老师身后,再次来到了那座令人印象深刻的史莱克广场。
此刻,广场中央不知何时已堆放起一座小山似的物事——那是一套套由粗大铁环紧密编织而成的黑色铁衣,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沉冷的光泽。
在宁静的命令下,学员们迅速整齐列队。
“林夕。”宁静直接点名。
“到!”一声清亮的回应响起,上午率先冲过终点的那个女生应声出列,身姿挺拔。
宁静的目光扫过全体学员,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根据你们的入学成绩,以及上午的表现综合评估,林夕目前的修为在班中最高。我宣布,从现在起,她便是新生三班的班长。”
她话语微顿,带着一种冷酷的激励:“班长之位,能者居之。任何人,只要你觉得有能力击败她,随时可以挑战。胜者,即刻取代她的位置。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回应声中,几道来自第一集团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毫不掩饰地投向了站在前方的林夕。
站在李虎身边的徐天,此时也微微挺直了腰杆,看向林夕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平常的跳脱,多了几分不服输的锐气。‘她能当班长,我也可以,’他在心里嘀咕着,‘上午不过是我没完全发力,真论起来,我也不比他们弱多少。’
‘真是最直接的丛林法则,但是当班长有什么好处呢,回想上一世看过的小说……’李虎在心中默念。
紧接着,宁静指向那堆铁衣:“那是用来夯实你们根基的铁衣,每人一件,穿戴整齐。从现在开始,绕着广场奔跑,直到下课铃响。允许动用魂力支撑,但禁止使用任何魂技。最终,以你们跑动的圈数排名——”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掷地有声:
“最后一名,直接开除。”
“我再次重申,在我的班上,淘汰并非考核的专利,它无处不在,随时可能降临。今天,九十二人,将变为九十一人。现在,开始!”
话音未落,宁静脚尖轻挑,一件沉重的铁衣便稳稳飞向林夕。林夕伸手接过,刚一套上身,脸色便微微一变。那铁衣的份量,恐怕不下三十斤!
“末位淘汰”四个字如同鞭子抽在每个人身后。学员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各自拿起铁衣套上。
男学员们大多只是身躯一沉,而许多女学员在沉重的铁链压上肩头时,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痛苦之色。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宁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看穿了所有心思,“不公平,是吗?
男女体质有别,器魂师与兽魂师、战魂师的身体基础也不同。但在我这里,规则面前,一视同仁。”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一张张年轻而挣扎的脸:
“试想,若在战场,敌人会因你是女性,或是辅助系的器魂师,就对你手下留情吗?跑起来!”
无论内心如何愤懑咒骂,此刻也无人敢出声反驳。
在林夕的带领下,全体学员背负着沉重的铁衣,如同移动的铁色蚁群,再次冲上了广场边缘的跑道。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疲惫与不满。谁也不愿成为那被淘汰的“最后一名”。
从一开始,这股破釜沉舟的决心,就让下午的奔跑与上午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更为凝重、激烈的竞争气息。
林夕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无论是武魂品质还是魂力修为,她都堪称这批学员中的翘楚。
尽管身着三十余斤的铁衣,她的速度却未见明显减缓,步伐依旧轻盈有力。
几名心高气傲、试图与她一较高下的学员也铆足了劲,奋力提速紧跟其后。
徐天更是不甘示弱,从李虎身旁猛地加速,身影很快便汇入了前方的竞争集团。
李虎却没有选择盲目跟随。他清晰地知道,下午的训练与上午截然不同——这不仅是一场无固定圈数的耐力赛,肩上更背负着沉甸甸的铁衣。
“要一直跑到下课铃响……”他默念着宁静的规则。下午的课时同样长达两个时辰,此刻,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迅速定下了自己的策略:不争一时之快,而是保持稳定、可持续的速度。
前期或许会落后于那些发力过猛的学员,但只要合理分配体力,后期必能逐渐赶上。
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颇有信心,更相信持久战中的耐性与智慧。
环顾四周,除了少数几个自恃体力过人、或意图在前期积累圈数优势的学员冲在前头,大多数人都和李虎一样,选择了更为稳妥的匀速前进。
在这些“稳健派”中,李虎调整呼吸,迈开均匀而有力的步伐,混在人群中稳稳向前。
沉重的铁衣摩擦声与杂乱的脚步声在广场上回荡。才跑了不到十圈,实力的差距便已清晰显现。
林夕一马当先,她那矫健的身影在铁衣的束缚下竟看不出半分吃力,步伐轻盈得仿佛身着常服,呼吸平稳悠长,甚至还有余暇偶尔调整一下节奏,带领着最前方的几人,开始逐一超越跑得慢的学员。
徐天紧紧咬在领先集团的后方,同样显得游刃有余。当他从李虎身边掠过时,竟然还有力气挤眉弄眼,压低声音喊道:“加速啊,李虎!冲起来!”
