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惊魂让阿禾心有余悸,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踏实,天刚亮就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爬了起来。她心里惦记着山洞里的敖渊,也担心着那不知名的危险,胡乱扒了几口隔夜的粥,就急匆匆地往山上赶。
清晨的山林带着雨后的湿润,空气格外清新,鸟鸣声也显得格外欢快,仿佛昨夜那令人不安的窥伺只是一场噩梦。但阿禾知道不是,敖渊那凝重的眼神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路小跑,比平时更加警惕,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睛也不住地四下打量,直到安全抵达那个隐蔽的洞口,拨开藤蔓钻进去,看到敖渊依旧安静地伏在原地,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敖渊!你没事吧?”她快步走到他身边,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上下打量着他,生怕他多了什么新伤。
敖渊掀开眼皮,金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算是回应。经过昨晚,他对这凡物的观感又复杂了一分。她虽然弱小、吵嚷,但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却表现出了超乎预期的机警和……听话。
阿禾见他完好无损,放下心来,这才有功夫注意到洞内的情况。昨夜似乎下过一阵急雨,洞口附近的地面有些湿漉漉的,头顶的岩壁也有几处在渗水,滴滴答答,在寂静的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哎呀,这里漏雨啊?”她皱了皱眉,看到敖渊身下靠近洞口的那片区域地面颜色也深了些,显然也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你这儿都湿了,躺着多不舒服。”
她是个行动派,立刻开始想办法。先是把自己带来的一块准备当坐垫的旧麻布铺在敖渊头部下方干燥的地方,然后又跑到洞口,折了几根带着大片叶子的树枝,像个小工匠似的,试图搭在岩壁渗水的地方接水。
看着她忙忙碌碌、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改善他“居住环境”的身影,敖渊沉默地看着。这些举动对于他的神躯而言毫无意义,湿气也好,干燥也罢,影响微乎其微。但那种被……“照顾”的感觉,却再次清晰地萦绕心头。
荒谬。他再次在心里定义。
阿禾忙活完,额上见了汗,效果却甚微。岩壁还在渗水,地上的湿气也无法立刻驱散。她有些泄气地叉着腰,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敖渊那长长的、自然垂落的龙须上。
那龙须比她的小臂还长,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金色,质地看起来不像毛发,更接近某种温润的玉石或琉璃,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极其柔和的光泽,漂亮得不像话。
阿禾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她以前就注意到了,但一直没敢碰。今天不知怎的,也许是共同经历了昨晚的“危机”,她觉得和这条龙的关系似乎近了一点点(纯属自我感觉良好),胆子也肥了些。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蹲在敖渊的脑袋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龙须,小声商量道:“敖渊,你的胡子……呃,龙须,真好看啊……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下?”
敖渊:“!!!”
他猛地睁开眼,金色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这凡物!昨天想给他洗澡,今天居然敢觊觎他的龙须?!龙须是何等敏感而重要的部位,蕴含着他的一部分本源感知,岂是能随意触碰的?!
他喉咙里立刻发出警告的低吼,试图用眼神将她逼退。
阿禾被他吓了一跳,缩回手,但眼睛还是眼巴巴地盯着那漂亮的龙须,嘴里嘟囔着:“就摸一下嘛……看起来滑溜溜的,肯定很好摸……我保证轻轻的,像擦鳞片一样,绝对不使劲!”
敖渊的警告低吼更响了,带着明显的气急败坏。这凡物听不懂龙话吗?!
阿禾见他反应激烈,失望地撇撇嘴,但还是不死心。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开始施展“软磨硬泡”大法。
“你看,我天天给你送吃的(虽然你不怎么吃),给你换药,还帮你擦鳞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就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的龙须这么漂亮,不让摸多可惜啊……”
“我发誓,就一下!摸完我就去给你找最新鲜的菌子熬汤!”
她叽叽咕咕,念经似的在敖渊耳边唠叨,眼神充满了渴望和期待,像极了村里那些看到漂亮野花就想伸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小孩子。
敖渊被她吵得脑仁疼,伤口都隐隐作痛起来。他闭上眼,试图屏蔽这魔音灌耳,但那充满执念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眼皮,灼烧着他的感知。
拒绝她,她会不会一直这么吵下去?
答应她……绝无可能!龙须的尊严何在?!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濒临崩溃边缘时,阿禾似乎看出了他的极度抗拒,终于,极其缓慢地、恋恋不舍地收回了那“炽热”的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毕生追求一样。
“好吧……”她的声音蔫蔫的,带着巨大的失落,“不让摸就算了……”
她站起身,没精打采地拿起小篮子,准备去采菌子。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或许是松懈,或许是那龙须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她的衣角,无意中、极其轻微地扫过了敖渊最靠近她的一根龙须的末梢。
那触感,轻若羽毛拂过。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敖渊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极其细微的电流击中!
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度酥麻、痒意和某种奇异触感的刺激,顺着龙须末梢的感知神经,以光速直冲他的大脑!
“呜——!”
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呜咽,整个龙头都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撞在石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金色的眼眸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震惊、茫然和一种……被陌生感觉袭击后的无措。
阿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到敖渊一副仿佛被雷劈了的模样,眼神直勾勾地,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呆滞?
“敖渊?你怎么了?”她连忙跑回去,担心地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敖渊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根被衣角扫过的龙须末梢。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种……粗糙布料摩擦过的、微微刺痒的奇异感觉,并不难受,甚至……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的舒适?
他活了数千年,龙须感知过江河湖海的流动,感知过风云雷电的狂暴,感知过敌人攻击的凌厉,却从未……从未感知过如此微弱、如此平凡、却又如此……诡异的触感!
这凡物!她的衣角!?
阿禾见他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表情古怪,更担心了,伸手就想摸摸他的额头(如果龙有额头的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眼看她那带着泥土和草药气息的手就要再次靠近他的敏感部位,敖渊猛地回过神,像是受惊般,迅速将所有的龙须都往回缩了缩,紧紧贴伏在自己的下颌处,金色的眸子警惕地瞪着阿禾,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这次的意思非常明确:再敢靠近我的龙须,我就跟你拼了!
阿禾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这副严防死守、如临大敌的模样,先是茫然,随即,看看自己刚才不小心碰到的衣角,又看看他紧紧护住的龙须,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难道……刚才她那一下……是碰到他的……痒痒肉了?
龙也有痒痒肉?还在龙须上?!
这个发现让阿禾的眼睛瞬间瞪得比敖渊还圆,嘴巴张成了“o”型。
看着阿禾那副恍然大悟、继而眼神变得无比奇异、嘴角开始疯狂上扬的模样,敖渊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这凡物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立刻用更加凶狠(自以为)的眼神瞪视她,试图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威严。
然而,已经晚了。
阿禾看着他那副“我很凶别惹我”但实际上耳根后一小片鳞片都似乎因为刚才的刺激而微微泛红(也许是气的)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清脆,在山洞里回荡,充满了发现新大陆的快乐。
“原来你怕痒啊!哈哈哈哈哈!敖渊你居然怕痒!”
敖渊:“!!!”
毁灭吧。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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