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下旬的那会,虞小满收到了好友李娟从吴江老家寄来的书信,但是那会处于专辑收尾工作,她实在太忙,抽不出整块时间。
李娟在信里用激动雀跃的语气告诉她,自己如愿考上了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
现在刚好时间充裕,虞小满展开李娟的信,又看了一遍,这才铺开信纸,拧开钢笔,认认真真地开始给李娟写回信。
她先是毫不吝啬地写满了恭喜与祝福的话语,分享着得知好消息的喜悦。接着,她以一个“过来人”学姐的身份,事无巨细地罗列了大一新生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从报到证件到宿舍生活用品,甚至提醒她上海夏末秋初温差大,早晚要添衣。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好友的关切。最后,她与李娟约定,等她来上海报到那天,一定去火车站接她。
第二天一早,虞小满出门时,特意绕道去了弄堂口的邮筒,将那封载满情谊和叮嘱的信小心翼翼地投了进去,听到那声轻微的“哐当”声,她才安心地离开。
接着,她去了附近一家新开的百货商店,精心挑选了一个穿着粉色蕾丝裙子、眼睛大大的洋娃娃,抱着它去了顾家。
刚敲开门,早就等得望眼欲穿的顾临晴就像只小蝴蝶一样扑了过来:“小满姐姐!你总算来了!晴晴一个人太无聊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虞小满手中那个漂亮的娃娃,大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小满姐姐,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是呀,喜欢吗?”虞小满笑着把娃娃递给她。
“好喜欢!好漂亮!比哥哥给我买的那些男孩子气的玩具可爱多了!”顾临晴紧紧抱着娃娃,爱不释手,小脸在上面蹭啊蹭。
“小满,快进来坐。”顾母闻声从屋里出来,一看到虞小满,就忍不住心疼地念叨,“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这么多?看看这眼底,乌青乌青的。兼职打工也别太拼命,身子骨才是最要紧的!” 说着就拉她坐下,恨不得立刻给她灌下一碗补汤。
虞小满心里暖融融的,连忙道谢:“阿姨,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忙,睡眠不足。”
“你呀,好好陪晴晴玩半天吧。”顾母叹了口气,“临江那小子,都一个多月没着家了,电话也没几个,晴晴正闷闷不乐呢。”
“一个多月了?”虞小满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是啊,一个多月了……距离上次给陆怀瑾过生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而他也同样音讯全无。
“可不是嘛,”顾母没察觉她的异样,继续说道,“之前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有任务,匆匆忙忙的,估计还得有段日子才能回来呢。” 她语气里带着担忧,却也习以为常。
虞小满听着,忽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看来,他们又接到什么重要的任务了吧。 这么久都不能回家,甚至连通电话都奢侈,不知道这次的任务……危不危险?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陆怀瑾手臂受伤住院的情形,心底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
她虽然不完全了解这个年代的国安系统具体每天都在应对什么,但她知道,即便是在她来的那个看似和平的2030年代,暗处的较量、间谍活动也从未停止。
在这个国际形势更加复杂的八十年代,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必然更加重要,也……更加充满未知的风险。
压下心头的些许纷乱,虞小满打起精神,专心陪晴晴玩。
她们一起画画,小姑娘画了她抱着新娃娃的样子;中午吃了顾母做的拿手菜;下午又在院子里玩了秋千,虞小满还教晴晴踢毽子,两人玩得满头大汗,笑声洒满了小院。
临走时,顾母硬是塞给她两个沉甸甸的铝制饭盒,一个里面装满了浓油赤酱、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另一个则是烙得金黄酥脆的馅饼。“拿着,回去吃!一定要按时吃饭,你看你瘦的!” 顾母不放心地叮嘱着。
虞小满拎着这沉甸甸、饱含着长辈关爱与家庭温暖的食盒,走在回淮海路的夕阳里。
那份因担忧而起的细微波澜,被这实实在在的温情抚平了些许。她知道,有些人注定要负重前行,而她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努力发光,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之下的岁月。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顾家听到消息后,那份潜藏的担忧在潜意识里发酵,晚上虞小满陷入了光怪陆离的噩梦之中。
梦里,她仿佛一个被禁锢在空中的幽灵,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清晰地俯瞰着一切。那是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区,夜色浓稠如墨。她看到陆怀瑾穿着便装,身影矫健如猎豹,正在奋力追逐一个模糊的黑影。她的视线能穿透障碍,清楚地看到前方集装箱的拐角处,埋伏着两个手持枪的人!
“陆怀瑾!停下!有埋伏!” 她拼命地想要大喊,声音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怀瑾毫无所觉地、一头冲进了那片充满杀机的黑暗里! 那种无能为力、心急如焚的感觉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紧接着,画面猛地撕裂、旋转,仿佛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她魂飞魄散的顶楼,寒风凛冽。她看到前世的自己,被逼到天台边缘纵身跳下。她下意识猛的冲过去,想要拉住前世的自己,可她的视线却看到——原本跳下去的自己,竟然变成了陆怀瑾,一张流着血的脸!
“啊!”
虞小满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额前的发丝也被汗水濡湿。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惊悸和恐惧。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她借着月光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荧光指针显示,才凌晨一点多。
她赤脚下床,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开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没能完全压下心底那股寒意。她靠在料理台上,仍心有余悸。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她已经许久不曾梦到上一世的场景。 而这次,竟然还诡异地和陆怀瑾交织在一起。“他不会……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虞小满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没有手机、无法即时通讯的日子是多么不方便。 此刻,如果能给他发一条微信,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号,确认他平安也好啊。这种悬在半空、无处着落的牵挂和担忧,在寂静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
后半夜,虞小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噩梦的片段和陆怀瑾可能身处险境的猜测,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她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地再度睡去。
与此同时,在边境线附近某个阴影笼罩的角落,陆怀瑾的处境,远比虞小满噩梦中所见的更加凶险百倍。
湿热的雨林深处,每一片树叶背后仿佛都潜藏着杀机。他们这次代号“夜枭”的潜伏追踪任务,在三个小时前彻底失控——内部信息疑似遭到泄密,精心设计的行动路线和人员配置,似乎都被对手精准预判,每一步都像是主动踏入了精心编织的罗网。
敌暗我明,他们已从猎手沦为猎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更惨痛的是,已有两名队员在之前的遭遇战中为掩护队友突围,永远倒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上。还有两人受了伤,虽不致命,但鲜血和疼痛严重拖慢了整个小队的机动性,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是随时可能暴露他们的位置。
此次行动是高度保密的跨境追踪,他们没有公开身份,不能佩戴任何可能暴露来源的制式枪械,只能依靠特制的冷兵器和近身格斗技巧周旋。
而对手,是一群持有自动火力的亡命之徒,显然利用了他们的这一致命弱点,正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三面合围,试图将他们彻底困死在这片法律真空地带。
“老大,信号被完全屏蔽了,我们和后方……断联了。”脸上带着新鲜擦伤的队员压低声音报告,语气沉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支援希望,成了真正的孤军。
陆怀瑾背靠着一棵巨大的榕树,虬结的树根勉强提供着遮蔽。
脸上厚重的油彩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在夜色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快速检查了一下腰间仅剩的一把军用匕首和两根用途特殊的钢索,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压抑的雨林:
“原定撤离路线是死路。执行‘黑曼巴’预案,我们向河谷方向穿插。”
他目光扫过身边仅存的几名队员,每一双眼睛里都映着决死的光芒。“记住,我们的命,不只是自己的。必须有人把‘鼹鼠’的消息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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