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秋阳明媚,杨景曦带着影七和影十,骑马前往卢安县城。
此行的目的,一是巡视皇帝赏赐的那两千亩位于县城近郊的皇庄良田,二是去看看那座同样御赐的、位于县城中心地带的五进大宅院。
两千亩良田沃野连绵,佃户们正在田间辛勤劳作,看到主家前来,皆恭敬行礼。杨景曦大致看了看田亩情况和作物长势,吩咐影七记下几处需要修缮水利的地方。
随后,三人又去了那五进大宅。宅院果然气派非凡,虽久未住人,但建筑保存完好,只需稍加修缮布置便可入住。
杨景曦心中已有了将其一部分用作未来在县城产业据点的想法。巡视完毕,时近中午,三人便来到县城最热闹的仙客来酒楼用饭,顺便看看生意如何。
酒楼陈管事一见杨景曦到来,简直是受宠若惊,一路小跑着迎出来,脸上的笑容比见了亲娘还热切,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小的参见县主大人!县主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快请!楼上最好的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
如今杨景曦被封为县主、杨家献宝受封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县,陈管事的态度比以往更加恭敬了十分,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杨景曦微微摆手:“陈叔不必如此,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景曦就好。我今日过来看看,顺便教后厨两道新菜式。”
陈管事连声道:“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您能来指点,是咱们仙客来的福气!您请!您请!”
杨景曦便轻车熟路地去了后厨。大厨和伙计们见到她,也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问好。
杨景曦挽起袖子,亲自示范,教了他们一道改良版的“开水白菜”和一道“鱼香肉丝”,重点在于汤头的吊制和鱼香汁的精准调配。
她手法娴熟,讲解清晰,看得大厨们眼花缭乱,佩服不已。
忙活完厨房的事,杨景曦洗净手,与陈管事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影七影十准备离开酒楼。刚走到酒楼门口,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穿着一身骚包的绛紫色织金锦袍,腰缠玉带,手持一柄洒金折扇,面色带着些酒后的虚浮和蜡黄,眼袋浮肿,眼神轻佻,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跟班家丁,个个一脸痞气。
那纨绔子弟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毫不掩饰地在杨景曦身上打转,从她清丽的脸庞看到窈窕的身段,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如此标致水灵!本少爷在卢安县怎么从未见过?新来的?”
陈管事一看这情形,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认得这青年,是邻府知府大人的一个庶子,名叫赵蟠,因其母得宠,在府城也是个横行霸道的主儿,近日不知为何跑到卢安县来玩乐。此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惹事精!
陈管事连忙上前,挡在杨景曦身前,陪着笑脸道:“原来是赵公子!失敬失敬!赵公子今日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正好后厨刚出了新菜式,不如请赵公子和几位爷上楼尝尝鲜?今日这顿,算小店请客!”
那赵蟠却根本不买账,一把推开陈管事,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杨景曦:“滚开!本少爷跟美人儿说话,有你个老东西插嘴的份儿?”
他凑近几步,对着杨景曦喷着酒气道:“小美人儿,跟本少爷回府城去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比在这破酒楼里抛头露面强百倍!给本少爷做第九房小妾,怎么样?嘿嘿……”
这话一出,影七和影十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杀机迸现!两人脚步微动,就要上前将这不知死活的纨绔废掉!
杨景曦却微微抬手,制止了影七影十。她面色平静无波,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看着赵蟠,淡淡开口:“哦?第九房小妾?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口气如此之大?强抢民女,视王法如无物吗?”
赵蟠见她不仅不怕,反而问起自己来历,以为她被自己的“显赫”身份镇住了,更加得意洋洋,对身后一个跟班使了个眼色。
那跟班立刻趾高气扬地上前一步,叉着腰叫道:“小娘子听好了!吓着你!我家少爷乃是邻府赵知府家的三公子!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少爷回府享福去!能被我们家少爷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知府家的公子?”杨景曦轻轻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仿佛才搞清楚状况。
赵蟠见她点头,以为她答应了,淫笑着就伸手要来拉她:“这就对了嘛!乖乖跟本少爷走……”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只见杨景曦眼中寒光一闪,一直平静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无比!她甚至没有动用武器,只是身形微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啪!啪!啪!啪!”
四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几乎同时响起!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赵蟠惨叫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扇得原地转了两个圈,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溢血,眼前金星乱冒,直接被打懵了!
那四个出声嚣张的跟班更惨,每人脸上都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扇得倒飞出去,撞翻了路边的摊子,牙齿混合着血水喷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爬都爬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陈管事和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杨景曦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只是轻轻甩了甩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她冷冷地看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赵蟠,声音冰寒:“知府家的公子?很了不起吗?光天化日,调戏民女,强纳为妾?谁给你的胆子?”
赵蟠捂着脸,又惊又怒,他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指着杨景曦,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个贱人!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打的就是你这等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的纨绔!”杨景曦语气森然。
赵蟠对着那个唯一没挨打、只是被吓傻了的跟班吼道:“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县衙!找周县令!告诉他本少爷被歹人打了!让他立刻带兵来抓人!快!”
那个跟班这才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朝着县衙方向跑去。
赵蟠则恶狠狠地盯着杨景曦,眼神怨毒:“贱人!你等着!等周县令来了,看本少爷怎么炮制你!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景曦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影七影十道:“看着他们。”
然后竟转身对吓得脸色发白的陈管事道:“陈叔,麻烦给我搬把椅子来,再沏壶好茶。我就在这儿等着周县令来‘抓’我。”
陈管事:“……”他看看一脸悠闲仿佛等着看戏的县主,又看看那边脸肿得像猪头、气急败坏的知府公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冷汗湿透了后背。这……这可如何收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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