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的夜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毒刺,虽然被迅速拔除,但那扩散开的涟漪却久久不散。山谷的气氛在胜利的余韵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每个人都清楚,黑水蛟族的报复不会停止,下一次,或许将是更加猛烈、更加难以防范的攻击。
阿禾在处理完袭击的后续事宜,加强了各处警戒,尤其是对悬崖峭壁等险要处的布防后,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她不再满足于按部就班的修炼和发展,开始更加积极地寻求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
她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对远程净化阵法的操控上,尝试着加大能量输出,更猛烈地“打磨”葬魔谷的魔核。同时,她也更加专注于挖掘“希望之种”的潜力。那新增的墨绿叶片让她对隐匿和阴影有了独特的感知,她开始尝试将这种感知融入到身法和侦查之中,甚至能隐约察觉到一些极其微弱的、不属于己方的窥探气息,这让她在后续几次小规模的反侦察和清剿行动中占尽了先机。
然而,她能感觉到,无论是远程净化,还是自身实力的提升,似乎都遇到了一个看不见的瓶颈。魔核的抵抗依旧顽强,而筑基后期的修为,在面对可能出现的金丹级威胁时,依旧显得力不从心。
就在她为此焦灼之际,一个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消息传来了——敖渊的伤势,似乎出现了反复。
最初是玉衡长老和敖钦前来商议后续合作细节时,言语间透露出的担忧。随后,阿禾自己也敏锐地察觉到,敖渊出现在她身边进行“指导”的频率明显降低了,即便出现,他周身的龙威也似乎比之前更加内敛,不,更像是……一种强行的压制,脸色也总是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苍白,偶尔还会抑制不住地低咳几声。
“你的伤……是不是加重了?”这一日,趁着敖渊难得出现在药圃旁,阿禾再也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她将一瓶刚刚炼制好的、加入了“希望之种”气息的加强版清心丹露塞到他手里,“这个你拿着,对稳定心神应该有点用。”
敖渊接过玉瓶,指尖冰凉。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眸望着山谷上方那片被阵法灵光映照得有些失真的夜空,金色的龙眸中仿佛沉淀着万古的寂寥与沉重的负担。
“东海……有变。”良久,他才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阿禾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就知道!
“是那些叛徒又搞事了?还是黑水蛟族在东海那边……”她急切地追问。
敖渊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谈细节,只是道:“封印松动,归墟异动……我必须回去。”
回去?阿禾愣住了。虽然早知道他有离开的一天,却没想到会如此突然,而且是在他伤势未愈、东海局势明显恶化的情况下。
“可是你的伤!现在回去岂不是……”阿禾的声音带上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和担忧。东海如今对他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
敖渊转过头,目光落在她写满焦急的脸上,那冰冷的金色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融化了一瞬。他抬起手,这一次,没有在半途停下,而是轻轻落在了阿禾的头顶,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动作有些生疏,甚至带着点笨拙,但那掌心传来的、不同于龙鳞的、带着一丝真实体温的触感,却让阿禾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胀。
“无妨。”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安抚的意味,“此地……交给你了。”
这句嘱托,重若千钧。
阿禾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疲惫与决然,看着他苍白却依旧坚毅的侧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你……一定要小心。”
敖渊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发丝的柔软触感。他深深看了阿禾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龙魂深处,然后,转身,玄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一步步走向营地之外,走向那片未知的、危机四伏的波涛。
没有隆重的告别仪式,没有多余的叮嘱,就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阿禾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孤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低下头。手中,还紧紧攥着他刚才触碰过的发丝,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龙息。
胸口那片龙鳞,依旧散发着稳定的温热,但她知道,它的主人,已经踏上了归途,去面对属于他的、更加凶险的战场。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夹杂着浓浓的担忧和不舍,弥漫在心间。
“阿禾姐……”不知何时,阿木凑了过来,看着阿禾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龙君大人……走了?”
阿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只剩下坚定与决然。
“嗯,他回去了。”她看向葬魔谷的方向,声音清晰而有力,“他去做他该做的事。而我们,也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她摸了摸丹田内那株仿佛也感受到离别之意、微微摇曳的“希望之种”,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愈发磅礴的生机与潜力。
变强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不仅仅是为了守护北邙山,不仅仅是为了摧毁魔核,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跨越这片山海,去往那波涛汹涌的东海,与他……并肩而战!
风雨欲来,但心中的信念,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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