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的人先一步回了酒店,301的房间和401构造一样,空气里淡淡的次氯酸钠和霉味交织在一起,好似一张隐形的蛛网,将整个房间包裹在一起,多少有些令人不适。
白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熟练地撕开一次性床套的包装铺起了床,待做完一切后随意冲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便坐回了床上安静翻看起了那本《局外人》。
房间的隔音效果其实并不好,再加上靠近楼梯口,不时传来新住户上楼时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嬉笑声,走廊上偶尔有行李轮滑过的声音,但他并不在意,指尖轻轻翻过书页,任由那些尘世的喧嚣在门外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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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福安村的一家甜品店里:
“……”萧尽霜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陷入了沉默,从来不去甜品店的他突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上面的可颂都要一份,一杯珍珠奶茶全糖加冰,一份南瓜饼,一份红枣桂圆莲子羹。扫码打包。”
甜品店的老板喜笑颜开:“老板我们这里还有新品奥利奥奶盐蛋糕要来一份吗?”
“....可以。”
“好嘞,莲子羹加麻薯吗?”
“…加。”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白玦心头一紧,脑海里飞速转过来访的人,只当是保洁阿姨,手里拿着书头也没抬就拉开了门,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阿姨,不用打扫。”
他手背轻轻推向门把想关上,一只手掌突然撑住了门板。
他有些疑惑得抬眸望去,门外并不是什么保洁阿姨——萧尽霜冷峻的脸庞此刻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松了手默默坐回了床上继续翻看那本局外人,不是因为握手,也不是生气,就是单纯的那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很擅长观察一个人的神色,那是一种崇拜到极致的眼神。
就好像书里那句——“一个人对他所不了解的东西,总是有一些夸张失真的想法。”他讨厌那种眼神,硬要说为什么,大概就是感觉,有点傻,很幼稚。
“不是说等我。”萧尽霜将那满满一袋甜品轻轻放在客房的餐桌上,把他手上的书抽走了。
“……困了不想等了。”他看向萧尽霜的眼神淡了几分,没了往日里的温软。
“你在想刚才的事”
“书还我。”
萧尽霜抬手要去摸他的脸颊,手刚抬起就被白玦拽了过去,
他死死咬住不松口,像一个赌气的孩子,用最安静的方式抗议
萧尽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瞬,却也没抽手,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把书塞回了他手上,淡淡地说:“吃完饭再看。一会不好吃了,甜的。”
白玦慢慢松开了口,垂眸盯了会萧尽霜手背上那一排齿痕才缓缓抬起头。
萧尽霜也不恼,只觉得他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动物,伸手拉过他紧紧搂在了怀里,声音很低:“你再用力咬一点明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爱咬人了。”
“他们才不会觉得是我,他们只会觉得萧支队长日理万机还不忘雨露均沾。”
萧尽霜伸手柔柔地摸过的头,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刻意放缓了语气:“乖,先吃饭,吃完再咬,明天出结果就回去。”下一秒,他突然抬手把人打横抱起稳稳放到了椅子上,将那满满一袋甜品移到了他面前——
“……你在这养猪吗。”白玦看着满满一袋的东西皱眉
“可以是。”
“???萧尽霜!我要把你打入冷宫!”
萧尽霜淡淡解释道:“没去过,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就都点了”
“………好吧原谅你了” 八岁小孩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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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颂的香甜还萦绕在空气中,桌上小碟里还残留着融化的巧克力和奶油,浴室里稀稀拉拉的水声还未停歇。
他拿起酒精湿巾不紧不慢地擦拭指缝间粘着的巧克力酱,摩擦过几遍,粘腻感依旧挥之不去。他皱了皱眉,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去洗个手。
浴室的门没锁,他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沐浴露草本味紧紧缠绕,每走近一步都似无意遗落的邀请函。
他径直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双手在凉水中缓缓搓洗,“不打算邀请我一起洗吗。”他声音柔软却带着挑逗,透着镜子半眯着眼睛看向身后。
“……”
(省略过1300字)
空气还混着黏腻的气息,白玦眼睛通红,发丝凌乱,还带着淡淡的喘息和颤抖贴着萧尽爽肌肉分明的胸膛,整个人软得像被揉进热水里的糯米团子
他动了动唇,却只是哑声地哼了一句什么,语气软得像是撒娇。
““挺像的”
“……像什么”白玦蜷缩成一个小团,头靠在了萧尽霜的颈侧,微微抬头,眼角湿意未散
萧尽霜低笑,手掌扣过他的后脑勺请吻过他的额头:“炸毛的狐狸,少条尾巴。”
“…滚。”
“为什么生气。”他指尖轻轻掠过白玦的头发,动作轻柔地就像是在给被惹怒的小动物顺毛。
“……我没生气,就是不爽。”他闭上了眼睛,头埋得更近了些。
“为什么”
他其实很想说明明大家都活在一个充满算计和荒唐的世界里,偏偏却有人 “不食人间烟火”,那种与生俱来的干净感分明就是不管做了什么总会有人给他们兜底,总是饱受爱护才会有的,他们没经历过社会和人心险恶,看什么都是纯粹真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想说他在梁讯洪身上看到了自己不被允许成为的样子;想说他天真的有些“傻气”,他活在了那个他以为只要善良就可以被温柔对待的世界里;想说他自己也是局外人,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别处的,荒谬的世界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局外人。
但他什么也没说,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句——“我和他不一样”
他的话说得很轻,却带着沉重的分量。
那句话落下来的瞬间,萧尽霜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不疼,却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那不是一句随口一说的话,像试探,像在袒露某种情绪深处的东西,又好似害怕被误会。
萧尽霜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万千思绪,最后化成了一句“我知道,我在。”
白玦忽然轻笑一声,低低的,很短,像是自嘲:“算了,没事。明天照常吧,我带。”
萧尽霜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声音沙哑:“下次别转移话题,我会听的,别怕。”
白玦轻轻“嗯”了一句,面上渐渐染上了俏皮的笑意,那是平日里熟悉的模样:“你想看么。”
“嗯。”简单的话里却藏着最纯粹的温柔。
“那打个赌呗~也不是什么很难缠的人”
“赌什么。”萧尽霜视野平直地盯着他,声音低哑却不再坚硬。
“40分钟内结束,我赢了你就搬来我家~输了条件你定。”
萧尽霜低头轻笑:“不是早搬去了。40分钟对你不难。”
“那最少30,他找代练了,我代练都下号了…那换个别的,回去一周的伙食你负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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