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喜在审讯室里焦躁地踱步,突然停下。
“有些事…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压低声音,眼神恐惧:“你们真以为…一个李坤沙就能撑起这么大场面?”
办案人员心头一震:“你指的是谁?”
刘双喜用指尖蘸水,在桌上写了个“赵”字,随即飞快抹去。
省纪委办案点的谈话室,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
刘双喜不再仅仅是瘫坐着,内心的焦躁和巨大的压力让他如同困兽,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双手时而插入头发用力抓挠,时而无意识地搓动着,眼神涣散,充满了血丝,嘴唇因为干渴而微微起皮。
之前的消极抵抗,似乎正在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和挣扎所取代。
两位办案人员,老陈和他的搭档,安静地坐在对面,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断。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纪委,深知这种焦躁往往是心理防线出现裂痕的前兆。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或者等待对方自己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
突然,刘双喜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停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办案人员,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进行着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绝望、恐惧和破罐破摔的复杂神情。
他走回椅子边,却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用一种异常低沉、几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嘶哑地说道: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啊…”
这话语中透出的浓重恐惧,让老陈和搭档的眼神瞬间一凝!
老陈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刘双喜:“刘双喜,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有什么人,能比党纪国法更大?”
刘双喜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惨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密闭的、仿佛与世隔绝的谈话室,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忌惮:
“党纪国法…呵呵…老陈,你们在纪委工作,见的阴暗面不少…但你们真以为…就凭一个李坤沙,一个坤沙集团,就能在本地撑起这么大的场面?
就能让那么多部门、那么多环节都一路绿灯?”
他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老陈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意识到,刘双喜可能要吐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不仅仅是坤沙集团的问题,背后可能牵扯着更高级别、能量更大的人物!
“你指的是谁?”
老陈的声音依旧沉稳,但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丝,“把名字说出来!
组织会为你做主!”
刘双喜的脸上露出了极其挣扎的神色,他张了张嘴,那个名字似乎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仿佛说出那个名字本身,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他再次焦躁地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天花板角落那个并不存在的监控探头方向(他知道这种谈话室一般不会有监控,这只是一种心理投射),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被恐惧彻底压倒。
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而是做出了一个让老陈和搭档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伸出右手食指,飞快地在自己面前那张木质桌面上,因为之前茶杯洒落而残留的一小滩水渍里蘸了一下。
然后,他用那根湿漉漉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极其迅速、却又异常清晰地,写下了一个字——
赵!
写完这个字,他甚至没等老陈和搭档完全看清、确认,就如同触电一般,用袖子飞快地、用力地将那个水迹写成的字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充满了鬼祟、恐惧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自我保护。
但那个字,已经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老陈和搭档的脑海里!
赵!
在本市,姓赵的市级领导…而且能让刘双喜恐惧到如此地步,连名字都不敢提,只敢用水迹暗示的…
目标范围,瞬间缩小到了一个极其可怕、令人心惊肉跳的程度!
老陈和搭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震惊。
如果刘双喜暗示的是那个人…那么这件案子,就真的捅破天了!
其牵扯的范围和层级,将远超他们之前的预估!
刘双喜在做完这一切后,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勇气,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灰败,喃喃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再多…我全家都完了…”
他闭上了眼睛,无论老陈再如何追问,都紧紧闭着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那个用水写就、又被迅速抹去的“赵”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这间密闭的谈话室里炸响,也在所有知情的办案人员心中,投下了一片巨大而沉重的阴影。
幕后,“赵老板”的阴影,终于若隐若现地浮出了水面。
老陈立刻起身,走到隔壁,用保密电话向专案组组长沈弘毅副书记做了紧急汇报。
听到“赵”这个姓氏,电话那头的沈副书记,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风雨欲来,这场席卷本地的反腐风暴,即将走向一个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更加凶险和复杂的深水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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