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天蓬激战二郎神
混沌云层边缘,一道微光如残烛将熄,倏然隐没于星轨错位的缝隙之间。天蓬伏身于云脉褶皱深处,左耳处的猪形轮廓在星纹退散的余波中微微抽搐,似有若无地渗出一缕紫黑色血丝。那血珠未落地,便被他指尖一引,滴入钉耙柄端刻痕之中。血入纹,纹生光,三十六道细若游丝的星路在耙身悄然亮起,旋即沉寂。
他不动,只以鼻尖轻嗅。
风里有金砂的锈味,也有葡萄腐烂后发酵的酸气——那是他方才篡改星象时留下的气息残片,如今正被天庭的巡天灵官顺着气机搜寻。他没有急着抹去痕迹,反而将钉耙横置胸前,以血为引,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逆向符路。符成刹那,左耳猛然一颤,猪形特征骤然外显,又迅速收敛,如同呼吸般闪烁三次。
气息扩散。
他向后退去,步伐轻缓,每一步都踏在星轨投影的盲区。退至真君神殿外围时,他将钉耙猛然插入地脉裂隙,星瞳余力灌入地底,一道模拟的残影自石阶蔓延而上——那气息狂躁、暴烈,带着猴毛焦灼的腥味,直指神殿大门。
他知道,二郎神会来。
雷云低垂,压得神殿檐角的铜铃无声蜷缩。天蓬隐于石狮之后,袖中指尖轻捻,一粒形如葡萄籽的符砂悄然滑落,没入石阶下方三寸的地缝。符砂入土即静,唯中心一点紫芒,如胎心跳动。
不过片刻,天际裂开一道银痕。
二郎神踏云而来,三尖两刃刀未出鞘,却已割裂空气,刀锋所指,正是那道通往神殿的残影轨迹。他立于门前,眉心竖瞳缓缓睁开,金光扫过石阶,停在那粒符砂所在之处。他未察觉异样,只冷声道:“天蓬,你若真为佛门所控,今日便不必再逃。”
天蓬从阴影中走出,钉耙斜拖于地,耙齿划过石面,溅起几点火星。
“我逃?”他冷笑,声音低哑如砂石摩擦,“我只是来还一件旧账。”
话音未落,钉耙猛然扬起,横扫而出。二郎神侧身避让,刀鞘格挡,金属相击之声震得檐瓦簌簌欲落。天蓬不退反进,身形骤散,三十六道残影自不同角度扑向对手,每一影皆持钉耙,每一耙皆带星纹裂光。
二郎神眉心竖瞳骤然收缩,金光如网铺开,欲辨真身。
就在此刻,一道残影突兀撞入其眉心——非实体,非法相,乃一道以天罡三十六变凝成的符咒残像。那影子在竖瞳开启的瞬间顺着力场流入,如藤蔓攀附经络,悄然附着于“天眼识界”的核心符链之上。符成无声,唯天蓬瞳孔深处,三十六道星纹微震,似有回应。
二郎神猛然闭眼,刀势一滞。
天蓬趁机后跃,钉耙回旋,砸向神殿匾额。一声巨响,匾额一角崩落,尘灰四散。众人未及反应,那断角之下,赫然露出一行阴刻小字:“五行镇压·候妖猴入”。
天蓬瞳孔微缩。
他早知玉帝对孙悟空另有算计,却未料其密诏竟藏于二郎神居所。此地非议政之所,却是执行之地——真君神殿,原是镇压前哨。
他不动声色,退至石阶边缘,指尖轻触左耳,血珠再渗。他取下一根从方才交手中悄然掠得的灰黑色毛发——那是哮天犬颈侧之毛,带着微弱的神兽气息。
他将毛发浸入血珠,钉耙尖挑起,低语一声:“形神归一。”
天罡变运转,血气与妖息交融,紫斑浮于毛发根部,毛色渐变,体型收缩。不过瞬息,一头形貌酷似哮天犬的黑犬伏于石阶之下,唯鼻尖萦绕一缕极淡的酸腐气息,如葡萄久置瓮中,悄然发酵。
天蓬——化形完成。
他低伏前行,四肢轻落,避开元神辨识阵的感应节点。神殿内殿门户未锁,唯有地面刻着一圈隐纹,乃“真灵辨识阵”的启动线。他停步,鼻尖微动,嗅得阵中气息流转规律,待其波动至最弱一瞬,四肢微曲,如影掠入。
内殿幽光浮动,四壁悬镜,却无倒影。正中石台上,一卷玉简浮于半空,外罩琉璃罩,其上刻着“天机密诏·五行山镇压令”。
天蓬绕行至侧,目光扫过四周。墙上悬一幅《五行山镇妖图》,图中山体巍峨,纹路交错,其走势竟与某种军阵旗语极为相似。他凝神细看,心头一震——那纹路,分明是天河水军战旗上的“锁龙九曲阵”!
