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作为开国元勋,世代功勋卓着,但时过境迁,这份忠心是否如初?更令夏侯玄忌惮的是,武家权势熏天,在军中可谓一手遮天。自永康皇帝起,大将军之位由武家把持已近百年。历代君王无不对武家心存戒备,到了夏侯玄这里更是如此。
虽说先帝曾有意削夺武家兵权,但武家在军中根基深厚,又有永康皇帝御赐丹书铁券,想要动摇其地位谈何容易。
又是两位国公受封。
当初武家在开国时仅被封侯,永康皇帝却一举将他们提拔至国公,还一次封了两位。
虽然后来孝怀皇帝削去了一位,但武家在军中的地位依然稳固。
永康皇帝之所以如此厚待武家,是因为他即位时得到了武家的支持。夏侯玄心有不满,却只能隐忍。
毕竟自己是永康皇帝一脉,若对武家过于苛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若没有永康皇帝登基,自己也当不上皇帝。因此只要武家不谋反,再不满也得忍着。
当然,夏侯玄也在尽力削弱武家的权势,原本颇有成效。
如果不是苏牧起事,或许可以慢慢过渡。
但如今看来已不可能,反而引来武家的反扑。
“大将军,你的忠心朕明白,但你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心啊。”夏侯玄沉思后终于开口。
他自然不会让武士彟领兵出征。
若武士彟胜了,压下苏牧却崛起一个更可怕的武家,这怎么行?
夏侯玄绝不接受。
皇位至关重要,无论是苏牧还是武家,都是他必须防备的。
说来说去,夏侯玄的意思就是不让武士彟出战。
接着,他的目光投向武将队列中一位其貌不扬的人。
“荣奇!”
听到自己的名字,荣奇出列应道:“臣在。”
“青州局势危急,朕决定派你前去主持大局,你以为如何?”
虽然语气似在商量,但众人都知皇帝心意已决,荣奇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荣奇郑重行礼,拱手道:“臣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朕封你为镇军大将军,兼任青州都督,全力阻截叛军南下。”夏侯玄挥手下令。
“臣遵旨。”
荣奇没有多言,领命接受。
这一战,他非打不可。
“朕信你,即刻整军,两日内出发。”夏侯玄对荣奇的表态颇为赞许,又补了一句叮嘱。
你的忠诚,朕心中有数。
但务必尽快启程,不得拖延。
荣奇心领神会,立即回禀:“臣遵旨,这就去筹备。”
言毕,荣奇稳步退出,着手出征事宜。
自夏侯玄定下出征人选,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无人发言,连武士彟也默然不语。
武士彟其实心知自己并无机会,却仍不得不表态,以免引起圣上猜疑。
猜疑什么?
猜你是否忠心。
武士彟不是不知皇帝对武家的戒备,但若此刻缄默不言,反倒使圣心更生疑虑。
你是不是有了异心?
一旦这样的疑心种下,便是大患。
因此,武士彟必须主动请战,唯有如此,方能消除君虑。
“此事已定,退朝吧。”
夏侯玄已感疲惫,精神不振,打算就此结束朝会。
可丞相温体仁却再次出列上奏。
“陛下,南方慕容复的局势,仍不容乐观。”
“慕容复?”
夏侯玄闻言,脸色顿寒。
他冷声道:“林重不是率兵剿灭了吗?难道连这等可笑之徒都未能清除?”
慕容复何足为惧?
那所谓伪燕,不过儿戏,官军压境,理应荡平,怎会至今未平?
“陛下,慕容复虽不足为虑,但东州山多路险,伪燕军擅长小股袭扰,林重所率平叛大军推进艰难,行军迟缓,因而……”
温体仁一番陈奏,夏侯玄面色愈发阴沉,温体仁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废物,全是废物!”
夏侯玄勃然大怒,厉声斥责。
区区慕容复,竟久攻不下?
那慕容复算什么东西?仅据半州之地就敢僭号称帝,无知小儿罢了,怎会迟迟不能剿灭?
如此下去,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大夏?
盛怒之下,夏侯玄脱口道:“若真如此,那就命平南侯出兵,断不可让那伪燕慕容氏盘踞东州。”
陛下,若派遣平南侯出征,岭南宋家便无人看管了。袁可立见皇帝欲调平南侯,连忙劝阻。
周建德却不认同,说道:“袁尚书,不是还有镇南王在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
镇南王难道不足以震慑宋家?
