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麻袋的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过去,陶七海和芸宝已经原谅了宋二郎,毕竟他就是这么怂的一个人,胆子小,要求不能太高。
但该批评还是得批评,于是趁着没人,陶七海和芸宝连珠炮似的又把他训斥一顿,把他训得跟孙子似的。
宋二郎也认“罚”,当初他真的脑抽,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想的,只觉得打了他们俩就不能打我了哦。
什么姐弟、朋友,被吓得愣是没想起来,等想起来,人已经被打了。
但对罗丰,芸宝和陶七海却十分不客气,一进学堂,几人眼神杀都杀了好几回,围在他们旁边都觉得莫名其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因此,都躲得远远的。
可一上午过去,到了下午,学堂里就明显地分成了两派,同学们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微妙起来。
林先生站在讲堂上看得一清二楚,再看陶七海的青紫,更明白了五六分,当目光落在宋二郎身上时,他已了然七八分。
宋二郎那逃避和他对视,缩头缩脑的样儿,说明他们之间绝对有事,而且这事还有些严重,他作为先生不得不干预。
于是,就交代宋二郎,说他晚食过后,去拜访一下宋老爷,谈谈宋二郎的事。
宋二郎身子一凛,猜测林先生肯定知道了,心里不由得害怕,唯唯诺诺地应下了。
下了学,宋二郎一溜烟跑了,没敢跟着芸宝去看陶七海家用新买回来的牛耕地种豌豆,这豌豆苗还挺好吃的。
宋二郎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回味着豌豆苗的味道,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竟然嘤嘤地默默哭起来。
他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出卖朋友了。
出卖朋友,真难受啊!
他趴在床上懊悔不已,渐渐地就睡过去了,还是下人来请他去吃饭才把他叫醒的。
宋老爷知道后高兴不已,以为是他的小儿子学习太过刻苦,累得睡过去了,又听到小儿子一会儿林先生来“拜访”,虽然心里疑惑,来就来呗,还说什么“拜访”,但不怎么在意,决定一会儿得跟林先生提一提,对宋二郎的课业可以不必那么重,你看他都睡着了。
可等林先生如约而至,两人才在书房里坐下,喊住想要逃跑的宋二郎在一旁奉茶,没想到宋二郎直接跪下了,流着泪哭着说道:
“爹,林先生,这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不不不,主要不是我啊,我也是被威胁的。”
宋老爷一看他那倒霉儿子的怂样,立马就知道,他准是闯祸了,也明白了林先生为何用“拜访”一词,显然这事很严重。
宋老爷黑着一张脸,沉声道:“说吧,老实交代,谁威胁你?又关谁的事?”
宋二郎这才颤抖着身子把罗丰他们是怎么把他拉到篱笆后的树林里威胁他,让他骗陶七海和芸宝去芦苇荡里,让他们套麻袋,而陶七海又是如何在被套麻袋的情况下护着芸宝,罗丰他们又是如何只针对陶七海,以及他如何后怕,最后跳出来制止他们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宋老爷气得肝疼,不顾林先生在场,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宋二郎,一顿好打。
“爹,我知道错了,啊,救命呀,林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宋二郎被打得鬼哭狼嚎起来。
因为是自己的学生,林先生也气得不轻,他以为就是学生之间小打小闹,却没想到是土匪行径的套麻袋!
但看着宋二郎惨痛的样子,林先生于心不忍,还是拦下了宋老爷,“孩子已经认识到错了,就别打了。”
宋老爷还气头上,恶狠狠地瞪着宋二郎:“我就是要打死这个不顾姐弟情谊、出卖朋友的怂包!”
“宋老爷请慎言!”林先生也严肃起来,“就是小孩子间的打架,过分是过分了点,但不必对孩子的品性过早下定论。而且,这么看来下来,二郎还是很纯善的,只是受了他人的威胁。”
宋老爷这才忍住不发火,颓败地坐回到椅子上。
林先生正要说些什么,顾老夫人带着管事嬷嬷来了,才到门口,就看到宋二郎跪倒在地,宋老爷也是一副伤心模样。
她原本在卧房里准备睡了,却突然听到宋二郎的哭嚎,而且愈演愈烈,她不得不过来看看。
“彦儿,二郎这是犯了什么错?孩子嘛,就要慢慢教育,也别总是棍棒伺候。”
宋老爷一听,悲从中来,顺势从椅子上滑跪下来,悲伤地说道:“伯娘,侄儿教子无方,竟让这个不孝子害了芸宝……我没脸见你了。”
“怎么了这是?先说清楚吧。”
宋老爷父子都羞于启齿,林先生只好简单明了地把这件事复述一遍。
顾老夫人听完,身形一晃,“芸宝她,她没受伤吧?”
“没有。他们只是给芸宝套上麻袋而已,”宋二郎道,“而且陶七海还护着她,他们说了只打陶七海。”
顾老夫人还是不放心,一个眼神就让管事嬷嬷下去查看了。
“到底为什么要打陶七海?他得罪他们了?”顾老夫人不解。
“罗丰说,陶七海他太得林先生的喜欢,太得意,所以才……”
在场的大人就明白了,这是见不得人家好,心里嫉妒了,可嫉妒到要打人泄愤,这……就有些过了吧?
顾老夫人看了一眼林先生,只见他一脸严肃,不断地捋着胡子,眼色幽深,就不好说什么,只是劝宋老爷,孩子要打也不是那么个打法,把孩子打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是宋老爷的孩子,顾老夫人劝说两句就走了。回到客院,管事嬷嬷上前来报:“奴婢检查过了,芸小姐并无大碍,确实如二少爷所言。”
顾老夫人点头道:“你让人送两条肉及一瓶药酒去陶家,当作谢礼吧。”
管事嬷嬷应下。
“那,那个罗丰……”
“这是学生之间的矛盾,林先生自会处理。”
“是。”
那边,宋老爷也在林先生,“那个罗丰怎么处理?”
林先生沉吟道:“这事吧,虽说是学生之间的矛盾,但问题也在我身上。我过多地夸奖某个学生,导致其他学生心生嫉妒。嫉妒虽然不好,但说明学生亦有向上之心。我这就去这名学生的家里拜访一下。”
也是,这事可大可小。但对八岁左右的孩子来说,定性为时过早,悔过才是正道。
于是乎,宋二郎就被宋老爷罚去跪祠堂了,宋老爷也安排了下人准备两条肉和药酒送去陶家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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