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佑看了一眼旁边正专心致志对付蛋糕、对周遭暗流毫无所觉的虞小满,率先举起酒杯,朝着连接的阳台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陆怀瑾会意,拿着酒瓶和自己的酒杯,面无表情地跟了过去。
夏夜的阳台,微风带着一丝凉意,稍稍吹散了屋内的酒气和燥热。两个男人凭栏而立,楼下是上海阑珊的灯火,与屋内的温馨隔绝开来。
李嘉佑轻轻晃动着酒杯,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听起来随意,却带着精准的试探:“陆先生,看来一定是菲菲……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吧?能让她亲自张罗这一桌生日宴。”
陆怀瑾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目光锐利地看向远处的霓虹。
李嘉佑并不期待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语气变得深沉:“陆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个行业。像菲菲这样才华横溢、特质鲜明的女孩子,一旦出道,前途必不可限量。她的声音,她的神秘感,注定要闪耀华语乐坛,成为万众瞩目的星辰。”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星辰,是需要距离和仰望的,太过靠近的烟火,容易灼伤彼此,也容易……遮蔽星光。”
陆怀瑾听懂了。
李嘉佑这是在委婉地警告他,他与虞小满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存在,可能会成为她星途上的绊脚石。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灼痛感,也激起了他的反击。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李嘉佑,声音冷硬:“李老板和她也只是合作伙伴关系,未免管得太宽了。她的私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李嘉佑面对陆怀瑾的直白,并不动怒,反而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凉薄。他举起酒杯,主动碰了一下陆怀瑾僵持在空中的杯子,发出清脆却冰冷的一响。
“合作伙伴?”他重复了一遍,随即抛出一枚重镑炸弹,“陆先生可能不清楚,菲菲和我签的是十年长约。人生……能有几个黄金十年?” 他刻意加重了“十年”这两个字,目光紧紧锁住陆怀瑾,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宣告。
“那又如何?”陆怀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李嘉佑转身的刹那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他同样仰头,将杯中那灼人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饮下的不是酒,而是他绝不退缩的宣言。
李嘉佑闻言,脚步微顿,挑了挑眉,回身深深看了陆怀瑾一眼。这陆怀瑾周身的气度确实非同一般,身姿挺拔如松,行动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与力量感,再加上他那“科长”的身份……李嘉佑在心中冷笑,这样的身份背景,与注定要生活在聚光灯下、需要自由和话题度的虞小满之间,横亘的何止是阶层,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两人就这样在阳台上,摒弃了虚伪的客套,只剩下男人之间最直接的较量。
你一杯,我一杯,辛辣的威士忌如同燃烧的火焰,灌入喉中,也点燃了各自心底的不服与扞卫。
很快,第二瓶酒也见了底。
许是喝得太急,更可能是情绪使然,李嘉佑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也维持不住,身形微微晃动。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沿着唇角滑下一丝,他用手背随意抹去,目光带着醉意却依旧锐利地看向陆怀瑾:“希望陆先生……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影响了菲菲的前程。”
他将空杯朝陆怀瑾示意了一下,再次转身,步履略显虚浮地走回了客厅。
陆怀瑾独自留在阳台,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发烫的皮肤,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那句“十年长约”和“不要影响她”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握着空酒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空气凝固。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虞小满带着哭腔的痛呼:“嘶——好疼啊!呜呜……为什么这么疼……!”
陆怀瑾心头一紧,立刻转身冲回客厅。只见虞小满跌坐在地板上,小脸皱成一团,揉着自己的膝盖,眼泪汪汪,醉态可掬。
陆怀瑾长腿刚要迈过去,李嘉佑却比他更快一步。许是酒精和竞争意识使然,李嘉佑快步上前,伸手就去搀扶虞小满:“菲菲,摔到哪里了?快起来。”
奈何虞小满醉得厉害,全身软绵绵的,重心不稳,李嘉佑自己也是脚步虚浮,被她这么一扯,非但没把她拉起来,自己反而一个趔趄,“噗通”一声跌坐在虞小满身旁,姿态狼狈。
“哈哈哈……”虞小满看到李嘉佑也摔了,立刻忘了自己的疼痛,指着他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你这个笨蛋!哈哈……你也摔了!”
