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探**
等大家都睡熟了后，施夷光点了一根安神香，换上夜行衣悄悄出门了，她把白马牵出来。摸出院子，骑着白马疾驰向北而去。
子时梆子响过三刻，施夷光蹲在土城西南角的香樟树上。三丈高的夯土墙爬满青苔，她将钩索甩向飞檐，借力荡过守夜嬷嬷头顶，落在茅草屋顶。
施夷光伏在茅草屋顶，下方两列持戟卫士正交接岗哨。她算准第三组灯笼移动的间隙，钩索缠住院中老槐横枝，倒挂金钩滑过七丈空地，脚尖点地时正落在东厢房檐角暗影处。
二楼东厢房亮着昏黄的灯。
她记得郑旦总爱把窗棂支起三指宽，说这样能看见故乡的月亮。特种兵强化的视力穿透纱帘，望见郑旦正在铜镜前梳头，四个嬷嬷像石像般立在墙角。
喵——
学了三声狸猫叫，这是她们在苎萝村采菱时的暗号。郑旦突然打翻胭脂盒，朱砂粉扬了满屋。
快开窗散味！她咳嗽着推嬷嬷们出去。
施夷光翻进窗时带进夜露，钩索还缠在腰间。郑旦反手插上门闩，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瘦了。施夷光摸到她腕骨凸起的弧度，原本能挽纱纺线的手指缠满细布。
郑旦扯出个笑：他们每日用杏仁油泡手，说吴王喜欢柔若无骨。忽然从妆奁底层摸出个油纸包，半块发硬的麦饼掰成两半，你最爱吃的胡麻馅。
两人就着冷茶啃饼，像小时候躲在苎萝山的山洞里分食野果。施夷光瞥见床底露出的半截藤条，郑旦迅速用裙摆遮住：学不好琴棋书画，总要挨几下。
外头突然响起拍门声。
施夷光闪身躲进垂帐，见嬷嬷端着药碗进来：该饮润喉蜜了。”
郑旦一饮而尽，惹的嬷嬷一阵狐疑，平时都磨磨蹭蹭的不肯喝，今儿倒是痛快！嬷嬷端起空碗出去了。
施夷光从莎帐后出来。“阿姊，你受苦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别为了我涉险，我没事的，哪有学本事不吃苦的道理。对了，阿婶最近身体怎么样？”郑旦问道。
“阿娘咳疾好多了，现在偶尔咳一声，平时注意起居饮食没啥大问题的。倒是你阿姊，要保证身体，别太拼命！”施夷光心疼郑旦。
“行了，别担心我了，你给我捎过来的养颜膏，护肤套，我用的很好，阿光，你啥时候有这手艺了？”郑旦问道。
“得益于芝兰坊，起初就弄了个薄荷膏送去了芝兰坊，芝兰坊蒲掌柜觉得我天赋，赠了我一本香谱。自己慢慢研究的。”施夷光开始睁眼说瞎话，半真半假的胡诌。
“也算是机遇。阿光，你是有福气的，你有阿婶，你们都要好好的！”郑旦对施夷光说道。
“阿姊，你也要好好的！”施夷光也回了一句。两个人互相抱了一下对方。
“阿光，不早了，你得赶紧走了，别被发现了就遭了，我曾跟范大夫说过要探亲的，到时候我回去看你跟婶，你别再来了，太危险了！”郑旦叮嘱道。
郑旦打开后窗左右看了看没人“快走吧！”
施夷光趁郑旦转身开窗之际从空间取出一些日常用品放到桌上。走到窗前一跃而出！
施夷光甩出钩索缠住西墙望楼，同时将火折子弹进茅房。她躲在阴影处喊了一声走水了！趁着人群骚动，她鹞子翻身掠过惊慌的守卫，钩锁缠住香樟树出了宫墙。
郑旦在关上后窗时，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猛的有打开窗子，把头探出去，已经不见了施夷光的身影。郑旦收回身子再次关上窗户。若有所思，阿光如今这，飞出去的？郑旦突然捂住嘴，睁大了眼睛！
施夷光看左右没人，躬身行进了一段距离后，吹了一声哨，召唤出白马一跃上马朝着东北方向离开了土城。
这是句章城方向，是的，施夷光去了句章。
伯嚭府邸位于句章城东市，临三江口而建，与吴国水军码头隔江相望。子时的更鼓在句章城头荡开第三声，施夷光勒马停在三江口盐商仓库后巷。拴马桩上还凝着白日的海腥气，她将坐骑与三匹运冰的驽马拴作一排。
伯嚭府邸的琉璃瓦映着月光，像头趴在海边的巨兽。朱漆大门前守着两列佩刀卫兵。她绕到东侧民宅区，踩着晒鱼架翻上邻家屋顶。并且特意避开桃树，吴人相信桃木驱邪，守卫总爱往树下撒香灰。
钩索勾住院内的老槐树，借着枝叶掩护滑进偏院。
书房在西厢第二进，窗纸上映着个踱步的人影。施夷光正伏在滴水檐下观察。
突然有脚步声匆匆赶来，施夷光忙跃上房顶。
卫兵在门外禀报：大人，北门货船到了！伯嚭匆匆离去。
施夷光环顾四周没人，贴着书房的雕花门缝闪身而入。月光从万字纹窗格里漏进来，正照在案头那尊青铜貔貅镇纸上——貔貅口中衔着的玉珠微微发亮。
她捻了捻镇纸底座，纹丝不动。转身去翻博古架时，手肘不慎撞到一尊越窑青瓷瓶，瓶身竟在木托上转了半圈。墙面传来机括轻响，整排《吴地志》的书架向内滑开三尺，露出黑洞洞的暗道。
施夷光贴着暗道壁摸索着探入，暗道尽头是一道铁门，铜锁冰凉，锁眼积着层薄灰。她拔下鬓间银簪，拧开簪头露出特制的钩针。三息之内，三道锁接连弹开。再锁的牢也拦不住我特种兵技能，嘿嘿嘿！施夷光想着。
二十口乌木箱整齐码放，霉味里混着铜锈气。箱盖掀起时金光照亮暗室。施夷光很兴奋“发财啦！我喜欢奸臣！”
施夷光毫不客气，全部收入空间，妈呀，空间有点小了，这箱子摞箱子的，太挤了！
正在施夷光上最后一道锁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施夷光迅速恢复原样退回书房，躲进立柜，立柜门合上的同时，书房门打开了。妈呀，太惊险刺激了。她心跳的咚咚响，她这是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啊！
柜内浓重的檀香味盖住她的汗气。施夷光靠坐在立柜内透过雕花气孔，看见伯嚭回到书桌前写着什么。好帅啊，季芈真有福气，有这么帅又有钱的老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施夷光快要睡着的时候，伯嚭终于打着哈欠离开。施夷光却多等了一刻——那老狐狸在门框系了根蛛丝细的银线。她翻身从气窗钻出。
此时五更天了，正是人们睡最熟的时候，施夷光很顺利出了太宰府。
施夷光骑着马一路疾驰，脑子也没闲着，空间有点小了，就这一次就装满了，下次要是去勾践皇宫再转转那总不能看见好东西，就只看看吧，那不行！
诶，上次她记得空间扩大了一些，那是在什么情况下扩大的呢？她得想办法让空间再扩大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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