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时,圣樱学院的社团活动中心还亮着几盏灯。
谢哲成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份刚打印好的活动流程表,玻璃上倒映出他冷硬的侧脸。
郁玖鸢推门进来时,闻到了淡淡的墨香,那是谢哲成惯用的钢笔墨水味道,清冽又带着点疏离。
“还在忙?”她走过去,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流程表,“不是说好了七点去吃日料?”
谢哲成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梢上,伸手替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动作很轻,带着点不常有的温柔,指尖触到她耳廓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还有点细节没敲定。”他低声说,“再等十分钟。”
郁玖鸢没催,只是靠在桌边看他修改流程表。
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专注,连修改的笔迹都工整得像印刷体,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要反复确认。
这种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在别人看来或许难以忍受,郁玖鸢却知道,这是他表达在意的方式。
“这里的嘉宾名单,把姬念衾加上吧。”她忽然开口,指着流程表上的空白处,“他刚转来,多认识些人也好。”
谢哲成的笔尖顿了顿,抬头看她:“你想让他来?”
“毕竟是借读生代表,不来不太好。”郁玖鸢笑了笑,语气随意,“而且……多个人,也热闹点。”
她没说出口的是,让姬念衾出现在谢哲成的视野里,或许能激起些不一样的反应。
完美主义者最见不得失控,而姬念衾,恰好是打破平衡的最佳棋子。
谢哲成沉默片刻,在名单上添上了姬念衾的名字,字迹却比之前重了几分,墨色深得像要透纸而出。
“好了。”他合上笔帽,“可以走了。”
日料店的包厢安静雅致,榻榻米上铺着柔软的垫子。
郁玖鸢刚坐下,就看到谢哲成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给你的。”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钢笔,笔身是清冷的银灰色,笔帽上刻着细小的花纹,精致得像件艺术品。
“上次见你笔坏了。”谢哲成的声音很轻,“这个牌子的笔尖很顺滑,适合你。”
他记得她上次在学生会签字时,钢笔漏墨弄脏了文件,当时她皱着眉说“该换支新的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他竟然记在了心上。
郁玖鸢拿起钢笔,指尖划过冰凉的笔身:“谢谢,我很喜欢。”
谢哲成的耳根泛起浅红,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给她倒了杯清酒。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聊几句社团活动的事,气氛平和得像一汪静水。直到包厢门被拉开,姬念衾的声音传进来:“玖鸢,真巧,我也在这里吃饭。”
他身后跟着两个看起来像是姬家下属的人,显然是刚应酬完。
谢哲成的眉头瞬间皱起,眼底的温度冷了几分。
“好巧。”郁玖鸢抬头笑了笑,“这位是谢哲成,我们学校的社团联盟社长。”
“谢社长,久仰。”姬念衾伸出手,笑容温润,“我是姬念衾,玖鸢的……朋友。”
谢哲成没握手,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姬同学。”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姬念衾也不尴尬,顺势在桌边坐下:“不介意我坐一会儿吧?我正好有些关于社团活动的事想请教玖鸢。”
郁玖鸢刚想说“介意”,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容笙寒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在哪?】
她指尖微动,回了个定位,然后抬头对姬念衾说:“抱歉,我有点事要先走。谢社长,明天见。”
谢哲成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郁玖鸢拿起包,对两人笑了笑,转身走出包厢。
刚走到日料店门口,就看到容笙寒靠在他的黑色宾利旁,指尖夹着支烟,烟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看到她出来,他掐灭烟,走过来替她拉开车门:“聊得开心?”
“还行。”郁玖鸢坐进车里,看着他绕到驾驶座,“你怎么来了?”
“担心某人被‘未婚夫’拐跑。”容笙寒发动车子,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意,“谢哲成没为难你?”
“他为什么要为难我?”郁玖鸢挑眉,“我们聊得挺好的,他还送了我一支钢笔。”
容笙寒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没说话。
车子行驶到半路,郁玖鸢忽然说:“明天元絮的荧光菌要发光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去。”容笙寒想都没想就拒绝,“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元絮很期待。”郁玖鸢侧过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狡黠,“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容笙寒的呼吸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用元絮来逼他妥协。
可看着她眼底那抹挑衅的笑意,他偏偏生不起气来。“……去。”他闷闷地说,“但不许靠元絮太近。”
郁玖鸢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知道了,醋坛子。”
车子驶进别墅车库时,郁玖鸢的手机又响了,是林燕然发来的消息,语气依旧硬邦邦的:【礼仪课的笔记,你明天借我抄抄。】
她回了个“好”,然后抬头对容笙寒说:“林燕然终于肯主动跟我说话了,进步不小吧?”
容笙寒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大小姐倒是雨露均沾,一个都不落下。”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乌木味,混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郁玖鸢没躲,反而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那你呢?被我‘安抚’到了吗?”
容笙寒低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凶狠又缠绵,仿佛要将她吞噬,才能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特殊性。
“郁玖鸢,”他吻得她喘不过气,才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别玩得太过火。”
“我没有。”郁玖鸢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欲望,笑容狡黠又迷人,“我只是在……下一盘棋。”
一盘以人心为棋子,以感情为棋盘的棋。
谢哲成的冷静,元絮的纯粹,林燕然的别扭,容笙寒的深沉,甚至姬念衾的突然入局,都是她指尖的棋子。
她享受这种掌控的感觉,享受看着他们为她或喜或怒,或近或远。这比任何游戏都更有趣,也更让人上瘾。
容笙寒看着她眼底那抹近乎疯狂的光芒,忽然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大小姐从来都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小白兔,她是条藏着尖牙的小蛇,慵懒地缠绕着猎物,直到对方彻底沉沦。
而他,甘之如饴。
“那我就是你棋盘上最不听话的那颗棋。”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声音沙哑,“随时可能吃掉你的王。”
“那我等着。”郁玖鸢笑得张扬,“看看谁先吃掉谁。”
夜色深沉,别墅里的灯次第亮起,又次第熄灭。
只有主卧的灯光亮到很晚,像一颗藏在丝绒里的珍珠,见证着这场游戏,如何在指尖的棋局中,一步步走向更深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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