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待维克多从床上清醒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可他并没有在意这点,而是轻车熟路的起身,从属于安娜的衣柜里取出了一件炭黑色精纺羊毛西装和同样色调的西裤穿戴在身。
穿戴时,他没有系上身上白衬衫的扣子,而是让它挺括着,也没有系上领带,而是伸手又从衣柜拿出了一件长度及膝的深灰色羊毛大衣披在了身上。
做完这一切,维克多适才弯腰将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系带牛津鞋系上,最后戴上一顶黑色宽檐礼帽,行走数步,从桌上拿起圣经,才走出了卧室。
没有去镜子面前整理仪容。
因为里面空空如也。
鞋底与冰冷的阶梯接触时,发出沉稳的声响。
“早上好,维克多先生。”
行至楼下,耳边响起埃尔森的问候。
一如往日,体面燕尾服,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不过在目光扫视到维克多的脸色时,却语气温和地多了一句:“您今日看来神采奕奕?”
事实上,埃尔森的观察很敏锐。
昨夜安娜的奉献,让维克多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已经消失,吸血的怪物再次以全盛的姿态降临人间。
因此,尽管现在是白天。
但仍旧能让他展现出与昨天不同而语的精神状态,以及…大概数倍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
当然,对于这点,维克多还没尝试,只是他暂时的估算。
不过,这点维克多没必要向埃尔森解释。
所以,维克多选择了一言而过,顺便明知故问。
“早上好,埃尔森。”维克多回答说,“可能是昨夜少有的休息的挺好。”
“那么安娜呢?”
“安娜小姐已在餐厅了。”埃尔森躬身应答,随后侧身让开道路,“她吩咐说,您起来后可随时移步用餐。”
埃尔森的姿态无可挑剔。
但对此,维克多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再多言,便径直向餐厅走去。
……
进入餐厅。
不出意料,传入维克多耳中的便是安娜那不知是嘲讽,还是称赞的模棱两可。
“穿上这身行头,你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面色苍白,宛如高岭之花的少女放下咖啡杯,冷淡地说着。
浅灰色的眼眸中,满是冷意,看起来足以让任何异性都望而却步。
不过维克多并不包括其中。
因为她那副如同男性仿佛冲多了的虚弱脸色,便是他的杰作。
试问,哪个人会对自己的食物感到畏惧呢?
维克多置若未闻,只是信步走至安娜的身边,自顾自的拉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问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
这让安娜眼中浮现出诧异。
说实话,她还真不习惯维克多这直接了当,公事公办的态度。
因为按照往日,维克多不是应该轻浮地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然后再调侃自己几句,最后把自己惹得怒气冲天,才勉为其难说起正事么?
不过尽管诧异,但安娜也不是那种没苦硬吃的类型,非要说什么你今天好像很奇怪的扫兴言语之类的。
毕竟,维克多这副姿态,她巴不得呢。
所以,略微思索,安娜便也直接不再多言,直接进入正题。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支票,置于桌上,用两根手指推了过去:
“准备好了,一千基尔,你可以在银行直接取用。”
话音刚落,安娜又补充道: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省点花,希望你不要随意挥霍。”
“如果这是安娜你的明确意愿,我自当忠心遵守。”维克多说着,直接拿过支票,折叠起来,塞入怀中的夹层内,随即又问:“还有别的要求么?”
明明是很正常的询问,但却开始让安娜茫然地盯着维克多,也导致她终于忍不住迟疑地问:
“维克多。”
“嗯?”维克多应了一声,不过并未抬头,眼神还停留在桌面上新一期《温斯科尔市报》上的一条短讯之上——标题是【温斯科尔市两位地方议员候选人作出回应】
【今日,马克?博罗(公党)温斯科尔市中心地方议员候选人,对此前《罪人也能参与选举了吗?》作出回应。】
【他声称:“那是一篇充斥着保皇党老派贵族恐惧与谎言的拙劣攻击!是害怕他这位真正代表工人的人帮助他们发出声音。”】
【麦克·哈尔子爵(进步贵族党)则回应:“查尔斯伯爵,可敬的贵族,但人是无法想象出自身没用过的手段,不是么?公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是无法被误导的。”】
一位看起来脾气火爆。
一位看起来颇为理智。
“我感觉你今天不太对。”
记下这些信息,略微思索后,维克多才回应安娜的疑问:“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不对的甚至让我觉得你就想骗我的钱,然后在今天跑路。”安娜直言不讳,语气不善。
这终于让维克多不禁瞟了她一眼,直到看见她那冰冷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之后,才无语道:
“挺新颖的想法。”
“难道不对吗?”安娜不可思议,眉头越皱越深,看着维克多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因为她都这么说来,维克多居然也没反驳,反而是用一种含糊的词语来回答自己。
他不会真这么想吧?
不对,好像维克多就算反驳自己,自己也会这么想的。
因为他现在真的不对劲。
想到这,安娜忍不住站起身,俯视着维克多,紧紧盯着他的脸,再次语气不善,一字一顿地确认说:
“你不会想跑路的吧,维克多?”
这虽然让维克多感到好笑,但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作出回应,以免安娜真的炸毛。
“当然不会。”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对劲?”安娜不为所动,仍旧冷冷地看着维克多。
“因为我对你昨晚的报酬很满意。”维克多解释说,“所以还想再来一次,亦或者来点刺激的。”
“但如果不让你见到成果的话,你不会再给我提前支付报酬了不是么?”
“因此,我现在得理所应当的忠于合理的回报,未来的收益,认真的为你的最高利益服务。”
“这自然就会导致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闻言,安娜沉默了。
因为昨天维克多虽然调戏了她,也让她恼羞成怒,导致两人不愉快了一会——
她拿拳头锤维克多,但维克多却戏称这为撒娇。
但无论怎么讲,她最后还是履行了交易。
按照维克多的要求,用脚踩在他背上给他按摩一个小时,然后给他抱了一晚上,又给他吸了血。
所以,维克多这番话,也可以称的上是忠心耿耿,遵守交易,值得夸奖?
不过这种话怎么会从维克多这种狗嘴吐出象牙的嘴里说出来呢?
安娜觉得不对劲,但也无法否认,甚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你说质疑吧,但维克多都跟你解释了,还这么好听,你还不信,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但不质疑吧,安娜又觉得心情不顺。
然而,正当安娜还在纠结时。
维克多却低头看了看怀表,眼见7点了,便直接站起了身,打断了安娜的纠结:
“好了,要是没有什么别的要求的话…”
维克多执起皮质圣经,整理了一下黑色宽檐礼帽:
“你忠实的盟友,合作伙伴就要去为你不留余力的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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