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晨光比往常黯淡许多，云层压得很低，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的光线带着灰扑扑的凉意，落在客厅的栀子花瓶上，让原本洁白的花瓣都显得有些蔫蔫的。林暖暖抱着兔子玩偶坐在地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玩偶耳朵上的绒毛，目光却一直落在苏曼卿身上 —— 从早上开始，这个总是温柔从容的女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苏曼卿站在壁炉前，手里拿着一把银剪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修剪栀子花。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剪刀尖悬在花茎上方，半天没有落下，眼神空洞地盯着花瓶里的花，像是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直到一片栀子花花瓣轻轻飘落，落在她米白色的裙摆上，她才猛地回过神，剪刀 “咔嗒” 一声合上，力道大得差点捏断手柄。
“姐姐？” 林暖暖小声喊了她一声，心里有些发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苏曼卿这样 —— 没有温柔的笑容，没有耐心的语气，连指尖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烦躁，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
苏曼卿转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平时僵硬很多：“怎么了，暖暖？”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刻意压着什么情绪，“是不是想喝牛奶了？姐姐去给你热。”
林暖暖摇摇头，从地毯上爬起来，小跑到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你的手在抖。” 她抬起头，看着苏曼卿的眼睛，里面没有了往常的温柔，反而藏着一丝慌乱，像是害怕被发现什么秘密。
直播间里的夏国观众瞬间紧张起来，弹幕密密麻麻地滚动：
“苏曼卿怎么了？看起来好焦躁！”
“是不是知道古镇重置的事了？还是有别的危险要来了？”
“暖暖别靠太近！万一她突然失控怎么办？”
“之前小雅的事还在眼前呢！暖暖小心点！”
苏曼卿被林暖暖拉着衣角，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姐姐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她说着，转身走向厨房，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像是在逃避什么。
林暖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她想起昨天在镇长府看到的小雅的死，想起苏曼卿当时紧紧抱着她的样子，又想起现在苏曼卿的反常，难道是有什么危险要来了？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兔子玩偶，玩偶的眼睛在晨光里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安慰她，却没能驱散她心里的恐慌。
厨房里传来牛奶锅碰撞的声音，比平时更响，还有杯子掉在地上的 “哐当” 声。林暖暖赶紧跑过去，看到苏曼卿正蹲在地上捡杯子碎片，手指被划破了，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她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只是机械地捡着。
“姐姐！你的手流血了！” 林暖暖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小小的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指尖，“别捡了，会扎到的！”
苏曼卿这才停下动作，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才慢慢回过神，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暖暖，吓到你了。” 她站起身，走到水槽边冲洗手指，水流声掩盖了她轻微的喘息，“姐姐真的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林暖暖没有放手，她拉着苏曼卿的手，把脸贴在她的胳膊上，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姐姐，我们不煮牛奶了好不好？我们去看童话书吧，你昨天还没给我讲小兔子找到妈妈之后的故事呢。” 她知道，苏曼卿平时最喜欢给她讲童话书，每次讲的时候都会变得很温柔，或许这样能让她平静下来。
苏曼卿看着怀里的小身影，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她轻轻摸了摸林暖暖的头发：“好，我们去看童话书。”
两人坐在沙发上，苏曼卿翻开那本熟悉的童话书，却翻错了页码，手指在书页上停留了很久，才慢慢找到昨天讲到的地方。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也慢了些，讲到小兔子和妈妈拥抱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姐姐？” 林暖暖抬起头，看到苏曼卿的眼角似乎有些发红，她赶紧伸出小手，轻轻擦了擦苏曼卿的脸颊，“姐姐，你是不是想念念妹妹了？” 她想起苏曼卿之前给她看的旧照片，想起念念妹妹的玩偶，或许苏曼卿是因为想念女儿才变得这么焦躁。
苏曼卿被她的小动作逗得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是呀，姐姐有点想念念了。” 她的下巴抵在林暖暖的头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有时候会想，如果念念还在，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喜欢听童话书，喜欢吃草莓蛋糕。”
林暖暖靠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声音软软的：“那姐姐可以把我当成念念妹妹呀，我会陪姐姐看童话书，陪姐姐剪栀子花，还会乖乖的，不惹姐姐生气。” 她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用苏曼卿喜欢的 “乖巧”，让她稍微平静一点。
苏曼卿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暖暖就是暖暖，不是念念。”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温柔，有愧疚，还有一丝林暖暖看不懂的恐慌，“姐姐只是…… 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呀？” 林暖暖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的眼睛，“有姐姐在，我都不害怕，姐姐也不用害怕呀。”
苏曼卿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重新翻开童话书，继续讲起故事，声音却比之前更轻了，像是在自言自语。林暖暖靠在她怀里，能感觉到她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抱着她的手臂也一直在微微发抖，她知道，自己的撒娇好像没什么用，苏曼卿的焦躁，根本没有真正消失。
直播间里的观众更着急了，弹幕里满是猜测和担忧：
