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却吹不散郁玖鸢眉宇间的疲惫。
刚结束学生会的例行会议,她捏着眉心走出会议室,走廊里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映得她眼下的淡青愈发清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管家发来的消息,提醒她晚上郁氏董事会的视频会议资料已整理完毕,放在了书房的平板电脑里。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掠过发烫的耳廓。
又是这样连轴转的一天,早上七点到学校处理学生会积压的文件,中午抽空和苏氏新任掌权人苏静姝在学院附近的咖啡馆见了面。
下午主持会议,散会后还要赶回家,对接郁家掌权人交接的各项事务。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瞥见了锁屏壁纸。
那是官宣那天拍的照片,她站在容笙寒身侧,他微微侧着头,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终究还是按灭了屏幕,转身走向楼梯。
算起来,已经快一周没好好和容笙寒说过话了。
他似乎很懂分寸,这几天没怎么主动联系她,偶尔发来的消息也只是简单的“按时吃饭”“别太累”。
她大多时候只来得及回一个“嗯”字,有时甚至忙得忘了回复。
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擦黑。
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谢哲成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元絮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图谱,林燕然则靠在单人沙发里,指尖转着一支钢笔,目光落在墙上的挂钟上,像是在等什么。
听到开门声,三人同时抬起头。
“回来了。”
谢哲成先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主动合上了文件,“晚餐让厨房温着,现在要吃吗?”
郁玖鸢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
他们搬到这里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别墅里多了几分人气,却也让她偶尔觉得,连呼吸都带着需要被分割的重量。
“先不吃,”她摇头,径直走向楼梯,“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经过容笙寒的房间时,门是虚掩着的。
她脚步一顿,透过缝隙看进去,他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枚铂金戒指,指尖细细摩挲着边缘。
灯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左臂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她记得当时他说过,等手好了,就用她那块郁家收藏的铂金,给她也做一枚戒指。
现在,那枚戒指正安安稳稳地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像一个沉默的承诺。
她没有进去,悄无声息地走上二楼书房。
处理完董事会的资料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窗外的月光漫过窗台,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辉。
她揉着僵硬的脖颈站起身,才发现胃里空荡荡的,隐隐发疼。
下楼时,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厨房的灯还亮着,她走进去,看到保温罩下温着的饭菜,旁边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
拿起牛奶杯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忙完了?”
是容笙寒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她转过身,看到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被她的动静吵醒的。
“嗯。”她低头喝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吵醒你了?”
他没回答,只是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杯,放到桌上,然后打开保温罩:“还是热的,我陪你吃点。”
餐桌旁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郁玖鸢慢慢吃着,他坐在对面,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她,目光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
这种平静让她心里莫名一沉。
她放下筷子,抬头迎上他的视线:“这几天……”
“我知道你忙。”他打断她,语气很轻,“学生会和郁家的事,都不容易。”
他总是这样,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包容得近乎纵容,可只有郁玖鸢知道,他骨子里的占有欲有多强。
尤其是在那几个“同伴”搬进来之后,他眼底偶尔闪过的阴郁,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就像前几天,她和谢哲成在书房核对郁氏的账目,忙到深夜,出来时撞见他站在走廊尽头,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神冷得像冰。
那天晚上,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哄好他。
直到他在她颈侧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低声问“你不会忘了我吧”,她才敢确定,他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怎样汹涌的不安。
“吃完了吗?”她忽然开口,声音放软了些。
容笙寒愣了一下,点头。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双手撑在他身侧的椅背上,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乌木味。
“这几天忽略你了,”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坦诚,带着一丝刻意放柔的哄意,“是我的错。”
他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生气了?”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气到不想理我了?”
他还是没动,只是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像是要在她眼里找到什么答案。
郁玖鸢忽然笑了,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终于有了反应,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力道有些急,带着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占有欲,仿佛要将这几天缺失的亲近全都补回来。
“郁玖鸢,”他吻得有些喘,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哑得厉害,“你不能总这样……”
“嗯?”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滑进他的发丝里,轻轻摩挲着,“不能怎样?”
他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满,有隐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不能……把我丢在一边。”
她心里软了一下。
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其实比谁都在意她的偏向。
“不丢开你,”她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暗示,“今晚……给你补回来。”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郁玖鸢直起身,牵起他的手,转身走向楼梯。
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带着微微的颤抖。
经过二楼走廊时,她瞥见谢哲成的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
元絮和林燕然的房间也一片安静,大概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很识趣地没有出来打扰。
他们几个那天背着她商量的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谢哲成的完美主义让他无法接受这种“共享”的局面,却还是为了留在她身边选择妥协。
元絮看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会在她和容笙寒靠得近时,默默攥紧手里的试管。
林燕然的傲慢碎了一地,却还是会在她忙得忘了吃饭时,让厨房多准备一份她爱吃的甜点。
他们说,让容笙寒“做大”,他们“做小”,只求她别被容笙寒一个人霸占。
她没戳破,也没拒绝。
就像现在这样,无论白天和谁在一起,无论做了什么,到了晚上,她总会回到这个房间,回到容笙寒的身边。
这是她给他的名份,是独属于他的特权。
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隔绝在外。
容笙寒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温热地落在她的颈侧。
“累吗?”他低声问,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有点。”她转过身,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但看到你就不累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地取悦了他。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郁玖鸢,”他低头,吻落在她的发顶,“别再忽略我了。”
“好。”她闭上眼,声音闷闷的,“不忽略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房间里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衣物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缱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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