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虎家当然是很看重大春了,尤其是陶虎,激动得一晚上都睡不好,翻来覆去的。就算后来睡着了,眼睛和嘴角也是带笑的。
而且还醒得特别早,顶着个黑眼圈就去问老爹:“爹,啥时候去七海家说说。”
陶山就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说啥?”
陶虎啧了一声:“爹,你这样装糊涂就没意思了。”
“没意思?没意思那你自个儿去吧!”陶山感觉自己是吃枪药了,老是看不惯自己的儿子。
陶虎见老爹生气了,立马认错,腆着脸笑。
陶山这才略微满意:“这都快要成家的人了,也没个正形,要稳重一些,你还怕人飞了不成?”
陶虎心说那肯定怕呀,不到手里就永远不是自己的,不过他脸上却很恭敬:“是是是,爹说的是。”
陶山哼一声,道:“且等着吧。”
必须得等着,要不然人一递话过来,就急吼吼地上门,岂不是让人笑话,说这家人着急着找媳妇,看到个有意的就不管不顾?这要是吓到女方,肯定得黄。
这农村说亲娶亲规矩不多,但门道多了去。既要快准狠地找到适合之人,又要你来我往地慢悠悠,这才显得尊重。
所以,陶老爹慢悠悠地去洗漱,慢悠悠地喝了老妻倒来的一杯茶,正打算慢悠悠地劈竹篾呢,大门就砰砰砰地被人敲开。
“山伯,起了吗?”
陶虎一听是陶七海的声音,精神一震,这是他未来的小舅子呢。也许他和大春一起来的也说不定。
“爹,我去开门。”
陶虎就乐呵呵地跑去开门。结果,打开门一看,来得却是四冬。陶虎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顺嘴问道:“七海,你姐没来?”
“来了呀,在这呢。”陶七海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他旁边站着个大活人,虎子哥看不见?
陶虎这才对上四冬的目光,笑着打招呼:“四冬来啦。”
四冬害羞地点点头,轻声说:“嗯。”
陶虎没在意四冬的回应,就咧开嘴笑道:“我是说,你大姐,怎么没来?”
陶七海更疑惑了,“我大姐一会儿还要翻肥呢,她来干嘛?”
陶虎有些忘乎所以,乐呵呵地道:“来干嘛?当然是来相亲呀。”
“相亲?!”姐弟俩同时惊叫。
陶七海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老爹找人跟陶虎家说了大姐和虎子哥的事,于是,也乐呵呵地笑起来。
可四冬不明白呀,“相亲什么亲?大姐跟谁相亲?”她上下看了一眼陶虎,立马醒悟过来,瞪大眼睛说,“大姐要跟你相亲?!”
陶虎就有些不悦,怎么听你这话音似乎很不乐意?但眼前人可是他未来的小姨子,所以,他也就收敛语气,沉声说道:“怎么,你们来不是来说相亲的事?”
四冬被弄得迷糊了,摇头道:“不是啊。不是来说合作收徒的事儿吗?”
“虎子哥,你该不会忘了吧?”陶七海也被惊得一呆。
陶虎这才想起正事来,他是被说亲的事冲昏了头脑,于是,歉意地笑笑:“没忘没忘,我都跟我爹说好了的,进屋谈吧。”
四冬就稀里糊涂地和陶七海、陶虎进屋。但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山伯时,她就把脑子里那些浆糊丢掉了,笑着跟山伯问好。
其实陶山跟他小儿子一样,希望来的人是大春,所以听到来的是四冬时,脸上稍微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绪了。
总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吧?毕竟要是两家结亲了,四冬也不算是外人不是?
所以,他在给了小儿子一个瞪眼之后,就热情地把陶七海、陶四冬拉到跟前,“四冬是来跟我学手艺的?”
四冬点点头,嘴巴甜甜地说:“请山伯教我。”
这是在家时海弟教她的,不必说太多,但一定要真诚,透露出尊敬。人啊,不管什么身份地位,都喜欢被人尊敬,被人客气着。
陶山看了眼四冬,笑着连说了三个好,“跪下吧。”
“跪……下?”四冬就迷糊了,不是来学艺的,怎么要人跪下?她偷偷地看了海弟一眼。
陶七海就知道四姐不明白山伯的意思,于是道:“四姐,山伯这是正式收你为徒呢。这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各行各业都很看重手艺,不是徒弟不外传的。所以,收徒仪式很重要,毕竟师同父呢。”
只是陶七海没想到他说来学习手艺而已,却被陶虎说成收徒……嘶,虎子哥也太不靠谱了吧。不过,收徒的话,关系更稳定呢。
四冬明白了,狠狠点头,然后跪下,磕了一个响头,道:“爹——”
别说陶七海了,就连山伯都被吓得从躺椅上跳起来。
“孩子,你可别乱喊啊,不许乱喊。”
陶虎家其他围观的人都憋着笑,这真是个傻姑娘啊,能学会吗?
四冬脸色爆红,她刚脱口而出时就突然意识到不对了,不是喊“爹”,而是喊“师父”,但大概是被陶虎刚才一顿骚操作后,她也懵懵的,所以鬼使神差地就喊出口了。
她瞪了一眼陶虎后,就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姐,喊‘师父’就行。”陶七海在她耳边悄悄说。
四冬立即改口:“师父好。”
陶山这才满意,立即吩咐李氏重新倒一碗茶来。这回四冬脑子上线了,接过师娘李氏的茶,献给陶山:“师父,请喝茶。”
待陶山喝了茶后,四冬从兜里掏出五十文钱,“师父,这是孝敬您的。”
这一点连陶七海都没想到的,很是赞许地给她点点头。陶山就更满意了,但他也不是贪财之人,只从铜钱里取了一枚,表示道:“都不是多富裕的人家,意思意思就行,其他的,你收回去。起来吧。”
就这样,仓促而成的拜师仪式结束了,陶七海趁机拿出芸宝画的包包图,在山伯耳边,一顿输出。输出完,就把图纸塞给山伯,一溜烟跑了:“山伯,交给你们啦,我来不及了,上课要迟到了。”
其他人也适时地散去。他们看不懂图纸,也听不懂陶七海想要干什么。但都觉得他在做一件大事。
可这件大事,他们帮不了忙,只能散去。
所以偌大的院子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新组成的师徒俩面面相觑。
“冬啊,你听懂了吗?”陶山晕晕乎乎地问。
“听懂了什么月牙、圆柱,还要竹丝纤细,最好要煮过……”四冬磕磕绊绊地说了一些。
“好,好,你很有灵性,能记住这么多。”他可是一点都没记住,甚至他都怀疑,这是竹编吗?竹编不都是编些竹筐、竹篓、竹篮之类的吗?怎么就走偏了,编起包包了?
他对这那几张纸,束手无策:这可怎么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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