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张府见了美女刘嘉,王鼎只觉得日子仿佛被谁猛地提亮了好几度。原先那股子萦绕不去的、对现代文明的哀怨与失落,竟像被一阵清风吹散了不少。
他躺在自家院子的老槐树下,翘着二郎腿,眯眼瞧着从枝叶缝隙里漏下的光斑,心里拨拉起了小算盘:是,没错,这儿是没电灯,晚上只能点油灯,熏得鼻子眼儿发黑;是没手机电脑,连个俄罗斯方块都没得打;是没空调,夏天热得恨不能把舌头伸出来散热;是没卫生间,洗澡不方便而且听说冬天晚上“嘘嘘“还得用夜壶(还好应该不用自己倒)……可仔细咂摸咂摸,这日子,好像也不是一开始想的那么水深火热嘛!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茅厕的味儿,习惯了跳蚤的亲密接触(虽然依旧深恶痛绝),甚至开始习惯这慢得让人心慌的节奏。
更重要的是,他王鼎,如今在这大明山阳县,也算是有产有业的人了!独门独院,虽然不大,但清净自在;临街铺面,虽然还是个空架子,但地段黄金;身后还有个屁颠屁颠的小跟班马小六,一口一个“先生”叫得那叫一个甜!最关键的是——他眼前浮现出张小曼那娇俏含羞的脸蛋,还有刘嘉先生那清冷知性的模样——这一大一小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女,就像在他枯燥乏味的穿越生活里投下了两颗璀璨的宝石,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充满了奋斗(和泡妞)的动力!
“嘿嘿嘿……”有时半夜醒来,摸黑想着这左拥右抱的美好未来,他都能忍不住笑出声,把睡在外间榻上的马小六吓得一激灵,以为先生又梦到什么治病救人的仙方了。
这日,马小六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一边给王鼎沏上来路不明的碎末茶,一边叨咕:“先生,俺今儿个在城门口瞧见那徐郎中了,生意不好,不打算干了。”
“徐郎中?哪个徐郎中?”王鼎抿了口苦涩的茶水,龇牙咧嘴地问。
“就是原先一直在城门口摆摊那个老头儿,人挺和气的,看病也便宜,就是租不起铺面。听说近来生意实在做不下去了,一家老小等着米下锅,正琢磨着把破家当卖了,回乡下种地去呢。”
“哦?”王鼎耳朵一动,心思活络开了。他正愁那“济世堂”空有个吓人的名头,里面连个正经看病抓药的人都没有。这现成的郎中,虽说是个摆地摊的,但听着口碑还行,岂不是送上门来的伙计?
“小六,去!想办法把那位徐先生请来,就说……就说我王鼎慕名已久,想找他聊聊。”王鼎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派头。
不多时,一个穿着打补丁的灰布长衫、面容清癯却带着愁苦之色的老者,被马小六引了进来,见到王鼎便要行礼,神色间颇为局促。
“徐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坐。”王鼎赶紧扶住,吩咐小六看茶。
一番交谈下来,王鼎了解到,这徐郎中年逾五旬,年轻时就在清河县一家大药铺里当伙计,干了小半辈子。老板见他为人老实又机灵,是个可造之材,便偶尔点拨他一些药材辨识、药性药理和常见的诊脉方子。日子久了,他耳濡目染,自己也摸索出些门道,竟也能看些寻常的小病小痛。
后来成了家,为了照顾妻儿老小,便留在山阳县,奈何本钱不够,盘不下铺面,只能在城门口支个简陋的小摊,风里来雨里去,靠着给穷苦人家看看头疼脑热,换几个铜板糊口,原先每日倒也能挣个三、五十文钱。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蝗灾过了又是兵乱,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闲钱看病?有钱人更是不屑光顾,他的生意自然一落千丈,实在是难以维持了。
“唉,不瞒王先生,老朽……老朽实在是没办法了,准备过几日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乡下投奔我大哥去,好歹……好歹有口饭吃。”徐郎中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鼎听着,心里倒是踏实了几分。嗯,根底清白,有实践经验,关键是人也实在,看起来不像奸猾之徒。正好适合给他这冒牌神医撑场面啊!
他故作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摆足了东家的架势:“徐先生,实不相瞒,在下那‘济世堂’不日即将开张,正缺一位像您这样经验丰富、仁心仁术的坐堂先生。您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留下来帮我?至于工钱嘛……”
王鼎顿了顿,看着徐郎中瞬间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显然不敢抱太大希望的眼神,自己内心又把白银与铜钱的”汇率“换算一番,然后才慢悠悠地说:“我给您每月3000文铜钱,如何?每月按时结算,绝不拖欠!吃住嘛……您若是不方便,我这后院还有间空房,可以安置家眷。”
“3000文?!”徐郎中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那数目足以让他一家人在县城里过得宽裕不少!他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站起身就要给王鼎行大礼:“王先生!您……您真是活菩萨啊!这……这……老朽……老朽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先生大恩!”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王鼎赶紧扶住他,心里乐开了花:嘿嘿,搞定!技术人才到手!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他当即很是豪气地摸出五两银子,拍在桌上:“小六!这银子你拿着,带徐先生去置办两身体面点的行头,再按徐先生开的单子,去把药铺里缺的常用药材都配齐了!对了,顺便再雇个手脚麻利、识几个字的伙计来帮忙抓药打杂!”
“好嘞,先生!”马小六接过银子,声音格外响亮,感觉跟着先生干,前途一片光明。
徐郎中更是千恩万谢,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感觉跟做梦一样。
原本冷清寥落的“济世堂”迅速运转起来。不过两三日功夫,药材备齐了,柜台擦亮了,徐郎中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坐进了诊台。一个新雇来的小伙计忙前忙后,学着辨认药材秤重。
噼里啪啦——一阵热闹的鞭炮声响过,“济世堂”的匾额上的红布被揭下,这间一度让王鼎愁得睡不着觉的药铺,就这么热热闹闹、近乎儿戏般地……正式开张了!
王鼎站在门口,看着徐郎中正襟危坐开始接待第一个病人,看着小伙计笨拙地抓着药,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混杂药香,心里那点成就感“噌噌”往上涨。
“嗯,不错不错,”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我嘛,就负责当个英俊潇洒、提供资金和战略方向的幕后大佬,顺便思考一下人生大事,比如……是先搞定小的呢,还是先攻略大的?”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引得路过行人纷纷侧目,以为这位新开的药铺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癔症。
喜欢大明神医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大明神医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