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门外的皇家靶场,春寒料峭中却弥漫着一股钢铁与硝烟灼烧后的热浪。数辆涂装着丛林与荒漠双色迷彩的“猎犬-III”型装甲车,正以令人惊异的敏捷进行着蛇形机动,车顶那挺12.7毫米“风暴”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将远处作为靶标的废弃装甲板撕扯得千疮百孔。沉闷的轰鸣声并非来自它们,而是来自于侧翼稍缓推进的两台“铁牛-2型”突击炮。那短粗的105毫米线膛炮每一次怒吼,都让大地微微震颤,远处预设的砖石碉堡便在冲天而起的尘土与烈焰中化为齑粉。
溥仪皇帝,身着一件裁剪合体的墨绿色呢料军大衣,并未佩戴过多彰显身份的徽章,只是静静地站在观察所内,举着大型望远镜,凝望着这场力量与技术的展示。他年轻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喜怒,唯有那双穿越了时空、蕴含着另一个成熟灵魂的眼眸深处,闪烁着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寒风拂动他大衣的下摆,他却如脚下这片历经沧桑的土地般岿然不动。
“陛下,”陆军部部长蔡锷上将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声音沉稳地解说着,“‘猎犬-III’型改进了传动系统,越野速度提升了百分之十五,更适合担任快速侦察与侧翼突击任务。而‘铁牛-2型’加装了正面复合装甲,生存能力大增,足以成为撕开敌方坚固防线的铁拳。”
皇帝微微颔首,放下望远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不错。但朕要的不仅仅是能撕开防线的铁拳,更是能进行千里奔袭、决胜于国门之外的铁骑。机动性、火力、防护,三者必须均衡提升,任何短板在未来的战场上都是致命的。”
“是,陛下。总参谋部已在根据上次北疆冲突的反馈,拟定下一代装甲车辆的战术指标。”蔡锷恭敬回应,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位年少君主远超时代军事眼光的敬佩。正是这位陛下的意志,将昔日羸弱不堪的旧式陆军,打造成了如今令周边列强寝食难安的钢铁雄师。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内务稽查司黑色制服的军官悄无声息地快步走近,将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的文件递给了皇帝身旁的侍从长。侍从长检查封印无误后,方才转呈给溥仪。
皇帝接过文件,拆开火漆,目光迅速扫过那几行简洁却重若千钧的文字。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远处靶场的炮火声似乎也遥远了许多。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指尖在文件末尾的某个地名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靶场观摩到此为止。”皇帝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所有高级将领瞬间挺直了脊背,“蔡卿,蒋总参谋长现在何处?”
“回陛下,蒋总长应在总参作战厅,主持北海舰队反潜演习的复盘会议。”
“令他即刻结束会议,与萨镇冰部长、空军李副部长一同到养心殿见驾。”溥仪将文件随手递给侍从长,语气不容置疑,“另外,通知孙文总理,今日原定的关于南洋贸易协定的会议推迟。”
“遵旨!”侍从长立刻领命而去。
皇帝转身,目光再次掠过硝烟未散的靶场,那冰冷的钢铁造物在他眼中映出森然的倒影。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迈步走向那辆等候在旁的、装甲加厚的元首专用座驾。车队在警卫车队严密护卫下,沉默而迅速地驶离了靶场,只留下一路扬起的淡淡尘埃,以及萦绕在诸位将领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凝重。
方才那份文件的内容,仅限于皇帝与最核心的几位大臣知晓,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定有某种远超常规边境摩擦的事件发生了。帝国这架精密而强大的战争机器,其最高决策中枢,正因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报而悄然加速了运转。
养心殿西暖阁内,炭火盆驱散了初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总参谋长蒋百里、海军部长萨镇冰、空军副部长李振声已然肃立,连刚刚赶到的内阁总理孙文,脸上也带着一丝疑惑与凝重。
溥仪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接将那份情报文件放在了铺着巨大远东地图的紫檀木御案上,手指精准地点在了地图上那片广袤而颜色复杂的区域——外兴安岭以北,勒拿河以东,被标记为“待收复故土”的辽阔地带。
“三个小时前,帝国北疆情报站发来最高密级急电。”皇帝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刮过每个人的耳膜,“我们在勒拿河支流,维季姆河上游地区设立的、代号‘雪鸮’的前进观察哨,于昨日傍晚失去了所有无线电联络。按照预案,一支位于下游五十公里处的边境巡逻队奉命前往探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重臣:“巡逻队在距离哨所五公里处,遭遇了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的伏击。对方火力凶猛,战术娴熟,动用了至少两门迫击炮和数量不明的自动武器。巡逻队伤亡七人,被迫后撤。他们带回了这个——”
皇帝从文件袋中取出一个小型证物袋,里面是一枚沾染了已经干涸血迹的弹壳。黄铜质地,底缘标识清晰可见。
“6.5x50mm 有坂步枪弹。”蒋百里第一个认了出来,他的眉头瞬间紧锁,“日本制式步枪弹药。”
暖阁内一片死寂。日本人的触角,竟然已经伸到了帝国视为禁脔、正在逐步渗透恢复主权的北西伯利亚腹地?维季姆河上游,那已经是传统认知中俄国势力的核心区域,虽然如今俄国深陷内战,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但日本军队如此深入的出现,其意味绝非寻常!
