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第三日,珊瑚庙岛的清晨带着淡淡的咸湿雾气。胡八一正和王胖子在码头收拾行装,打算启程返回内陆,雪莉杨则陪着多玲在村里闲逛,查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说老胡,”王胖子把最后一包压缩饼干塞进背包,咂了咂嘴,“这岛上的海鲜是真地道,就是没捞着什么硬货,有点可惜。”
胡八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倒斗的,能平安把多玲救回来,还结识了沈兄弟,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话音刚落,明叔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小册子,脸上满是激动:“胡爷!杨小姐!胖爷!有重大发现!”
众人围了过来,雪莉杨和多玲也闻声赶到。明叔把小册子递到胡八一面前,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是我在祖屋的阁楼里翻出来的,是我太爷爷留下的航海日志!上面记载着一处从未有人去过的沉船墓!”
王胖子眼睛一亮,立刻凑上前:“沉船墓?里面有宝贝?”
“何止是宝贝!”明叔指着日志上的字迹,“你看这里——‘南海鬼船湾,有沉船为墓,藏有定海珠,能镇四海风浪,更有千年鲛绡,水火不侵’!而且日志里说,这沉船墓是南朝水师提督的衣冠冢,里面的随葬品不计其数!”
胡八一眉头微蹙,接过日志仔细翻看。页面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关键信息,日志末尾还画着一张简陋的海图,标注着鬼船湾的位置,就在珊瑚庙岛东南方向百里之外。
“南朝水师提督?”雪莉杨沉吟道,“南朝时期,南海海域战乱频繁,水师提督大多手握重兵,若真有衣冠冢,随葬品或许真不少。但鬼船湾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恐怕不太平。”
多玲看着海图,轻声道:“我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鬼船湾常年雾霭弥漫,常有废弃的鬼船在海面漂浮,进去的渔船从来没有能完整出来的,都说那里有海怪作祟。”
王胖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什么海怪,多半是些胆小的渔民瞎传的!咱连玄水巨鳌都对付过了,还怕什么鬼船湾?依我看,这定海珠和千年鲛绡,咱是非拿不可了!”
胡八一合起日志,沉思片刻:“日志里除了宝贝,还提到了‘水魃守墓’。水魃是溺水而亡、怨气凝聚形成的凶煞,在水中力大无穷,且能操控水流,比普通的粽子凶险得多。而且鬼船湾海域复杂,暗礁密布,航行起来难度极大。”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啊!”王胖子急了,“胖爷我这手都痒了,再说咱这趟南海之行,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明叔也在一旁附和:“胡爷,定海珠可是稀世珍宝,要是能拿到手,以后在海上航行就再也不怕风浪了!而且日志里说,这沉船墓的入口藏在一艘千年鬼船的船底,只要找到那艘鬼船,就能找到墓门。我太爷爷当年就是因为船队遇到风暴,才没能靠近,不然早就得手了!”
雪莉杨看着胡八一:“我觉得可以去看看。一来,定海珠若真有镇浪之能,对日后出海探险大有裨益;二来,日志里提到‘沉船墓与沈氏后人守护的封印息息相关’,或许能找到关于沈念三祖训的更多线索。不过,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能贸然行事。”
胡八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定了。胖子,你去检查船只的装备,把工兵铲、黑驴蹄子、照骨镜这些家伙都备好;雪莉杨,你和多玲一起采购足够的淡水和食物,再找村里的老渔民问问鬼船湾的具体情况;明叔,你再仔细翻翻日志,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村里的老渔民听说他们要去鬼船湾,纷纷劝阻,说那里是“有去无回的绝路”,但也有人提供了有用的信息:鬼船湾的雾霭每天中午会暂时消散一个时辰,这是唯一能安全航行的窗口期;而且那里的海水呈深黑色,水下暗礁多如牛毛,必须沿着特定的海沟行驶才能避开。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三叉戟号”再次启航,朝着鬼船湾的方向驶去。起初海面还算平静,但随着船只逐渐靠近鬼船湾,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丈,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阴冷起来,连海风都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他娘的,这雾也太大了!”王胖子站在船头,使劲揉了揉眼睛,“老胡,咱能找着路吗?别一不小心撞暗礁上了!”
胡八一握着方向盘,盯着罗盘和海图:“放心,老渔民说了,沿着海沟走就没事。雪莉杨,用望远镜看看前面有没有异常。”
雪莉杨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的雾气:“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等等,前面好像有个黑影!”
胡八一立刻放慢船速,众人屏住呼吸,紧盯着前方。随着船只缓缓靠近,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艘残破的古船,船身布满了海藻和藤壶,船帆早已腐朽成碎片,在雾气中如同一个巨大的幽灵,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
“是鬼船!”明叔指着古船,声音有些发颤,“日志里画的就是它!沉船墓的入口就在它的船底!”
就在这时,古船突然晃动了一下,船舷上的一块木板“咔嚓”一声断裂,坠入海中。紧接着,一阵诡异的“呜呜”声从船舱里传来,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风声穿过船板的缝隙发出的声响。
多玲脸色微变,下意识地靠近雪莉杨:“这声音……好吓人。”
王胖子握紧工兵铲,壮着胆子喊道:“谁在里面装神弄鬼?胖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胡八一抬手示意他安静:“别冲动。这船一看就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凶险。雪莉杨,你用照骨镜照一下,看看有没有阴煞之气。”
雪莉杨点点头,掏出照骨镜,对准古船。镜面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光芒中隐约能看到古船的船舱里,弥漫着浓郁的黑色雾气,雾气中似乎有无数黑影在蠕动。
“有阴煞之气,而且很重!”雪莉杨沉声道,“里面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数量不少。”
胡八一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胖子,你和我先上船探查,雪莉杨,你留在船上接应,保护好明叔和多玲。如果我们半个时辰没回来,你就立刻开船离开,不用管我们!”
“不行!”雪莉杨立刻反对,“要去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们单独冒险。”
“杨小姐说得对!”明叔也道,“多玲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也能搭把手,人多力量大!”
王胖子更是拍着胸脯:“就是!老胡,咱哥俩什么时候分开过?要闯就一起闯!”
胡八一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不再坚持:“好!那大家都小心点。胖子,你带好黑驴蹄子和工兵铲;雪莉杨,照骨镜随时准备;明叔,你跟在我后面,别乱跑;多玲,你紧紧跟着雪莉杨,不要离开她身边。”
众人各自检查好装备,胡八一将船缓缓靠近古船,抛出缆绳,牢牢系在古船的船舷上。王胖子第一个跳上鬼船,脚刚落地,就感觉船板朽坏不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塌陷。
“这破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王胖子嘟囔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众人陆续登上古船,雾气在船板上凝结成水珠,湿滑难行。船舱的入口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巨兽的嘴巴,那诡异的“呜呜”声越来越清晰,让人不寒而栗。
胡八一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火把:“走,进去看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轻易触碰船上的东西,小心机关陷阱!”
火把的光芒在雾气中摇曳,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众人排成一列,缓缓走进船舱,身后的船门在雾气中悄然合上,仿佛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而船舱深处,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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