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阎罗殿抢夺生死簿
东海海眼的余震尚未平息,地脉深处裂开的幽冥缝隙却已开始收缩。钉耙第九齿仍插在天蓬左耳根,黑血顺着金属纹路蜿蜒而下,在逆五行符上凝成细密菌斑。那不是寻常血液,是神通过载后从魂魄里渗出的浊质,混着葡萄腐烂的气息,滴落在地即蚀出缕缕青烟。
高翠兰跪坐于残碑之前,胎记如烙铁般发红,指尖轻抚协议书残页,朱批“妖族不应跪着活”五字微微震颤。她未出声,只将气息沉入丹田,一声低吟自喉间滚出——非人语,亦非法咒,而是三百年前龙宫密议时,卷帘大将横刀拒佛使入天门的原音回响。声波所至,无间灯残焰剧烈扭曲,仿佛有无数残魂在火中挣扎嘶吼。
灯焰熄灭刹那,虚空裂开一道窄缝,阴风倒灌,带着黄泉彼岸的锈铁味。
天蓬拔出钉耙,耳中血纹未止,却已能睁眼。三十六道星瞳在暗光中缓缓旋转,映出虚空中十八道因果锁链交错的轨迹——那是通往阎罗殿核心的封印,层层叠叠,如蛛网缚命。他不动,只将钉耙横置膝上,以指尖蘸血,在符文间隙划下三道残痕:一为贬谪之怨,二为错胎之辱,三为水军灭门之恸。血痕甫成,空气中泛起涟漪,第一重锁链悄然开启。
高翠兰随之起身,指尖点向自己眉心,一缕女娲残魂的气息逸出,缠绕于胎记之上,化作一道流转金纹。她踏前一步,足尖轻点地面,那金纹便如墨入水,缓缓渗入生死簿投影的虚影。簿页微动,显出唐僧命格,其命运线竟与三股力量纠缠:一脉自灵山垂落,金光森然;一脉源于凌霄,紫气隐现;第三脉则来自幽冥深处,漆黑如渊,末端赫然系着“金蝉”二字。
天蓬瞳孔微缩。
他未及细察,忽觉心神一滞——生死簿第二层封印内,浮现出一枚淡金色印记,形如莲台,十二颗念珠环绕其周。那是观音设下的“慈悲劫印”,专为净化窥探者神识而生。若强行突破,必堕心魔幻境,魂魄被佛光洗炼,沦为无思无欲的空壳。
他冷笑,反手将钉耙第九齿刺入掌心,任痛感撕裂神识。随即,一丝执念自心底翻涌而出——不是对天庭的恨,不是对佛门的怒,而是那一夜高翠兰胎记初现星图时,她指尖微颤、眸光如雨的模样。他明知那是布局中的变数,却仍有一瞬,愿以三界为赌,换她不入劫中。
劫印应念而动。
虚空中莲台绽放,佛光如瀑倾泻,瞬间将他神识卷入幻象:高翠兰立于桃树之下,火焰自裙裾燃起,蔓延至发梢、眉心、胎记。她不呼不喊,只静静望着他,唇间吐出一句无声之语。树根处,菌丝疯狂生长,缠绕着一颗正在腐烂的葡萄。
天蓬在幻象中笑了。
他未挣脱,反而将七情六欲尽数释放——贪饕之欲、懒怠之惰、嗔怒之火、痴恋之念,乃至那深埋心底的、对自由的渴求。这些被佛道视为污浊的凡情,此刻却如毒菌般侵入劫印核心。佛光开始扭曲,莲台裂开细纹,十二颗念珠中,有一颗骤然黯淡。
就在这一瞬,观音的心神出现了波动。
天蓬捕捉到了。
他以钉耙为引,第九齿凝聚神识,如刀切入虚空,截取那一瞬外泄的记忆碎片——
净瓶之中,弱水与忘川交汇,花瓣沉浮。观音指尖轻抚瓶身,低语:“若天蓬见此,便知紧箍咒本可解……但我不能。”
画面戛然而止。
天蓬睁眼,嘴角溢出血沫,耳中血纹已逆流至颅顶。他未及喘息,殿外骤然传来梵音震荡,灵山方向一道佛光撕裂幽冥,直扑阎罗殿而来。那不是实体降临,而是法则级的抹除之力,专为焚毁非法查阅之迹。
牛魔王早已候于殿门之外。
混铁棍重重顿地,三十六道妖族气运同时震颤。他未抬头,只将棍身斜指天穹,七道黯淡的纹路猛然爆燃,化作赤焰冲霄。妖气与佛光在半空相撞,虚空如镜龟裂,路径偏移三寸——足够一瞬。
镇元子的声音自九幽传来,无影无形,只有一片青叶自袖中飞出,轻飘飘落在生死簿残页边缘。叶片触及纸面,瞬间化作菌丝网络,将已读数据封存其中。那残页一角,隐约显出“地藏王”三字,似是其默许通行的印记。
佛光降临。
三层殿宇瞬间化为灰烬,生死簿核心卷轴自动闭合,十八道因果锁链重新凝实。天蓬抱起高翠兰,转身欲退,却见钉耙第九齿上,那截取的记忆碎片仍在微微震颤,映出观音低语时的唇形。
她不能解,是因为她早已不是纯粹的佛门之子。
她调换了紧箍咒,是因为她知道,那道金令真正的源头,不在玉帝手中,而在如来丈六金身之内。
天蓬将钉耙收回背后,血从耳根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暗红。他未擦拭,只低声对高翠兰道:“你胎记中的星图,是不是少了一颗?”
高翠兰未答,指尖却下意识抚上眉心。那里,原本应有一粒朱砂般的印记,如今却空无一物。
远处,佛光渐退,幽冥重归死寂。菌丝网络深处,数据悄然流转:唐僧命格三角未解,观音残念封存,地藏王之名被复制于根系末端。而生死簿第一页,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墨迹悄然变动——“金蝉”二字下方,浮现出半句新录:
“星陨非天罚,乃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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