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照当年约定,奏请皇帝,正式册封大理段氏领袖段祥兴为大理王,世袭罔替,永镇西南,保有高度自治之权,但主权、外交、军事皆归于大宋中央。
此举既免去了西南方向的兵戈之灾,又以最小的代价将大理彻底纳入版图,稳定了后方。
段氏感激涕零,西南遂定。
天下砥定,万邦来朝。
杨过坐镇汴梁,他的重心从军事征服转向了更为繁巨的内政建设。
安抚流民,分配无主土地,大量没收自蒙古贵族和汉奸的徒弟,对于那些地方大族,鱼肉百姓则抄家处理,对百姓尚可的则以安抚为主。
此外兴修水利,鼓励工商,推广新式农具,整顿吏治,修订律法……数不胜数。
这一系列旨在恢复生产、稳固统治、提升国力的政策,在他强有力的推动下,有条不紊地施行开来。
凭借其绝对的实力、威望以及对朝堂的完全掌控,加上文云孙、贾似道、郭靖、黄蓉等能臣干将的辅佐,新生的庞大帝国,虽然疆域骤扩,百废待兴,却奇迹般地迅速稳定下来,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军心稳固,民心归附,天下局势,渐入佳境。
在这举国欢腾、万象更新的氛围中,最感快慰的,莫过于郭靖。
他毕生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信念,坚守襄阳数十载,屡挫蒙古兵锋,所求的,无非是保境安民,乃至有朝一日能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如今,这梦想不仅实现,更是以远超他想象的方式和规模达成。
他心中的激动与自豪,难以言表。
在西路大军基本平定西域,主力回师,途经京兆府路时,郭靖处理完紧要军务,心中一动,想起故地,便只带了十余名亲随,策马离营,直奔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全真教祖庭所在。
自当年蒙古势力日渐南侵,终南山地处前沿,全真教因金轮国师等蒙古高手那一次的事情,整体影响力都受到不小打击。
在杨过的建议下,为保存道统,避免无谓损失,全真教毅然决定封山避世,紧闭山门,不与外界往来,已有数年之久。
郭靖来到终南山脚下,但见山门紧闭,石阶上落叶堆积,两旁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萧索与寂寥。
与山下光复后日渐热闹的景象相比,恍如隔世。
他心中不禁一酸,想起当年马钰、丘处机等道长对自己的教诲之恩,想起全真教往日鼎盛时的香火缭绕,更是感慨万千。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叩响山门上那沉重的铜环。
叩了良久,山门旁一道侧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个年轻道士警惕而陌生的脸庞。
“何人叩门?本教已封山多年,恕不接待外客,请回吧。”
年轻道士语气生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郭靖本就口拙,见对方如此戒备,一时不知该如何简洁表明身份来意,只得抱拳道:“在下郭靖,特来拜见丘处机道长、马钰道长诸位故人,还请通禀一声。”
那年轻道士入教晚,并未见过郭靖,加之封山日久,消息闭塞,只觉眼前这大汉身形魁梧,气度沉雄,虽自称郭靖,但如今世道纷乱,谁知是真是假?
万一是蒙古鞑子或者什么歹人冒充,诱骗开山门,那岂不坏了教规,酿成大祸?
他脸色一板:“什么郭靖李靖?没听说过!教主与诸位师祖长老正在清修,不见外客!速速离去!”
说着就要关门。
郭靖一急,伸手抵住门板,他功力深厚,力达千斤,那年轻道士如何关得上?不由得又惊又怒,喝道:“好贼子!果然来者不善!竟敢强闯山门!”
说罢,唿哨一声,山门内立刻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显然早有防备。
郭靖身后的亲兵见对方如此无礼,竟对郭大侠呼喝,也纷纷上前,手按刀柄,怒目而视。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误会!诸位道长,这真是误会!”
郭靖连忙摆手,想要解释,但他越急越是词不达意:“我真是郭靖,从襄阳来,如今王师已光复中原西域,特来告知诸位道长这个好消息……”
那守门道士哪里肯信什么王师光复西域的消息?简直是异想天开!
尤其见郭靖的亲兵一个个彪悍勇武,更觉可疑,厉声道:“巧言令色!如今山下仍是蒙古天下,何来光复之说!定是鞑子诡计!布阵!”
话音未落,只见十余名中年道士各持长剑,从门内涌出,瞬间布下了一个简易的北斗剑阵,将郭靖及其亲兵隐隐围住。
剑光闪烁,杀气森然。
郭靖的亲兵也都是百战精锐,见对方动武,立刻锵啷一声,拔出腰刀,结成一个小型圆阵,将郭靖护在中心。
眼看一场不必要的冲突就要爆发。
郭靖心中大急,他不愿与全真教动手,但眼见解释不清,若不动手,只怕己方要吃亏。
正自踌躇,准备强行震开众人,直接上山寻人时,忽听得山门之内,传来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喝问:“何事喧哗?!”
随着话音,数道身影迅捷无比地从山上掠下,当先二人,正是马钰与丘处机!
数年封山,他们虽不问世事,但得益于当年杨过以神照经本源内力为他们洗髓伐骨,激发生机,此刻看起来非但未见苍老,反而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较之当年仿佛还年轻了些许。
丘处机脾气最是火爆,之前因为年纪大好了不少,可杨过把他整年轻了,精力恢复,这脾气居然也回来了,和年轻时候差不多。
此刻他见山门下剑拔弩张,以为是蒙古人终于按捺不住前来攻山,须发皆张,怒喝道:“何方狂徒,敢来终南山撒野!”
