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把火种藏进深渊,先别高兴,深渊里也有猎食者。”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刀尖又插在肺里。
林启背着苏芮,
在由废铁、酸泥与化学尘埃构成的荒原上踉跄前行。
空气带着刺鼻的辛辣,
每一次呼吸都像把玻璃碴子吸进肺泡;
辐射计量仪在腕上尖叫,
像被踩到尾巴的耗子,
一声比一声凄厉。
他却不敢停下,
也不敢回头——
身后没有追兵的影子,
却有比影子更沉重的压迫感,
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闸刀,
随时可能落下。
目标明确:
锈蚀峡谷——
连“天穹”勘探队都折损的禁区,
传说中最危险、最荒僻、
也最黑暗的
——
垃圾坟场中的坟场。
越靠近峡谷,
大地越像被某种巨兽啃过。
地面覆盖着五彩斑斓的硬壳,
踩上去发出脆响,
像踩碎了一层薄薄的糖衣,
下面立刻渗出酸性的、
带着甜腻气味的黏液。
金属骨架被腐蚀成怪异形状,
像史前巨兽的化石,
保持着临死前的挣扎姿态;
空气中漂浮着彩色雾气,
在光线里折射出油腻的虹彩,
像被揉碎的彩虹泡在污水上。
林启分出最后一丝灵力,
在体表织成一层薄纱般的屏障,
抵御辐射与毒尘。
苏芮伏在他背上,
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存在,
胸口暗红枷锁依旧蠕动,
像一条吃饱后打盹的毒蛇,
偶尔收紧身体,
提醒他:
火种仍在被吞噬。
终于,
他站在峡谷入口——
那并非天然山谷,
而是一道被某种巨力劈开的裂缝,
深不见底,
两侧壁面由无数种金属熔融、锈蚀、扭曲后形成,
色彩斑斓得像被泼了油漆的熔岩。
彩色浓雾从裂缝深处升起,
像巨兽呼出的气息,
带着刺鼻的金属甜味,
和低频的、
令人牙酸的嗡鸣。
林启没有犹豫,
背着苏芮,
沿着一条勉强可辨的斜坡,
滑入迷雾深处。
每一步都深陷松软的金属氧化物粉末,
像走在被碾碎的骨灰上;
迷雾在耳边低语,
偶尔有细小的金属碎片随风碰撞,
发出“沙沙”声,
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互相摩擦。
峡谷内部,
光线被浓雾吸收,
能见度不足五米。
林启只能靠灵识探路,
像蝙蝠在洞穴里回声定位,
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边缘。
他找到一处凹陷的岩壁,
被一块布满孔洞的巨型金属板半遮,
形成天然的半封闭空间,
相对干燥,
也相对隐蔽。
他把苏芮轻轻放下,
让她靠坐在岩壁旁,
自己也终于支撑不住,
瘫坐在地,
汗水与尘土在脸上划出泥泞的沟壑。
暂时……安全了。
他环顾四周,
迷雾在洞外缓缓流动,
像一条无声的彩色河流,
偶尔有金属摩擦声从深处传来,
却看不见来源。
他知道,
这里能暂时屏蔽“诛仙”的雷达,
却屏蔽不了峡谷本身的危险。
他取出最后一点清水,
润了润自己干裂冒火的喉咙,
又蘸湿布条,
轻轻擦拭苏芮脸上的尘土与伤口。
暗红枷锁在迷雾影响下蠕动得更慢,
却依旧稳固,
像一条吃饱后打盹的蛇,
偶尔收紧身体,
提醒他:
火种仍在被吞噬。
他通过微弱的精神连接,
向她传递安抚的意念:
“我们安全了,
再坚持一下,
我会找到办法解开枷锁。”
然而,
回应他的并非往日的平静,
而是一种带着警惕与排斥的波动——
像沉睡的猛兽突然竖起耳朵,
感应到领地内出现了陌生气息。
几乎同时,
林启的灵识捕捉到:
不远处迷雾中,
传来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像无数细小金属片在互相摩擦,
正由远及近,
朝着他们藏身的角落
——
缓缓靠近。
林启背脊瞬间绷紧,
手指无意识地握紧切割刀柄,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迷雾深处,
彩色雾气缓缓旋转,
形成一个模糊的漩涡,
漩涡中心,
隐约浮现出数道细长的黑影,
像被拉长的手指,
又像没有骨骼的金属触手,
在风中轻轻摆动。
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咆哮或嘶吼,
只有那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互相打磨,
越来越近,
越来越清晰。
林启缓缓半蹲,
把苏芮护在身后,
切割刀锋上青白电弧微微跳动,
像黑暗中唯一不肯熄灭的火星。
他低声自语,
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
“来吧,
深渊的猎食者——
看看是你们先咬断我的喉咙,
还是我先撕开你们的胃。”
迷雾在刀锋前缓缓分开,
露出一张由金属碎片与彩色雾气
拼凑而成的
——
没有五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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