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的那句“爸爸我不是女巫”如同恶魔的低语般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女儿在溺死前说的话和此刻重叠,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有了方才的义正严辞:“那天晚上,不记得是几点了,我开车经过在路上遇到了她,她有些神志不清一直在自言自语,我看她是黄色卷发,女巫通常也是这种头发,被恶魔附身后的灵魂会自言自语,我问她要送她回家,她一开始是拒绝的,然后我给她看我女儿的照片跟她说,我也有个女儿,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我继续问她去哪里我送她回去,她同意了,上车后她就睡着了,我把她带回家将她推入了泳池,很安静,就像睡着了。”
他望向第二名受害者,声音开始变得嘶哑:“周日下午车太多了,很多家长送小孩上学,上学加下班高峰期,到处都是车,停车位也不好找,所以我都是坐公交。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鹰钩鼻,面色苍白,和其他的学生太不一样了,后面我又遇到了她几次,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起来,之后见到她时她还会主动找我说话。我其实还挺喜欢她的…她的性格很像我的女儿…”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角有些泛红。
萧尽霜指节叩响桌子,“继续,为什么杀她。”
“也是晚上,我开车经过的时候很远就看到了她在公交站等车,当时我有了一个想法,我真的想知道她是不是女巫,所以我用同样的话把她哄骗上了车带到了家,她想跑,好在家里打理花园有很多麻绳,我用麻绳绑住了她的手脚,将她摁进了泳池…”黄天一声音干哑,用力地咽了一下喉咙,白玦将一旁的矿泉水推了过去。
他双手颤抖着拿起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却冲不散喉咙里的那份压迫感:“我经常将车停在怡和超市的停车场然后坐公交去做礼拜,教堂没有停车场,那里停车不要钱,离公交站也近,遇到了她很多次。她的指甲每次都是不同样式,但她的指甲总是很长很尖,感觉扎下去能把人扎死。有次她上车发现没有零钱,我替她给了,他很感谢我,跟我说了她要去哪里,说那边下了公交要走好远才到,又热又累,说因为那里是熟人的店又不好去别家。后面我踩着点蹲了好几次终于见到了她在往公交站走,我说我顺路可以捎她到公交站就将她骗上了车。今天这个是我停在路边休息,她拿着手机打游戏一直在骂人,言语粗鄙不堪,应该是打了车没注意看车牌号,后续的你们也知道了。”说完后往后一摊,一脸疲惫。
白玦快速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后顺手将笔在手上转了一圈,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还有个问题,书是从何而来的,别跟我说是在书店买的。”
坐在审讯椅上的男人面部肌肉微不可察得抽动了一下,垂下了头。
不管白玦再怎么问,他依旧缄口不言。
事情虽说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仁济河里也没再出现新的尸体,但一切总感觉蒙了一层雾,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不对劲,就好比拼图明明拼完了却总觉得缺了某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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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萧尽霜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白玦径直走进,往沙发上躺了下去歪头对着萧尽霜伸出手掌望去:“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我总感觉有一双手藏在暗处操控着这一切。”
他将手指合拢的手指摊开,隔着间隙瞧坐在椅子上的人。
萧尽霜放下了手头的笔,转头盯着他问道:“你是说后面问他的书。”
“是啊,可惜后面问他什么都不说了。”白玦收回手换了个姿势,双手撑着下巴。
他伏在沙发上,白色衬衫随着动作刚好勾勒出腰侧利落的线条,仿佛单手轻轻一放就能完全握住,细腰翘臀,眉眼如画,藏着说不清的柔韧又极具张力,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但愿没那么糟糕。”
无需铺垫,二人分明是相识不久,却像故人久别重逢,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一见如故。
“不能吧,慕雪查过他在这个教堂都呆了十几年了,莫名跳出来说要审判女巫,这也太奇怪了。去年他的女儿成了他的第一名受害者,我提到女巫之槌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中世纪的产物一直持续到了1800年代,而且受众一般是教育程度较低人群,现在都过了多少年了,按理说不应该。这书市场上可买不到,即便是有残存版本,你愿意花成千上万去特意买一本里面是什么内容都不清楚的书吗。反正我是不愿意,除非你送我。”说完他朝对面那人眨了眨眼睛,尽显妩媚。
“你怀疑有人故意将这本书给了他。”萧尽霜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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