“苏曼卿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古镇要重置了吗？”
“暖暖这样撒娇根本没用啊！她根本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应对局快发消息啊！告诉暖暖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那些‘家长’诡异要出事了？还是苏曼卿的执念要失控了？”
中午准备点心的时候，苏曼卿的反常更明显了。她把草莓蛋糕上的糖霜挤得歪歪扭扭，还不小心把巧克力酱洒在了桌布上，之前她从来不会这样。林暖暖坐在旁边，看着她慌乱地用纸巾擦桌布，赶紧跑过去帮忙：“姐姐，我来帮你擦吧，我擦得很干净的！”
她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桌布上的巧克力酱，小脸上满是认真：“姐姐，你别着急呀，慢慢擦，桌布不会坏的。” 她一边擦，一边小声说，“等擦完了，我们一起吃蛋糕，我把我那块上的草莓给你吃，好不好？”
苏曼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比早上的僵硬笑容好看多了：“好，暖暖真乖。” 她蹲下身，和林暖暖一起擦桌布，手指偶尔会碰到林暖暖的小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发抖了。
可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下午林暖暖想让苏曼卿陪她玩翻花绳，苏曼卿刚拿起绳子，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 “沙沙” 声 —— 是风吹动栀子花的声音，很轻，平时根本不会在意。可苏曼卿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手里的绳子掉在地上，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紧紧盯着窗外，眼神里满是警惕，像是在防备什么。
“姐姐，怎么了？” 林暖暖捡起地上的绳子，跑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只有几株栀子花在风中轻轻晃动，没有别的东西，“外面没有怪物呀，姐姐别害怕。”
苏曼卿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有些发紧：“姐姐没事，就是听到点声音。” 她的手紧紧攥着窗帘，指节都泛白了，“暖暖，我们今天别在窗边玩了，好不好？我们去阁楼上面整理旧物。”
林暖暖点点头，她能感觉到苏曼卿的紧张，不敢再问什么，只是乖乖地跟着她走上阁楼。阁楼里堆着很多装着念念旧物的箱子，苏曼卿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一件小小的粉色公主裙，和林暖暖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她拿起裙子，手指在裙摆的栀子花纹上轻轻摩挲，眼神里满是怀念，却又很快被焦躁取代，把裙子扔回箱子里，动作有些粗暴。
“姐姐！” 林暖暖赶紧跑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裙子，小心地拍掉上面的灰尘，“裙子会坏的，念念妹妹肯定不希望姐姐把她的裙子扔在地上。”
苏曼卿看着她手里的裙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然后慢慢蹲下身，从林暖暖手里接过裙子，轻轻叠好，放回箱子里：“对不起，暖暖，姐姐不该发脾气。”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姐姐只是…… 有点担心，担心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林暖暖听不懂她的话，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抱了抱她的腿：“姐姐不会失去的，我会一直陪着姐姐，念念妹妹也会在天上看着姐姐，保护姐姐的。”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而且姐姐那么厉害，什么都不用怕！”
苏曼卿看着她的笑容，眼眶微微发红，她轻轻摸了摸林暖暖的头：“对，姐姐不用怕。” 可她的声音里没有底气，抱着林暖暖的时候，手臂还是在微微发抖。
天黑的时候，苏曼卿没有像往常一样给林暖暖讲睡前故事，只是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林暖暖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脸，小声说：“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呀？你可以告诉我的，我虽然小，但是我会听的。”
苏曼卿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没事，暖暖快睡吧，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林暖暖一眼，才轻轻关上房门。
林暖暖没有睡着，她听到门外传来苏曼卿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一直没有停。她抱着兔子玩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 苏曼卿到底在害怕什么？明天真的会好吗？她想起直播间里观众的猜测，想起古镇里的怪物和重置，难道真的有什么危险要来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没有离开，弹幕还在不断滚动：
“苏曼卿肯定知道什么！她一直在掩饰！”
“暖暖太可怜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撒娇安慰人！”
“明天会不会有大事发生？比如古镇大规模重置，或者那些‘家长’诡异集体失控？”
“应对局快想想办法啊！不能让暖暖一直处在危险里！”
阁楼里很安静，只有门外苏曼卿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林暖暖紧紧抱着兔子玩偶，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慌。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苏曼卿的焦躁什么时候会消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明天真的会像苏曼卿说的那样，一切都好起来。
而门外的苏曼卿，站在黑暗里，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雾气，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能感觉到，古镇里的 “气息” 越来越不对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怪物变得越来越活跃，还有一种熟悉的、让她恐惧的 “循环感” 正在靠近 ——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只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她可能真的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失去怀里那个像念念一样温暖的小身影。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客厅，壁炉里的火光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余温，像她此刻的心情，带着一丝希望，却又被浓重的焦躁笼罩着，看不到未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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