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来得格外早,天光尚未大亮,空气中已经浮动着丝丝暑气。四合院角落的老枣树下,张彬的身影如同钉入地面的钢桩,缓慢而沉稳地移动着。
他练习八极拳小架已有一段时间,在强身丸和自身苦修的双重作用下,进展飞速。此刻,他正全心沉浸在对“沉坠劲”与“十字劲”的感悟之中。
沉坠劲,讲究力透脚底,扎根大地,将全身重量化为攻击与防御的根基。他微微屈膝,含胸拔背,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至极,仿佛身上背负着无形的重物,但脚下却稳得不可思议,即使地面略有凹凸,他的重心也没有丝毫晃动,仿佛与大地生长在了一起。
十字劲,则是八极拳发力的核心,要求顶、抱、担、提、挎、缠六力合一,在瞬间通过腰胯旋转,将腿、腰、背、肩、臂的力量拧成一股,如同崩弓蹋箭,骤然爆发。他练习时并不真的发力击打,只是空练,体会着体内肌肉筋膜如钢丝般绞紧、旋转、传递力量的微妙感觉。手臂缓慢划弧,看似轻柔,却隐含着能轻易砸裂砖石的恐怖劲力。
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脚下的泥土地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他的呼吸悠长而深沉,与动作节奏完美契合,体内气血随着发力法门加速运转,滋养着筋骨皮膜。
直到朝阳跃上屋脊,将金光洒满院落,他才缓缓收势,一口悠长的白气如箭般射出尺许远,才缓缓消散。
感受着体内愈发圆融贯通的力量,他知道,八极拳的发力技巧,他已初步登堂入室。虽离真正的大成境界还差得远,但对付寻常壮汉,甚至一些练过粗浅把式的,已绰绰有余。
上午,和赵虎、李远约在了废弃校场。赵虎精力过剩,总是撺掇着要和张彬“比划比划”,上次被张彬轻易放倒后,一直不太服气,总觉得是自己没留神。
“彬子,来来来,再试试!上次不算,我脚下滑了!”赵虎脱掉破褂子,露出黝黑结实的上身,拍着胸脯,像头小牛犊子。他常年干粗活,力气在同龄人里确是拔尖的。
李远坐在一旁的石墩上看书,无奈地摇摇头:“虎子,你就消停会儿吧,一会儿又摔个屁墩儿。”
张彬笑了笑,正好也想检验一下近日修炼的成果,便点点头:“行啊,那就再试试。还是老规矩,摔倒了就算输。”
“瞧好吧你!”赵虎低吼一声,猛地冲过来,张开双臂就想用蛮力把张彬抱住摔倒。这是他最擅长的打法,仗着力气大,扑倒过不少伙伴。
若是以前,张彬或许需要动用九转不灭体的基础力量才能轻松应对。但此刻,他心念一动,决定只运用新练成的八极拳技巧。
眼看赵虎如同蛮牛般冲到近前,张彬不闪不避,脚下微微一沉,沉坠劲自然而生,双足仿佛瞬间与地面焊死。在赵虎双手即将接触他身体的刹那,他腰胯微微一拧,身体如同安装了轴承般,以一个极小角度侧身让过正面冲撞,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硬推,而是在赵虎冲势已老、新力未生的瞬间,搭在了他的手臂外侧。
一搭,一引,一抖。
动作小巧隐蔽,快得让旁边的李远都没看清。
赵虎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旋转的力道从张彬手上传来,自己那前冲的蛮力非但没能撞动对方,反而像是撞上了一堵会移动旋转的墙,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带偏了方向,下盘瞬间虚浮。
紧接着,张彬搭在他手臂上的手顺势往下一按,同时脚下进步一靠,肩头轻轻在他胸口一撞——正是八极拳“贴山靠”的简化运用,只是收敛了九成九的力道。
“哎哟!”
赵虎只觉得天旋地转,庞大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蹬蹬蹬向前踉跄了几步,然后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泥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外人看来,就是赵虎猛冲过去,张彬似乎没怎么动,只是伸手一带一按,壮实的赵虎就自己飞出去摔倒了。
“咳咳……呸呸!”赵虎趴在地上,有点懵。他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倒的。感觉没受到多大力啊,怎么就这么轻松被撂倒了?
李远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眼镜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这……彬子,你咋弄的?”
张彬走过去,伸手把龇牙咧嘴的赵虎拉起来,笑了笑:“巧劲,四两拨千斤嘛,书上看的。”他再次熟练地把锅甩给“书”。
赵虎拍打着身上的土,脸上再也没有不服气,只剩下惊奇和佩服:“嘿!神了啊!彬子!你这啥巧劲?教教我呗!这比傻力气好使多了!”他围着张彬转圈,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李远也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张彬:“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巧劲,有点像……武术?”他看书杂,隐约有点概念。
张彬含糊道:“就是活动身子骨的花架子,看着唬人,真遇上事还得跑。”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而道,“虎子,你想学,以后早上跟我一起活动活动?就是起早点。”
“成!没问题!”赵虎一口答应,兴奋地挥着拳头,“以后看谁还敢惹咱!”
经此一试,张彬在这小圈子里的“武力值”地位彻底确立。赵虎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李远也觉得张彬越发深不可测。
而张彬自己,对八极拳的实战效果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仅凭技巧,不动用超越常人的本体力量,就能如此轻松地制服赵虎这样的壮实少年,这让他对即将可能到来的风雨,多了几分底气。
回去的路上,他默默完成了每日签到。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精盐二斤,白砂糖一斤。】
很普通的生活物资,但他欣然收下。这些都是改善家庭生活的点滴积累。
实力在稳步提升,人际在悄然经营,物资在缓慢积累。
一切,都在为那个已知的、正在逼近的未来,做着无声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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