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临时研究所的探照灯依旧明亮,将那口大坑照得如同白昼。
科尔森走了,特工们也撤换了一批,但此地的戒备等级不降反升。
空气中,一道微不可见的波纹荡漾开来。
洛基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阿斯加德礼服,金色的肩甲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手持武器、来回巡逻的凡人,嘴角撇过一抹轻蔑。
米德加德的守卫,就像一群围着蜜糖罐打转的苍蝇,愚蠢又可笑。
他信步走向坑洞的中心,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魔法节点上,周围的特工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只是夜晚的一缕风。
坑底,妙尔尼尔静静地躺在那里,朴实无华,看不出半点神器的威严。
“就是你,我那愚蠢兄长的宝贝。”洛基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他缓缓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锤柄。他相信,奥丁已经沉睡,托尔被剥夺了神力,那么作为阿斯加德现在的实际统治者,这柄战锤理应向他臣服。
他握住了锤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洛基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手上加了力,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锤子纹丝不动,仿佛与这颗星球的内核长在了一起。
“嗯?”他发出一声鼻音,面色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双手握住锤柄,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魔法能量在涌动,试图与这柄神器建立连接。
然而,妙尔尼尔就像一块最顽固的石头,对他所有的努力都报以沉默。
洛基的呼吸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身为神只,身为阿斯加德的摄政王,竟然举不起兄长的一件武器?
这不可能!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死死盯着那柄战锤。他的目光落在了锤头上,那里有几道新鲜的划痕,甚至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沾着一点点···像是坚果碎屑的东西?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不知好歹的蠢东西。”他对着锤子冷冷说道。
“等着吧,等我彻底掌控了阿斯加德,我会把你熔了,铸成我的马桶。”
说完,他不再看那柄让他感到挫败的锤子,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需要找到托尔。
那个被放逐的兄长,是他王位上唯一的、潜在的威胁。他必须亲口告诉托尔,父亲已经“死了”,阿斯加德已经没有他的位置,让他彻底绝望,永远留在这个贫瘠的世界。
循着那微弱的阿斯加德人的血脉感应,洛基很快就确定了托尔的位置。
一座灯火通明的别墅,风格浮夸,充满了凡人暴发户式的审美。
“哼,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洛基隐去身形,如同一道幽灵,穿墙而入。
别墅内部比他想象的还要混乱。客厅里,一个水蓝色头发的女人正抱着酒瓶,一边打嗝一边高唱着不知名的跑调歌曲。
花园里,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浓眉男人正在绕着花坛倒立狂奔,嘴里还高喊着“燃烧吧!青春!”。
洛基皱起了眉,这些米德加德人都这么···精神失常吗?
他小心地避开这些疯子,径直走向二楼。托尔的气息就在那里,很微弱,但很清晰。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会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告诉托尔父王驾崩的“噩耗”,再用母亲不愿见他的谎言,彻底击垮他最后的希望。
他甚至已经预演了托尔跪地痛哭,而自己假意安慰的场面。
他推开书房的门。
里面没有人。
就在他疑惑的瞬间,一阵清脆的铃声从楼下传来。
“叮铃铃——”
那铃声很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紧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走廊尽头的佣人房里走出,脚步有些沉重,朝着楼下走去。
是托尔!
洛基心中一喜,立刻跟了上去。他准备在托尔走到楼梯口时现身,给他一个“惊喜”。
他看着兄长的背影,那身形依旧魁梧,只是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白色衣服?看起来像是病号服。
也好,正好衬托他落魄的形象。
洛基悄无声息地飘在托尔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走下楼梯,走进客厅。
客厅里,那个叫沃斯的男人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一个黄铜铃铛。
“咖啡,手磨,水温跟上次一样,快点。”沃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洛基准备好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了托尔的正面。
他的兄长,阿斯加德的雷神,未来的国王,此刻正低着头,默默地走向厨房。而在他那件宽大的病号服外面,赫然套着一件···一件粉色的,带着层层叠叠荷叶边的···围裙。
那猛烈的粉色,与托尔金色的长发、壮硕的肌肉形成了毁灭性的视觉冲击。那精致的蕾丝花边,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显得那么娇小,那么无助,又那么的···荒诞。
洛基的思维停滞了。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篡位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觉。
他又眨了眨眼。
那件粉色围裙还在。
洛基企图刷新一下自己视野中的肮脏之物,有点辣眼睛。
托尔已经走进厨房,开始熟练地操作起那台在洛基看来构造奇异的磨豆机。
“叮铃——”
又一声铃响,这次是从沙发的另一头传来的。
一只棕色的小老鼠,穿着牛仔裤,正人立而起,有模有样地摇着一个更小的铃铛。它指了指掉进沙发缝里的一块奶酪。
托尔端着刚磨好的咖啡粉走出来,听到铃声,身体顿了一下。
他将咖啡粉放在吧台上,一声不吭地走到沙发边。
然后,在洛基那即将裂开的世界观里,他单膝跪地,将那只比老鼠头还大的手伸进沙发缝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块奶酪,恭敬地递到了老鼠面前。
洛基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什么?
他的兄长,那个能一锤子砸碎冰霜巨人脑袋的托尔·奥丁森,在给一只老鼠捡东西?还穿着女仆围裙?
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荒谬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的胸腔里炸开。
他想维持自己优雅高贵的王子形象,他想保持冷静,他想完成自己来此的目的。
但他做不到。
“噗···”
一个没忍住的、类似放屁的声音从他嘴里泄了出来。
托尔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回头,看到了飘在半空中,正用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的弟弟。
洛基的脸憋得通红,肩膀剧烈地抖动着,那双总是蕴含着狡黠与冰冷的绿色眼眸里,此刻全是即将溢出的笑意和泪水。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
托尔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羞耻、愤怒和绝望的惨白。
这比被一万个冰霜巨人围殴还要让他难受。
而这片凝固,被洛基的彻底失控打破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的手松开了,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弯下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兄长···你···你这是···哈哈哈哈···这是什么?”
“米德加德最新的···行为艺术吗?哈哈哈哈···哦,我的天···那粉色···太适合你了···嗝!哈哈哈哈!”
他笑得喘不过气,眼泪都飙了出来,不得不扶住旁边的墙壁才没有从空中掉下去。他指着托尔身上的粉色围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尖锐得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
整个阿斯加德,不,整个九界,都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托尔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看着笑得快要昏过去的洛基,那笑声像一把把淬毒的尖刀,将他仅存的最后一丝尊严,捅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他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父王,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杀了我吧。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的黑历史被自己的兄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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