袁可立气得不行,瞪着周建德继续争辩:“镇南王守在南疆,盯着乌然。若平南侯一动,岭南宋家难保不起异心。眼下局势紧张,不能再添乱了。”
岭南宋家并非寻常势力,世代盘踞岭南。大夏立国时他们曾短暂归顺,之后逐渐自立,形同独立王国。
平南侯的职责就是看住宋家。他一旦调离,宋家若趁机 ** ,天下必将危在旦夕。
周建德仍不以为然,道:“袁尚书,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
“够了,不必再争。”夏侯玄打断道,“林重那边应当无碍,你们还是把心思放在青州。北方苏牧逆贼,才是心腹大患。”
夏侯玄自然清楚宋家的问题,之前不过是一时气话。冷静下来后,他便打消了调兵的念头。
在他眼中,慕容家那点势力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威胁始终是北方的苏牧。
温体仁见皇帝已表态,也不再多言。他之所以提及南方,不过是为了日后不被人抓住把柄。
以他的地位,虽无人敢轻易招惹,却不得不防有人借题发挥。因此,他须处处考虑周全。
即便将来真出了事,也不能让人抓到任何话柄。
……
南方,东州。
慕容复眼下的局面,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林重所率大军虽推进缓慢,但慕容复那些小手段也只能拖延一时。真正决定胜负的,终究是两军正面交锋。
而慕容家的军队……实在谈不上强悍。
慕容博深知自家实力不济,才不惜与魔门勾结。即便这是与虎谋皮,但慕容家已别无选择。
得知北方苏牧进军青州,慕容博也分析了形势,认定这是大燕国的机会。
“复儿,如今形势于我不利,但北方苏牧牵制了朝廷主力。我们不妨稳住阵脚,不必急于出击,应以拖延为主。”
慕容博认为,大夏的注意力已被苏牧吸引。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尽量拖住朝廷那十万大军。
“父亲,为何要拖?”
慕容复一听,连“父皇”都忘了称呼,急切问道。
慕容复对父亲慕容博轻视自己、却看重苏牧一事极为不满。
他对苏牧此人早已嫉恨在心,听父亲言语之间如此推崇,心情更是糟糕。
慕容博见状,只得苦口劝道:“复儿,我们得理性看待此事。有苏牧在,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父亲,我慕容家何须仰仗外人?大燕国的实力毋庸置疑。”慕容复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在战场上已证明能力——朝廷的平叛大军在东州寸步难行,不正是他的功劳吗?
慕容博看着儿子如此自信,心中滋味难言。
朝廷进军缓慢,实则是他与魔门暗中交易的结果。行军路线、偷袭情报,皆由魔门提供,否则哪有这般顺利?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只能以父亲身份强硬压制:“复儿,你听为父一句,先稳住局势,不必急躁。”
他不知这般压制,反而让慕容复更加不满。
如今的慕容复已极度自信,沉迷于偷袭、 * 扰等战术,认为不必正面交战也能取胜,更能减少损失。
他心中暗想:既然父亲不信我……不如让他早日退下。
这念头愈发强烈,只是时机未到。
慕容博全不知儿子所想,仍一心为燕国谋划,频频与魔门接触,竭力抵挡朝廷大军,誓要保住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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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纷乱,魔门亦不平静。
阴葵派在北境、洛阳、东州等地皆有动作。
得知苏牧率十八万大军直指青州,阴葵派紧急集会,由阴后祝玉妍亲自主持。
阴葵派众多高层齐聚一堂,除了身在洛阳的白清儿、暗中潜入冀州的婠婠,以及正在东州与慕容博联络的边不负之外,其余重要人物几乎都到场了。辟守玄、闻采婷、云长老、霞长老等人都坐在席间。祝玉妍没有多作开场,直接将消息传达到了众人耳中。
闻采婷率先开口:“掌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祝玉妍并未独断,反而转向众人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旦梅小心翼翼地说:“婠婠不是去了冀州吗?或许……”
话未说完,祝玉妍便打断了她:“不可。东厂、西厂的人眼线遍布,那两个机构如疯狗一般,绝不能暴露婠婠的身份。”她语气坚决,态度谨慎。冀州经历新一轮清洗后,已如铁桶一般严密,东厂与西厂势力遍布,难以找到可乘之机。因此,尽管相信婠婠的能力,祝玉妍仍决定暂不与她联系,任她自由行动。
稍作停顿,祝玉妍又问:“对了,慈航静斋那边,是否也已有所动作?”
旦梅低声回答:“应当是的。有消息称,慈航静斋的人在并州出没过,但之后行踪不明。”
闻采婷不以为然:“慈航静斋已元气大伤,成不了气候,何必在意?”
祝玉妍却严肃反驳:“不能轻敌。慈航静斋虽衰,根基犹在,必须重视。”她随即下令:“你们继续留意,务必查清慈航静斋的动向。”
说完,她望向辟守玄,问道:“师叔,林士弘那边准备得如何?”
辟守玄是派中元老,地位尊崇,其弟子林士弘正是阴葵派所扶持的人选。他沉声答道:“若不计平南侯与岭南宋家的威胁,我认为林士弘足以掌控东州。然而如今这二者确实构成阻碍。”
云长老接话道:“岭南宋家未必会直接插手,不必过于担忧。况且宋家在岭南势力庞大,形同土皇帝,说不定他们也有反意。”
祝玉妍未作评论,转而问起洛阳情况:“皇后那边如何?”
闻采婷回报道:“据清儿所说,她似乎有问鼎之心。”
辟守玄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她怎么敢?”
“这可未必,周皇后的实力不容小觑,况且她野心不小,又是周家的女儿……”祝玉妍眉头微蹙,对周皇后没有丝毫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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