他曾在天河水军统帅任上亲设此阵,专为镇压叛将。如今,竟被用于镇压孙悟空?
他伏低身躯,悄然靠近石台。琉璃罩上有三重封印,需真君神血、天庭印玺、佛门金砂方可开启。他无其一,却有另一法。
他张口,自犬喉深处吐出一缕紫气——那是他以天罡变压缩的本源气息,混着葡萄酸腐之味,缓缓缠上琉璃罩。紫气游走,封印纹路竟微微震颤,似有排斥,又似共鸣。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天蓬迅速退至墙角阴影,伏地不动。
二郎神步入内殿,眉心竖瞳微启,扫视一圈,目光停在《五行山镇妖图》上。他伸手抚过图中山纹,低语:“陛下有令,若妖猴脱困,即刻引其入阵,不得延误。”
他取出一枚金砂符,贴于玉简之上。封印应声而开。
天蓬瞳孔微缩,鼻翼轻颤。他记住了那符的纹路——与南天门守将所持不同,此符内嵌一道逆向因果线,一旦激活,不仅可定位孙悟空,更可反向抽取其法力,灌入山体阵眼。
这是陷阱,而非镇压。
二郎神收起玉简,转身欲出。临行前,他忽顿步,回望殿内,眉心竖瞳再度微闪。
“有味。”
他低声说。
天蓬伏于阴影,四肢不动,唯鼻尖那缕酸腐气息尚未散尽,随呼吸微微浮动。
二郎神未再细查,拂袖离去。
殿门闭合,天蓬缓缓起身,化回人形。他取出钉耙,将一缕星纹缠于耙尖,轻轻点地。地脉震动,那粒埋于石阶下的葡萄籽符砂悄然苏醒,紫芒一闪,与他瞳中星纹共鸣。
他已得密诏,亦埋下眼线。
他转身欲出,忽觉左耳剧痛。猪形轮廓再度浮现,血丝蜿蜒而下。他抬手抹去,血染指尖。
他低头看那血,又望向《五行山镇妖图》。
山纹如旗,旗动如阵,阵中困猴,阵眼却在——天河水军旧营?
他瞳孔深处,三十六道星纹骤然炸裂,映出一片血色星图。
他明白了。
玉帝不是要镇压孙悟空。
他是要借孙悟空之困,重启天河水军的镇魂大阵,以妖猴命星为引,点燃三百六十五颗陨落将星——那才是真正修复三十三重天外破界裂缝的祭品。
而他天蓬,曾是那支军队的统帅。
他握紧钉耙,指节发白。
就在此时,殿外雷声骤起。
一道金光自南天门方向疾射而来,直落神殿门前。天蓬迅速隐入暗处,透过门缝望去——来者非人,乃一尊金甲灵官,手持玉符,高声宣令:
“奉玉帝敕令,二郎神即刻启程,巡查南天门守备,不得延误。”
天蓬冷笑。
调虎离山。
南天门此刻空虚,正是潜入良机。但他不动。他知道,这道命令,不过是更大棋局的一子。
他缓缓退出神殿,身影融入云层。
云外,星轨依旧错乱,但他已看清其中脉络。
他取出钉耙,将一滴血滴于耙齿之间。血珠滚动,映出二郎神眉心竖瞳的虚影,其深处,一缕紫光如藤蔓缠绕,静静生长。
信道已通。
他闭目,以星纹反向推演——那紫光所连之处,不在真君神殿,不在灌江口,而在凌霄殿侧殿深处,一道从未标注于星图的秘阁之中。
玉帝,就在那里。
他睁开眼,左耳血仍未止。
他抬手,将一粒新的符砂藏入耳后——形如葡萄干,内藏逆转星轨的咒印。
他低语:
“该你了,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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