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正午,阳光炽烈如火,将山地驻地的每一寸土地都烤得滚烫。
三辆军用卡车卷着漫天尘土,如钢铁猛兽般咆哮而至,为首的一辆车头上,分区司令部的旗帜迎风招展。
车门开启,分区司令周振国一身笔挺戎装,肩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仪仗兵,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屏住了呼吸。
林锋快步上前,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报告司令!应到三十一人,实到三十一人,请指示!”
周振国锐利的目光扫过林锋,又缓缓掠过他身后那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挥手,两名仪仗兵立刻上前,将一面折叠整齐的崭新军旗托举到他面前。
“哗啦”一声,军旗在风中猛然展开。
那是一面令人心神为之一颤的旗帜,深邃的黑色底纹如同无尽的暗夜,旗帜中央,一个用银线绣成的狰狞幽灵面具,空洞的眼眶中仿佛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面具之下,一行龙飞凤舞的银色大字,带着刺骨的锋芒——幽灵突击队!
“奉总部命令!”周司令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山谷间回荡不休,“即日起,于此地组建总部直属特战单位‘幽灵突击队’!编制三十人,由林锋同志担任队长,授上尉军衔,全权指挥该单位一切战术行动!”
话音落定,全场肃立。
每一个人的胸膛都不由自主地挺得更高,眼神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一次任命,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荣耀和责任。
唯有队列中的王大柱,硕大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仿佛只能用来扣动重机枪扳机的大手,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误入瓷器店的蛮牛,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精致、那么重要,而他只会搞破坏。
授旗仪式简短而隆重。
当那面代表着新生与死亡的幽灵旗帜交到林锋手中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旗杆上传来的冰冷与沉重。
然而,仪式结束后,面对战友们兴奋的目光,林锋却并未组织任何庆祝。
他只是平静地将旗帜交给警卫员,随即转身,目光如刀:“所有人,会议室集合,三分钟!”
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凉水,浇熄了众人心头的火热。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林锋站在一块简易的黑板前,眼神扫过每一个熟悉的面孔。
“编制扩大,不代表我们能松劲。”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相反,从今天起,我们的标准要比以前高十倍!因为‘幽灵’这两个字,是用命换来的,绝不能被任何一个废物玷污!”
他猛地一拍黑板,挂上一份刚刚拟定好的训练大纲。
那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五大项、数十个小项的训练科目——极限体能、战场伪装、无声格杀、诡计爆破、夜间星象导航……每一大项后面,都用红笔标注着三个等级的考核标准:合格、优秀、以及……非人。
“这份大纲,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林锋的手指点在“非人”那两个字上,语气森然,“不管是你们这些跟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还是即将补充进来的新队员,每个月进行一次总评。任何一项连续两次不合格,或者总评低于合格线,自己卷铺盖滚蛋!就算那个人是我亲爹,是我豁出命推荐来的,也一样得滚!”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这已经不是训练,这是在用最残酷的方式,筛选出真正的怪物。
当天夜里,王大柱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摸黑找到了老赵的帐篷。
他一屁股坐下,闷声闷气地开口:“老赵,你说……队长是不是选错人了?我就是个扛机枪的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哪懂什么带兵?这要是新队员来了,让我去管,万一……万一拖累了队长,我……”
老赵正擦拭着自己的配枪,闻言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昏暗的马灯光下,他脸上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大柱,你忘了黑风口那一夜了?”
王大柱一怔。
“那一夜,你一个人,一挺机枪,硬生生压住了敌人两翼包抄的火力整整十分钟,为我们争取了喘息的机会。”老赵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换来的,不只是我们所有人的命,更是队长的信任。他信的不是你会不会带兵,而是信你在最危险的时候,敢把后背交给你。”
正说着,帐篷外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老赵说得没错。”
林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的目光落在王大柱身上,没有丝毫波澜。
“大柱,明天开始,你担任突击队火力组组长。”
王大柱猛地站起身,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队长,我……我不行!”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林锋走了进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你当火力组长,不是因为你最听话,也不是因为你力气最大。是因为那天晚上,所有人都以为弹药打光要撤的时候,只有你,还在死死地瞄准着敌人的机枪口。我要的,就是你这股在子弹打光之前,永远不会移开视线的狠劲!你带的兵,也必须是这样的人!”
王大柱浑身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胸口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林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的疑虑和自卑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他猛地挺直腰杆,一个标准的敬礼,吼声如雷:“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后,首批补充的十八名新兵抵达了营地。
他们无一不是从各大主力部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兵王,个个桀骜不驯,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服。
林锋没有搞任何虚伪的欢迎仪式,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
他只是站在队伍前,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幽灵突击队不养闲人,想留下来,先过我这关。全体都有,跟我上山!”
所谓的“入门测试”,残酷得令人发指。
穿越布满了绊索和假炸药的雷区模拟带,只是开胃菜。
紧接着是负重三十公斤,在近乎垂直的峭壁上进行无保护攀岩。
最后,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山林里,仅凭一张模糊的星象图和指北针,找到三个相隔数公里的隐秘坐标。
一名在原部队以全能着称的老兵,在攀岩环节结束后,喘着粗气,一脸不服地对林锋发起了挑战:“队长,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玩这些花架子的!有这时间,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
“你确定?”林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确定!”那老兵昂着头,充满了自信。
林锋二话不说,拿起一条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以一种近乎鬼魅的速度,闪电般冲进了刚刚他们走过的全套障碍路线。
穿越雷区时,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折叠,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绊索;负重攀岩时,他仿佛与岩壁融为一体,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夜间辨位,他甚至连星象图都没看,仅凭风向和山峦的轮廓,便精准地找到了所有坐标。
当他解下眼罩,重新站到众人面前时,计时员颤抖着声音报出了时间——比那名挑战的老兵,整整快了三分十四秒!
全场死寂,鸦雀无声。
那名老兵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队长,我服了!”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林锋的任何一个命令。
夜深人静,月华如水。
林锋独自坐在营帐前的石头上,用一块油石不紧不慢地打磨着手中的军用匕首。
匕首的刃口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芒,一如他此刻的眼神。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小石头端着一个水壶走了过来,将它放在林锋身边。
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地图,递了过去。
“队长,你看看这个。”
林锋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地图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微微一缩。
这是一张以黑风口为中心,重新绘制的战术地图。
与原版不同的是,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将周围所有可能被敌人利用的制高点、隐蔽的山谷、以及可以快速机动的密林小道,全部连接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而这张网的每一个节点,都标注着一个最佳的伏击位置和数条进攻路线。
七条主要的出击路线,如同七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从黑风口辐射而出,直指敌人可能存在的腹地。
“你想干嘛?”林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少年。
小石头的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狡黠与杀气:“队长,你说过,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林锋久久地凝视着地图,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张大网在黑夜中悄然张开,将猎物无声吞噬的场景。
他缓缓地将地图折起,放进胸前的口袋,然后重新拿起匕首,继续打磨。
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也更用力,匕首与油石摩擦发出的“嘶嘶”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远方,群山起伏如沉睡的巨龙龙脊,那面刚刚授下不久的幽灵旗,在清冷的月光下无风自动,猎猎飞扬。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严苛的操练才刚刚结束,所有人都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外围的老罗头像火烧屁股一样,连滚带爬地从山下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惶。
他跑到林锋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队……队长,不好了!村西李寡妇家昨夜来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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