却见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场中,待看到被围在中央,那张熟悉而敦厚的脸庞时,他猛地愣住了。
“靖儿?是你吗?!”丘处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钰也看清了郭靖,连忙上前一步,挥袖拂开那些布阵的弟子,惊喜道:“都住手!是郭靖郭大侠!是自己人!”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道士见教主和丘师祖都如此说,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收剑后退,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那守门的年轻道士更是面红耳赤,讷讷不敢言。
他哪里能想到,这人还真是郭大侠,郭大侠哪来的亲兵啊?而且郭大侠不是镇守襄阳吗?怎么跑我们这来了?他不怕蒙古军围杀吗?
郭靖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深深一揖:“晚辈郭靖,拜见马道长、丘道长!多年不见,二位道长风采更胜往昔,晚辈心中甚喜。”
马钰连忙扶住郭靖,感慨道:“靖儿,快快请起!真是你啊!方才门下弟子无知,多有得罪,万勿见怪。”
他打量着郭靖,见他甲胄在身,风尘仆仆,却气度沉凝,隐然已有大宗师气象,心中更是欣慰。
丘处机也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郭靖的手臂,激动道:“好!好!靖儿,你没事就好!封山数年,外界消息断绝,我们算着如今早已过了停战日期,不由得日夜忧心,只怕大宋……唉!”
他话未说尽,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郭靖心中温暖,反手握住丘处机的手,虎目含泪,声音也有些哽咽:“二位道长,劳你们挂心了!襄阳无事,不仅无事,如今…如今整个天下,都快要光复了!”
“什么?!”
马钰和丘处机闻言,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话若非是沉稳老实的郭靖说出来的,他们都得当场把这个神经病踢出去。
丘处机更是急声追问:“靖儿,你…你说什么?天下光复?此言当真?!你快细细说来!”
郭靖用力点头,当下便将自己如何听从杨过命令,如何北伐,杨过如何以火炮之利连战连捷,如何光复中原、燕云、辽东,自己又如何西征,收复陕西、西域,大理如何归附等事,拣要紧的,一一娓娓道来。
他虽不善言辞,但所述皆是亲身经历的惊心动魄之事,听得马钰、丘处机以及周围所有全真弟子,时而紧张,时而振奋,时而惊叹,时而狂喜。
当听到杨过竟是这一切的总设计师和最高指挥,无论是新式火器的研发,还是全局战略的谋划,乃至慑服忽必烈、掌控朝堂,皆出自他手时,丘处机的反应最为激烈。
这两位看起来四十来岁,实际上已经年过古稀的老道,先是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神话。
随即,丘处机的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瞬间被汹涌的泪水淹没,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的皱纹簌簌而下,滴滴答答,落在胸前的道袍上。
“过儿……是过儿……是他……竟然是他……果然是他……”
丘处机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猛的抓住郭靖的双臂,指甲几乎要掐进郭靖的臂甲里,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若非马钰在一旁及时扶住,他几乎要激动得瘫软下去。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丘处机终于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嚎,这哭声中,蕴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
有对往昔误教杨康的无限悔恨与自责,有对杨铁心兄弟的愧疚,有对杨家将门忠烈的敬仰,更有对杨过如今立下这不世奇功的极致狂喜与欣慰!
他一生耿直刚烈,将门户声誉、忠义节操看得比性命还重。
杨康的堕落,是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觉得自己无颜面对重阳祖师,无颜面对杨铁心,更无颜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
这份沉重的内疚,压在他心头数十年,即使在封山清修的日子里,也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啃噬着他的心灵。
而如今,杨过这横空出世的巨大功业,这收复故地、一统天下、再造华夏的旷世壮举,如同一道炽烈的阳光,瞬间将他心中积郁数十年的阴霾驱散得干干净净!
他只觉得,就凭杨过这一人之功,足以抵偿杨康犯下的所有罪孽,甚至犹有过之!
他这个当师祖的,终于可以挺直腰杆,无愧于心,无愧于先人了!
“错了杨康,苍天却还我一个杨过!哈哈哈……呜呜……”
丘处机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马钰在一旁亦是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师弟的手,理解他这份压抑了太久的情感释放。
周围的全真弟子绝大多数都认识杨过,毕竟当初在一起生活数年,他们对于杨康的事情倒是知晓不多。
他们虽未必完全明了丘师祖内心如此激荡的深层缘由,但多年之前就已经对杨过深为佩服,也被这巨大的喜悦和师祖的情绪所感染,许多人跟着抹起了眼泪,更有甚者,已经忍不住欢呼起来。
过了好一阵,丘处机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但身体仍因余波而微微颤抖。
他紧紧抓着郭靖,反复确认着杨过的种种事迹,每听郭靖肯定一次,他眼中的光彩就更盛一分。
“封山……封山已无必要!”
丘处机猛地一挥袖,斩钉截铁地对马钰道,“师兄!如今天下光复,山河重归汉家,此地再非胡虏肆虐之土!我全真教,当开山门,重振道统,广纳门徒,以彰华夏正气!”
马钰亦是颔首,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决断:“师弟所言极是!我等这就准备,即日开山!”
之前封山,并不是全真教懦弱,而是保全道统的无奈之举,毕竟在蒙古的地盘还一直偷偷派人参与襄阳保卫战打蒙古,还和郭靖杨过关系匪浅,确实很容易被报复。
而如今,自然是没了这个顾虑了。
消息迅速传遍全山,封闭多年的终南山全真教祖庭,终于在这一天,重新洞开了山门!
香烛重新点燃,钟磬之声再次响彻山谷。
丘处机、马钰等全真六子,亲自率领门下弟子,下山采购粮米,在终南山脚下搭建粥棚,向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难民、以及周边的穷苦百姓施粥施药,做法事,祷告上天,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往日清修之地的寂寥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融入新生帝国的蓬勃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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