李虎没有理会他的怂恿,只是抬眼回了一个平静的眼神,手下意识地在身前虚按了一下,示意自己会保持节奏。
一滴滴汗水从学员们的额角、下巴滑落,不断溅在深色的跑道上,留下斑斑点点的湿痕。
半个时辰在煎熬中过去。许多起初还能跟上的学员,速度已明显慢了下来。
即便是那些和李虎一样采取保守策略的,大部分也开始呼吸粗重,步伐变得沉重。
李虎的速度虽不快,却像钟表般稳定。他混在目前尚能维持速度的中间集团里,已经套了一些落在最后面的学员的圈。
然而,他们这个中间集团,也同样被以林夕、徐天为首的尖子生们套了好几圈。
那最前面的寥寥数人,速度虽有微调,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速度,引得宁静老师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他们身上。
时间继续流逝,又过了两刻钟,李虎身边那些原本还能一同坚持匀速的同伴,也渐渐支撑不住,速度一降再降。
而即便是林夕、徐天等人,此刻步伐也不复最初的轻快,显然魂力与体力都在持续消耗。
这个时候,当徐天再次慢慢从李虎身边经过时,脸上早已没了最初的轻松。
落在最后的一些学员,几乎是在凭意志力拖着腿向前挪动。
“噗通!”
突然,“噗通”一声闷响,一个体型偏胖的男生毫无征兆地重重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四肢却如同灌了铅般不听使唤,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这一摔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个开关。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达到极限的学员接二连三地倒下,瘫在地上剧烈喘息。
或许,在看到第一个胖子倒下时,他们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就断了,认为总有人垫底,自己无需再拼命,身体一旦得到放弃的暗示,便再也提不起力气。
李虎心知肚明,宁静老师的目的,绝非仅仅是让他们超越别人,更是要逼迫他们超越自身的极限。
然而,现实的困难摆在眼前。持续的魂力消耗如同漏水的水桶,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剩余的魂力,恐怕很难支撑他匀速跑到下课铃响的那一刻了。
时间在沉重的喘息与脚步声中缓慢推移,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此时的史莱克广场,已是一幅疲态尽显的景象。大部分学员都累倒在地,即便有人短暂休息后重新站起,往往跑不出几圈便再次瘫软下来,再也提不起力气。
仍在奔跑的队伍前方,那些尖子生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与初始时的迅捷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时间流逝,还能坚持跑动的人越来越少。自始至终未曾停下脚步的,只剩下上午测试中处于第一集团的那十几人。
在这十几人中,李虎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李虎的魂力等级肯定没有处于前面的这些人高,他体内的魂力这时候已经消耗殆尽,现在只能依靠剩余的一点体力和意志力在强撑。
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抬起都异常艰难,肺部火辣辣地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的哀鸣。
跑在最前方的,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林夕和徐天赫然在列。他们的速度也大打折扣。
宁静老师站在场边,目光锐利地扫过仍在坚持的这十几道身影,微微颔首,低声自语:“还算有几个像样的。”
当时辰来到一个半,巨大的操场上,依旧在移动的身影,仅剩十二人。李虎,并非因为他加快了速度——事实上,他的速度也因体力枯竭而下降了许多——而是凭借着更为稳定的节奏和坚韧的意志,使得他的名次悄然攀升,已然跻身最前列。他与其他人一样,都在凭借最后的毅力苦苦支撑。
“噗通、噗通……”
接连两名学员如同被砍倒的树木般轰然倒地。他们的倒下仿佛触发了连锁反应,又有几名学员紧随其后,无力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
此刻,跑道上从一开始到现在还在跑着仍在前进的,就只剩下五人。
其中,只有李虎和林夕的步伐尚能称之为“跑”,尽管缓慢,但仍在奔跑。
另外三人包括徐天则几乎是在拖着腿艰难挪动,速度比行走还要慢上几分。
慢慢的,李虎就赶上了前方的徐天,这时候徐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嘴唇向外翻。大口呼着气,牙齿紧紧咬着,面上也布满狰狞的表情。
又坚持了几圈之后,徐天他们也倒下了。
跑道上最终只剩下两道身影——李虎和林夕,这两个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在跑。
此时的林夕,显然也已达到了极限。她脸色苍白,呼吸紊乱,步伐踉跄,全凭一股不服输的信念在支撑。
宁静默默计算着两人的状态,心中明了:“都到极限了。”
又是几圈,终于,林夕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她视线一黑,腿一软,如同之前那些倒下的同伴一样,重重地摔倒在跑道上。
当她倒下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是最后一个倒下的刚开始时的领跑者了。
随着她的倒下,其他人虽然重新站起来的跑的,但是看到班长林夕也倒下了,也就没有再一次站起来。
而这时候,整个宽阔的史莱克广场跑道上,唯一仍在移动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李虎。
他独自一人,背负着沉重的铁衣,在空旷的跑道上,以一种近乎机械的、缓慢却未曾停歇的步伐,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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