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睁眼,服务器开始下雪。”
中继站没有白天黑夜,只有应急灯在头顶苟延残喘,嗡鸣像钝锯来回拉扯神经。
时间被拉长成黏稠的丝线,一滴一滴落在工作台上,汇成一滩发着微光的锈水。
林启的左肩终于结痂,可“灵械协同”卡在了材料极限——
凡铁承受不住灵压,三次实验后,符纹像被酸液啃噬,只剩焦黑的沟壑。
他需要答案,而答案大概率藏在玉简最底层。
于是他把意识当潜水艇,
缓慢下压,关闭所有安全阀门,
任由黑暗的海水漫过舱壁——
一次比“深度睡眠”更危险的“深度冥想”。
黑暗忽然亮起,像有人按下了总闸。
冰冷、洁白、无菌的实验室凭空浮现。
臭氧与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刺激得他几乎要打喷嚏,却发现自己没有“鼻子”——
他只是一道漂浮的视角,被固定在环形观测窗上方,俯瞰整个空间。
防护服的人影在玻璃后晃动,面罩反射出幽蓝的UI瀑布,
一行行数据像鱼群游过,却无人说话。
整个实验室仿佛一部巨大的服务器,所有呼吸都被编码成0与1的轻响。
他的视线被牵引,锁定在实验室中央——
一只竖立的圆柱形维生舱,灌满透明传导液,
液体泛着淡蓝冷光,像被凝固的极光。
舱里悬浮着一个女子。
黑发在水中缓缓飘散,像深夜海底的水草,
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淡蓝色的光路在皮下蜿蜒——
那不是血管,是某种更高级的能量脉络,
仿佛把闪电驯服成毛细血管。
电子音在舱壁回荡,冰冷、机械,却带着奇异的韵律:
“生命体征稳定。”
“神经链接成功率98.7%。”
“情感模块初始化……完成。”
“赋予行动代号——”
短暂的停顿,像整个世界被按下空格键。
随后,两个字被烙印在空气里,也烙在林启的视网膜——
“红莲。”
维生舱中的女子猛地睁眼。
瞳孔不是人类应有的圆孔,而是一枚精密光圈,
深处跳动着一点初生的金色火焰,
冷得像恒星核心,亮得令人无法直视。
她的目光穿透液体、合金、观测窗,甚至穿透时间,
直直刺向漂浮在半空的林启——
或者,刺向未来某个正在偷窥这段记忆的男人。
那一瞬,林启听见自己脑内“叮”的一声,
像远程服务器被唤醒,又像有人把冰锥顺着脊椎插进大脑,
还轻轻转了一下手柄。
黑暗崩塌,实验室如镜像般碎裂。
林启从冥想里被弹出,身体后仰,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后脑勺磕在地板,发出闷雷般的轰响。
应急灯依旧昏黄,玉简安静躺在膝边,温润如旧,
仿佛刚才那场冰冷幻景只是错觉。
可那朵金色火焰仍在视野残影里燃烧,
把“红莲”两个字烙在视网膜背面,
擦不掉,洗不净。
他捂住胸口,心跳大得仿佛有人在里面敲消防锤。
“红莲”——数据库里惊鸿一瞥的“红莲应对预案”,
与幻境中的实验体,在同一坐标重合。
巧合的缝隙被焊死,真相呼之欲出。
她是武器?是钥匙?还是即将苏醒的灾难?
林启不知道,但他明白:
自己手里的玉简,正是唤醒她的遥控器。
思绪还未来得及整理,
布置在深处的灵能警报突然传来细微震颤——
不是脚步声,不是电流,而是数据。
那个被遗忘的“深层网络物理接口”,
正有未知数据流试图接入,
像一条黑蛇沿着废弃光纤爬行,
鳞片摩擦出0与1的沙沙声。
林启瞬间收拢呼吸,把红莲的火焰按进心底,
悄无声息地起身,滑向主控室更深的黑暗。
警报仍在继续,频率与幻境里服务器的嗡鸣完全一致——
同一台主机,在不同时间维度里,发出心跳。
他握紧玉简,低声道:
“来吧,不管你是猎犬,还是红莲的影子。”
黑暗里,红光再次闪烁,
像回应,也像——
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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