“伏击者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目的明确,就是阻止我方靠近失联的哨所。”溥仪的声音冰冷,“诸位爱卿,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海军部长萨镇冰沉声道:“陛下,此事绝非孤立的边境冲突。日本人此举,意在试探我方在北疆的决心与底线,同时极有可能,他们与盘踞在远东的某股白军或甚至是苏维埃政权达成了某种秘密交易,企图抢先一步,在这片权力真空地带攫取利益,阻断我帝国收复故土的步伐!”
“萨部长所言极是。”蒋百里接口,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辽阔的北西伯利亚,“更关键的是位置。维季姆河上游区域,地理位置重要,且根据我们之前零散的地质勘探情报显示,那片区域可能存在极丰富的矿产资源。日本人此次冒险深入,建立前哨甚至武装据点,其野心恐怕不止是建立一个缓冲区那么简单。他们是想永久性地占据这片土地,将其纳入所谓的‘共荣圈’!”
孙文总理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陛下,若果真如此,则形势万分危急。我国在北疆的驻军,主要以第8集团军边防部队为主,力量相对分散。而日本若以此为跳板,不断增兵,不仅我收复北疆故土的计划将受到严重阻碍,甚至整个北部、东北部的战略安全都将受到直接威胁!我们必须做出强硬回应!”
空军副部长李振声补充道:“空军‘狂风’侦察型已经完成初步部署,是否可以立即对该区域进行高空侦察,获取更详细的情报?”
溥仪皇帝沉默地听着臣僚们的分析与建议,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枚小小的弹壳,以及地图上那片被标注为失落的、面积超过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那里面,有失去的库页岛,有被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参崴,有无数流淌着黑金与蕴含着无尽森林矿产资源的宝地。那是华夏民族百年来的屈辱印记,也是他,溥仪,或者说他体内那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王伟,发誓要亲手夺回的荣耀!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平日的深邃与冷静,而是燃起了一簇冰冷的、名为决断的火焰。
“失去联络的,是我们忠诚的士兵。流血的,是帝国的子民。被觊觎的,是华夏神圣不可分割的故土!”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日本的野心,已如秃鹫般盘旋在我北疆上空。俄国内乱,无暇东顾,此确是天赐良机,但同样,也引来了更危险的豺狼。”
他猛地一拍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维季姆河的位置:“试探?朕就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作帝国的铁拳!命令——”
所有臣子瞬间屏息凝神。
“一,即日起,北疆军区(隶属于第8集团军)提升至一级战备状态。驻防辽东的第2集团军、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第6集团军,各抽调一个精锐摩托化步兵师,向黑龙省北部边境集结,归第8集团军司令孙立人统一指挥。”
“二,空军立即启动‘天眼’计划,调动所有‘狂风’高空侦察机,对维季姆河上游及周边五百公里范围内进行不间断侦查,重点搜寻日军据点、行军路线及可能的补给基地。同时,驻哈尔滨的‘烈风’战斗机大队前移至黑河机场,提供空中掩护。”
“三,海军北海舰队,加强对鞑靼海峡、宗谷海峡的巡逻力度,监视日本海军动向。‘蛟龙’级潜艇分队,前出至日本海相关海域,进入隐蔽待机状态。”
“四,外交部,立即起草对日措辞最严厉的照会,谴责其武装人员非法越境、袭击帝国军队的野蛮行径,要求日方在四十八小时内给出明确解释,并立即撤出所有非法武装人员。同时,照会苏维埃俄国及各白军政权,申明帝国在北西伯利亚地区的历史权益与当前立场。”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帝国的战争机器,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
“陛下,”蒋百里沉吟片刻,提出了关键问题,“若日本方面拒绝解释,或阳奉阴违,甚至增兵对抗,我方……是否授权前线部队,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包括……武力清除?”
溥仪皇帝转过身,望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那余晖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了一片血色。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苍穹,带着一丝冰冷彻骨的杀意:
“告诉孙立人,朕给他‘有限开火’的授权。若遇敌挑衅或阻碍我方救援失联哨所,可……便宜行事。”
他顿了顿,最终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另外,让总参谋部,以‘收复所有失地,包括但不限于《尼布楚条约》后沙俄侵占之一切领土’为目标,开始拟定一份……对俄特别军事行动的初步方案草案。记住,绝密!”
暖阁内,落针可闻。对俄特别军事行动!陛下这是要……不仅要打掉日本伸过来的爪子,更要借此千载难逢之机,一举解决北方延续了数百年的领土隐患!一场针对日本挑衅的反击,其背后酝酿的,竟是如此一场鲸吞万里、彻底改写东亚乃至世界格局的惊天豪赌!
会议在极度压抑而又暗流汹涌的气氛中结束。重臣们领命而去,脚步匆匆,每个人肩头都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
夜色逐渐笼罩紫禁城。养心殿内,烛火摇曳。溥仪独自一人站在那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幽深。他知道,自己刚刚按下了一个可能引发滔天巨浪的按钮。与日本在北疆的冲突或许只是序曲,真正的目标,是那片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故土。前路注定布满荆棘,列强的干涉、日本的疯狂反扑、俄国残存势力的挣扎,以及国内可能因此产生的震荡……这一切,都将是帝国崛起之路上最严峻的考验。
“王伟啊王伟,”他低声自语,呼唤着体内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这一步,是带领民族重回巅峰,还是将这一切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疑问,飘散在沉重的夜色中,没有答案。而远在北疆维季姆河那片原始森林的黑暗里,失联的“雪鸮”哨所命运如何?孙立人的部队将在边境与日军发生怎样的碰撞?总参谋部那份绝密的“对俄行动草案”又将勾勒出怎样一幅石破天惊的蓝图?
这一切,都等待着下一章的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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