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暴雨追车:女儿的定位器
手机屏幕亮着。
定位信号在动,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冲出市区边界,往西边废弃工业区去了。周明远靠在b2层的水泥柱边,左手撑着膝盖,右臂还在发麻。药效没完全退,但脑子清楚。他不能等,也不能喊人。
他拖着身子走到角落那辆旧货车前,车身上全是泥灰和刮痕,轮胎瘪了一圈。他蹲下,伸手摸进左前轮内胎夹层,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门锁卡了两下才开,驾驶座上堆着破布和空水瓶,一股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鼻而来。
他坐进去,把钥匙插进点火口,发现电线断了。他从冲锋衣内袋抽出一支钢笔,拧开笔身,取出一根细铁丝。这是他送外卖时学的,老车搭火得靠手动接线。他把铁丝塞进断口,轻轻一拧,发动机“咳”了一声,没着。他又试一次,这次加大了力道,引擎终于轰响起来,排气管喷出一团黑烟。
雨开始砸下来。
他挂挡踩油门,车子晃晃悠悠开出地下车库。主路积水很深,车头压过水面溅起大片水花。导航显示女儿的位置正沿着高架往西郊建材厂方向移动,速度稳定在八十码以上。他盯着屏幕,手指敲着方向盘边缘,一下一下,像在算时间。
三分钟后,后视镜里出现两道强光。
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匝道冲上来,贴着最外侧车道疾驰,距离迅速拉近。车牌被泥浆糊住,看不清号码。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刺眼的光柱,直射驾驶室。
周明远眯眼,脚底加重油门。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字:【轮胎温度过高,30秒后爆炸】
他扫了一眼仪表盘,左侧前胎压力归零,温度条满格。这车跑不了多久。前方五百米是急弯加护栏路段,再过去就是断桥改造区,没有岔路。如果在这里爆胎,车会直接撞上水泥墩,甚至翻下高架。
他不能停。
也不能慢。
他咬牙,右手猛拉手刹,同时向左打满方向。车身剧烈晃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声响。雨水让路面打滑,车子失控般横甩出去。就在即将撞上护栏的瞬间,他反打方向,用左车身硬生生蹭着水泥墩滑行。火花四溅,金属撕裂声刺耳,油箱被刮破,漏出的燃油滴落在滚烫的排气管上,“砰”地燃起一团火光。
车子侧翻,倒扣着滑出十几米才停下。
玻璃碎了一地,雨水从破窗灌进来。周明远被安全带吊在半空,左臂旧伤撕裂,血顺着袖口往下淌。他用力扯开卡扣,摔在地上,脑袋磕到座椅边缘,眼前发黑。但他没停,爬起来就去拉后排车门。
门变形了,拉不开。
他退后一步,抬脚猛踹,踹了三次,门终于松动。他伸手进去,摸到女儿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书包还背在身上。他一把将她抱出来,顺势推向路边排水沟。女孩落地时打了几个滚,最后趴在那里喘气,没哭,也没叫,只是死死抓着书包侧袋。
周明远回头想爬出车外,但驾驶座被压死,腿卡在方向盘和座椅之间。他用力挣了两下,动不了。雨水顺着裂缝流进眼睛,火光在雨中忽明忽暗。他抬头看去,那辆越野车缓缓停在事故后方二十米处,车灯照着翻倒的货车,像两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车门打开。
江涛走出来。
他穿着乐福鞋,裤脚沾满泥水,右脸有一道纵向裂缝,正缓慢渗出蓝光。雨水打在他脸上,顺着裂缝流进皮肤深处,像是被吸收了一样。他没打伞,也没靠近,就站在那里看着。
周明远盯着他,声音沙哑:“你想让她死?”
江涛没说话。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一块微型芯片在雨水里闪了一下。那是从女儿书包里传出来的信号源。他轻轻一捏,芯片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不是我要她死。”他开口,声音像是从机械里挤出来的,“是你们不该碰那个备份。”
周明远冷笑:“陈默埋的定位器,是为了救我。”
“也是为了控制你。”江涛说,“你以为他是为你好?他只是在测试变量。你女儿,是你唯一的软肋。他知道你会追来,所以他留了路。”
周明远沉默。
他知道江涛没说谎。陈默不会无缘无故在他女儿书包里放东西。那个男人从不做无代价的布局。
“那你呢?”他问,“你把她带走,是为了什么?”
江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裂缝里的蓝光忽明忽暗。“我在找答案。”他说,“父亲说只要我能完成容器替换,就能活。可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十二岁那晚的事。我跳机械舞,是因为身体里有程序在运行。我不是人,是实验品。但她……她看我的眼神,不像看怪物。”
他抬头看向趴在沟里的女孩。
“她刚才睁开眼,对我说了句‘叔叔你脸在发光’。”
周明远愣住。
女儿从没怕过陌生人。
江涛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杀她。”他说,“但我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系统已经开始结算她的命运值。再过七十二小时,如果她还在你视线范围内,她的意识会被抽离,成为下一个观测节点。”
周明远猛地挣扎,想冲出去,但腿被卡得更紧。他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低吼。
“那你现在走?”他吼,“你把她扔在这儿,自己走了?”
江涛转身走向越野车。“我不是来劫人的。”他说,“我是来警告你的。白砚秋知道你在查维生舱的事。她已经启动清除协议。你女儿的定位器不止一个。刚才那个是假的。真的还在她体内。”
说完,他上了车。
越野车调头,车灯划破雨幕,渐渐消失在远处。
周明远瘫在地上,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和泥。他艰难地掏出手机,屏幕 cracked,但还能用。他点开定位软件,刷新。
信号消失了。
他不信,再刷新一次。
还是空。
他知道,真正的追踪才刚开始。
他扭头看向女儿的方向。
女孩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书包侧袋。那块金属片还在发热,表面刻着一行极小的数字:0。
那是她第一次叫爸爸的日子。
也是陈默留给他的最后一道密码。
警笛声由远及近。
周明远用尽力气撑起身子,一只手扒住翻倒的车门框,慢慢往上爬。他的左臂血流不止,但还能动。他必须赶在警察到来前离开。这里不能待,公司也不能回。江涛说得对,白砚秋已经盯上他了。
他站稳,踉跄着朝女儿走去。
女孩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
他蹲下,把她搂进怀里。很小,很轻,像十年前那个凌晨他第一次抱她那样。
“没事了。”他说,“爸爸在结算。”
远处,第一辆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雨帘,照亮了湿漉漉的高架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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