陆怀瑾此时已经赶到,他眉头紧锁,避开李嘉佑,俯身用双手稳稳地搀住虞小满的胳膊,想将她拉起来。
虞小满迷迷糊糊地借着陆怀瑾的力气使劲,脚上的拖鞋早已不知甩到哪里去了,穿着袜子的小脚丫在地板上打滑,一个用力不当,非但没站起来,反而将俯身向前的陆怀瑾猛地向下扯去!
陆怀瑾心中一惊,电光火石间,他生怕自己沉重的身体砸到虞小满,硬生生在半空中扭转了姿势,改用右手手肘重重地撑在坚硬的地板上!
“呃!”一声闷哼从陆怀瑾喉间溢出,手肘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恐怕是撞得不轻。
然而,他还来不及感受这份疼痛,虞小满那张因醉酒而绯红的小脸就近在咫尺,她温热带着酒香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喷在他的脸颊和脖颈上。
虽然最终没有压到她,但两人此刻的姿势也极其暧昧——他几乎半趴在她上方,身体悬空,仅靠手肘支撑,脸与她的脸相距不过寸许。
更让陆怀瑾血液凝固的是,虞小满迷离的双眼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非常自然地、摸索着就按在了他紧绷的胸肌上!
她甚至还无意识地用力捏了捏,嘴里发出含糊的咕哝:“唔……真硬啊……怎么做到的……” 小手还在他胸前好奇地摸来摸去,仿佛在探索什么新大陆。
“!!!”陆怀瑾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脸颊、耳朵、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呼吸都停滞了。
反应过来的李嘉佑,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一股无名火混合着酸意直冲脑门。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粗鲁地一把将陆怀瑾从虞小满身上拉开,力道之大,让陆怀瑾猝不及防。
虞小满只觉得手中那温暖坚硬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不满地吧唧着嘴,挥舞着手臂嘟囔:“别呀…………我还没摸够呢……”
这话一出,李嘉佑和刚刚站稳、手肘剧痛的陆怀瑾同时凌乱了,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你没事吧?”李嘉佑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风度,看向陆怀瑾明显姿势不自然的右臂,恐怕摔得不轻。
“没事。”陆怀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脸色黑沉。
他换了个手,不再试图用疼痛的右臂,而是弯下腰,一把将还在嘟囔着“胸肌”的虞小满像扛麻袋一样,利落地扛上了肩头! 公主抱是不行了,手肘不敢发力,只能用这种虽然不够优雅但绝对稳妥的方式。
李嘉佑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怀瑾就这么把他心中公主一般、需要小心呵护的未来巨星,像个米袋子一样扛起来,步伐稳健地走向卧室,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很快,陆怀瑾就从卧室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两个男人再次在狼藉的客厅里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蛋糕的甜腻和一种无声的对抗。谁都不愿意先行离去,仿佛先离开就意味着认输,意味着将守护她的位置拱手让人。
于是,两人极其默契地,一人占据了长沙发的一头,大眼瞪小眼,沉默地对峙着。疲惫和醉意阵阵袭来,但谁也不肯先闭上眼。
直到夜色最深沉的时刻,李嘉佑终究是商业精英,体力不如经过特殊训练的陆怀瑾,加上酒意上涌,最终没能扛住,头一歪,在单人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陆怀瑾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确认李嘉佑确实睡着后,强撑的精神一松懈,无边的疲惫和手肘的疼痛也席卷而来。
他靠在沙发背上,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情敌”在沉睡中暂时休战,以及卧室里那个醉得不省人事、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月光透过窗户,静静地洒在这一片混乱与宁静交织的奇异画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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