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承诺,像是一剂强心针,既抚平了离别的隐忧,也催生了更强烈的紧迫感。阿禾知道,敖渊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在他离开之前,他们必须确保能安全渡过最后的危机。
她不再沉溺于感伤,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备战”之中。她的巡逻和侦察变得更加大胆和富有策略性。
她不再仅仅满足于躲避和观察,开始主动出击,进行一些小规模的“骚扰”和“误导”。她会故意在远离山洞的相反方向制造一些细微的动静,比如推落几块松动的石头,或者用长树枝拨动灌木丛,吸引那些低等水瘴傀的注意力,将它们引离核心区域。
她甚至利用之前绘制的地图,找到了一条隐藏在荆棘丛后的、极其狭窄陡峭的退路。那条路几乎不能称之为路,需要攀爬和钻行,但直通后山一处更为荒僻的悬崖,万一山洞被发现,那里或许是唯一的生机。她反复演练了几次,确保自己能在黑暗中快速通过。
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有意识地储备物资。她将采集来的、易于保存的野果和块茎藏在山洞深处一个干燥的缝隙里;她用更大的树叶缝制了几个简陋的水袋,装满清水备用;她甚至加固了那柄被收起来的龙鳞矛,用浸过油的树皮绳重新捆绑,确保关键时刻不会散架。
敖渊将她的努力都看在眼里。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插手,只是在她每次带回新的信息或完成一项准备时,会用那双金色的眼眸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或者简短的几个字:“……甚好。”、“……小心。”
他的伤势恢复确实进入了关键阶段。一些主要经脉被陆续打通,虽然距离全盛时期依旧遥远,但至少已经恢复了些许调动天地灵气的能力。他不再仅仅依靠那点可怜的自身龙元,开始尝试从周围稀薄的空气中汲取微弱的灵气,虽然速度缓慢,却是一个质的飞跃。
他甚至能够施展一些低阶的龙族法术,比如更精妙的敛息术,将山洞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或者小范围的迷雾术,可以在危急时刻短暂干扰敌人的视线和感知。
这天,阿禾带回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敖渊!”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那个‘大家伙’!南边山坳那个傀将,它好像……动了!”
敖渊金色的眼眸瞬间锐利如刀,紧紧锁定她。
“它不是朝我们这边来,”阿禾连忙解释,指着她画的地图,“它带着几个手下,往西边沼泽那个方向去了!而且看起来……有点急的样子!”
西边沼泽?敖渊心念电转。那里水汽充沛,阴气郁结,确实是黑水蛟族喜欢的环境。难道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可能让他们压力骤减的窗口期!
“……时机。”敖渊沉声道,眸中金光流转,显然也在快速权衡。
“对!机会!”阿禾用力点头,眼睛亮得惊人,“它走了,剩下的那些小喽啰就好对付多了!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是趁机做点什么,还是利用这个空档加速恢复?
敖渊沉默了片刻,感受了一下体内流转的、比之前充盈了不少的力量,又评估了一下洞外那些残余水瘴傀的威胁程度,最终做出了决定。
“……静观……其变。”他缓缓说道,“……加速……恢复。”
他选择求稳。傀将离开原因不明,随时可能返回。贸然行动风险太大。不如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全力冲击最后几处关键关隘,争取在傀将返回前,恢复到足以应对突发状况的程度。
阿禾虽然有点小失望不能“主动出击”,但她无条件信任敖渊的判断。“好!那你这几天就专心疗伤!外面放哨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打扰你!”
她拍着胸脯保证,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从这一天起,山洞内的节奏明显加快。
敖渊几乎进入了不吃不喝的深度入定状态,周身开始有肉眼可见的、极其淡薄的金色光晕流转,空气中也似乎有细微的、清凉的气息朝着他汇聚。阿禾知道,这是他恢复的关键时刻,不能有任何打扰。
她将“哨兵”的职责履行到了极致。她不再远离山洞,活动范围严格控制在洞口附近百米之内,利用一切手段监视着周围的动静。她甚至学会了利用敖渊教她的、最简单的感应气息的方法,虽然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是否有邪气靠近,但也大大提升了预警能力。
她每天只睡很少的时间,大部分时候都蜷缩在洞口内侧的阴影里,耳朵竖着,眼睛警惕地透过藤蔓缝隙观察着外面。困极了,就用力掐自己大腿一下,或者用冰冷的溪水拍脸。
她看着洞内敖渊周身那越来越明显的金色光晕,感受着他那逐渐变得强盛、稳定的气息,心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隐隐的不舍。
他快好了。
他真的要走了。
但她把这点不舍牢牢压在心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他平安无事地恢复,然后……平安地离开。
洞内,金光氤氲,龙息渐稳。
洞外,少女警醒,目光如炬。
最后的倒计时,在寂静而紧张的氛围中,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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