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法,可联想到戏册内容与自己的亲身经历,又不得不承认,这似乎是唯一能解释一切的答案。
此刻的三教四派,看似一座坚固的堡垒,内部却已悄然裂开缝隙。没人察觉,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是隐于暗处的林清尘。他让徐松涛以戏曲为引,将真相公之于众。这看似简单的一步棋,却精准击中了三教四派的要害。不仅搅乱了昆仑界的浑水,更在他们内部埋下怀疑的种子。
随着戏册在昆仑界蔓延,越来越多人选择相信徐松涛。毕竟徐松涛的强势、三教四派的狼狈,再加上自己偶尔察觉的异常,都在隐隐印证“游戏角色”的传言。于是,一股消极情绪开始在昆仑界弥漫:既然生死荣辱都由玄意界的玩家操控,又何苦为难自己?
有人陷入深深的迷茫,整日浑浑噩噩,连修行都提不起劲头;有人索性摆烂,就像仙鹤门的罗文吉,从前还会遵师门之命行事,如今却彻底放飞自我,日日泡在酒楼,抱着酒坛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念叨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再也不管什么门派使命、未来安危;更有甚者直接陷入癫狂,在街上胡言乱语,时而哭时而笑,反复喊着“别操控我了”“我不是木偶”,场面混乱不堪。
不过,孙长老等几位长老依旧坚定信念。他们肩负着长眉老祖托付的灭魔使命,绝不会被戏册的说法动摇。可看着门派弟子日渐颓废,就连青羊观的白长老等人都面露疑色,孙长老深知情况已十分危急。
为遏制这股疯狂蔓延的念头,孙长老当即牵头,对三教四派进行了数次严厉整顿:先是召集所有弟子训话,重申灭魔大义,逐条驳斥戏册中的谣言;再对公然摆烂、传播消极言论的弟子施以惩戒,轻则罚其闭门思过,重则废除部分修为。几番整顿下来,才勉强稳住局面,遏制住了众人即将失控的情绪。
就在局势稍稍平息时,凌云城又发生了一件颇具戏剧性的事。之前被徐松涛气走的王雪兰,竟厚着脸皮回到徐松涛的宅院外,想要进门。可不等她敲响院门,徐松涛便已站在门内,隔着门板冷冷道:“门就别进了,有话在这儿说。”
王雪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硬着头皮道:“相公,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可我们终究夫妻一场,你就不能让我进去,咱们好好谈谈吗?”
徐松涛闻言,直接推开院门,眼神锐利地盯着她,语气毫无温度:“夫妻一场?你们三教四派算计我的事,早就露底了。念在往日情分,你自己主动离开,我还能给你个体面,往后咱们两不相欠。要是你非要赖着不走,那我只能不体面了。”
这番话怼得王雪兰哑口无言,脸色瞬间惨白。她本是孙长老用来克制徐松涛的暗棋,原指望能靠夫妻情分影响徐松涛,可戏册曝光后,这枚暗棋早已暴露。
孙长老不死心,还想做最后尝试,让王雪兰回来试探徐松涛的态度,用“夫妻名义”对他进行道德绑架,却没料到徐松涛根本不吃这一套,还当众戳破了她的身份,让她颜面尽失。
王雪兰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却不敢再纠缠,只能狼狈转身离开。徐松涛驱赶王雪兰的事,很快传遍凌云城,再次引爆全城讨论。百姓们纷纷议论:“你看,这跟戏册里写的一模一样!王雪兰果然是三教四派的暗子,之前跟徐公子结婚,根本就是一场算计!”这无疑又一次坐实了戏册内容,让三教四派此前的辟谣变得更加苍白无力。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星元历六千七百八十四年八月二十日。当夜幕降临后,一轮血月缓缓爬上中天,今天便是众人既等待已久的血月之夜。
三教四派的弟子与长老,早已整齐地围在徐松涛的院落之外。剑拔弩张的气息在人群中弥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今日是了断恩怨的时刻了。
消息早已传遍凌云城,百姓们扶老携幼挤在街角巷尾,连大楚朝境内好些爱凑热闹的江湖客、书生也专程赶来,踮着脚尖往院落方向张望。他们心里都揣着同一个念头:戏册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徐松涛与六欲天魔的纠葛、三教四派的恩怨。到底是真是假?今日总该见分晓了。
人群中,正阳道的萧程攥着剑柄,他望着紧闭的院门,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萧程想在大战将至的关头,先找徐松涛了却私人恩怨。他自己功力不济,绝非徐松涛对手,可如今三教四派主力齐聚,他正好借势,狐假虎威一番,哪怕不能真伤到徐松涛,能当众恶心他一番,出出心头恶气也好。
“放肆!”萧程的想法刚说出口,便被身旁的孙长老厉声呵斥。
孙长老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先前被他羞辱,我等何尝不恼?但此刻不是计较私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擒杀六欲天魔,若因你一时冲动误了大事,谁担得起责任?徐松涛的事,等以后再说也不迟!”
萧程被训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悻悻退到人群后,双手抱胸,嘴里低声嘟囔着,一个人憋闷地生气。
一旁的罗文吉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宽慰:“兄弟,别跟自己置气。你看这血月都升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有结果了。到时候只要他露了破绽,咱们再一起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
萧程听完,心里的火气稍稍压下几分。他抬头望了眼天上的血月,暗自咬牙:是啊,血月之夜已至,是骡子是马,今日总得拉出来遛遛。等确认了徐松涛的底细,这笔账迟早要算清楚!
院外众人严阵以待,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错过任何动静。可院内的徐松涛,却是另一番模样。他斜倚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风轻云淡,不见半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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