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早晨的工藤新一很让有希子好奇。
该说是气压呢还是……那个眉头,皱超紧的。好像上次见他这副表情还是出门参加某个小宴会的时候忘了提醒林檎那孩子(三厘米的)高跟鞋贴后跟贴。
好奇,于是问了,「怎么了小新?表情很奇怪哦。」
「做了个噩梦。出门的时候,半路上我下了车,站在外面几米远正观察什么的时候,林檎突然打开车门跑下来。什么也不看,直直朝我奔跑过来了。」
什么嘛,有希子噗地偷笑。「很惦记小林檎呢!梦里的小林檎谁也不亲近地、直奔小新你扑过来了耶,真可爱,这不是好梦嘛!」
「好什么!不看周围瞎跑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的吧!而且那家伙,光着脚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这不是脚底板肯定得受伤了吗?」
啊,不,这个地步倒是还不至于。女孩子都扑过来抱住了该想的怎么也不是这个吧。怎么办啊这孩子,以后想脱单可怎么办?
而且这是梦吧话说,嗯?怕她受伤?这不只是个梦而已吗……?有希子无言了。
嘛。嗯。很惦记小林檎的安全呢。好孩子好孩子。
把这件事告诉小林檎吧。很可爱嘛。但是怎么办,小新大概会被嘲笑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很恶诶。」
一定要告诉她。嗯就这么办吧。
*
你有没有想过在人群里当一个隐士。
想要不引人关注,无人注意地默默活着,隐了身一样地穿梭在人群里。活着,有在喘气,但是没有纠纷,没有喧闹,没有被人视线扫射的估量。
林檎喜欢,或者说,向往着这么干,所以她其实不喜欢跟工藤新一一起出风头上报纸。
但是吧,但是。工藤新一这家伙有点过保护了。不,不是有点,简直可以说是癖好了,这种怪癖,不光是怕忘掉所以经常在西装里装高跟鞋后跟贴的程度,出门探案也拴挂件一样总想要把她带在身上。
于是她又想了想,说算了反正都是个圣女,又不是正常人都看不见的神兽,低调也藏不到哪去。这么想着,于是也不反对,每次都默默跟着去了。享受着人们的目光不看自己而是集中在新一身上的同时,自己也在享受着他的耀眼。
所以被问到为什么要为了工藤新一大张旗鼓搞这么一场“心理剧”而不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坦白地承认是为了彻底杜绝他再从类似的事件受到伤害。
「我爱他,但最爱他的意气风发。
「所以我不要他跌落神坛。」
再发生犯人自杀,也只会想到她,想到这时的场面。这样他可以继续不用害怕地自由探案。自由,这很重要。
「他可以不来到我身边,我要我的太阳永远高高在上挂在那个位置,自由地把所有人光明正大地审判。」
*
「已经太迟了。我的手和那四人的一样啊,已经、满是鲜血了。」
这是麻生成实在火场里把他丢出去之前说过的台词。
那之后,无数次后悔了。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思考,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捶打着膝盖拷问自己,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地,重复着回放着打从心底困惑着。
怎么办啊。
总是在事发后出发,不能预防只能揭发,被说成跟在犯人屁股后面也没办法。处理的,是被犯下的罪行,是已经被破坏的东西。侦探就是这样的工作啊。
这样的侦探,这样的他要怎么做啊。要多耐心多细心,从哪里下手,要多认真盯着怀疑着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才能做到阻止每一次惨剧——遗憾,的发生呢?
总是,一直,每次都只能是面对着已经破碎的来不及,每次每次都“太迟了”。
喂。有神在的话神就来告诉我吧。
要怎么样,才能停止这份打心底的不甘心啊?
一声声诘问找不到尽头,在混沌中辛苦地摸索着,每个夜晚都这样子从不好的往事里惊醒了。喘息着,听着耳朵里心脏咚咚咚痛苦的巨响,没法再闭上眼睛。于是爬起来。
有段时间是去查看林檎的情况。抓着她的手腕感受脉搏,或者观察鼻端的呼吸,甚至趴在胸口上才能听到终于盖过了自己的心悸的心跳声音。
后来发现这样会把她吓醒,就总是在她门口看一会儿就转道收藏室。被导演戏称是“林檎博物馆”的地方,但其实是工藤新一的安全屋。坐在里面盘着她的旧玩偶,或者播放着点她的日常琐碎小事的录像,慢慢地闭上眼,在天亮之前还能稍微安心地睡上一觉。
所以当工藤优作说出“人活着需要支点”这句话的时候他毫不质疑地接受,毕竟他知道靠着他的支点、这样安心活过新的一天的感受。
但林檎。他试着去找去观察了,一无所获。而从窃听器里当然更不可能听得到这种家伙的支点。所以他一直困惑着。工藤新一一直在名为林檎的迷宫里打转,一直没有突破。
应该说,一直到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前还没有。
可是在他把手铐先锁住自己、再给她铐上的时候。就在做完那个动作,她因此抬起头,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那一瞬间。
他好像,明白了。不是,不是说抓到了清晰的证据或者有清楚的定义解释了,但就是。好像明白了。或者说,直觉,大脑里有根弦被那个眼神那样拨动了,感觉到了。隐隐约约地。
‘搞什么啊。结果你和我,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想着。
就好像自己缩在收藏室里的时候,终于透过墙壁看到了林檎,她缩在她的壁橱,抚摸着给他拍的那张,很宝贝很宝贝的照片。
虽然说不清楚,但这个,就是这个。【保护】?也不是。【记忆】?像,但是好像还有别的……是什么呢啊好着急,那个词都到了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工藤侦探大怒于日本人口头表述上的拙劣。
但是能明白的。两人其实是一样的,这个,就是他们的支点。
如何渡过人生苦难。是靠这个,抓着这个,在彼此都没看见的地方但是能明白对方在那里,所以一天一天地活了过来。
——这到底应该称之为什么?
直到服部平次咆哮着冲过来和他一起把林檎拉回上面的天台,带着充沛到一个人就足以代表所有人的劫后余生分量的感情,用力把手铐铐着的两个人都抱进怀里,工藤新一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名柯:不是?谁说侦探老婆是女鬼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名柯:不是?谁说侦探老婆是女鬼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