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盛夏,紫禁城的琉璃瓦在烈日下流淌着金光。养心殿四角摆放着硕大的冰鉴,丝丝凉气驱散着暑意。溥仪穿着一件杏黄葛纱袍,正伏在案上,小眉头紧锁,审阅着一份厚达寸许的《新定官制则例》草案。这是孙文就任内阁总理大臣三个月以来,呕心沥血推出的第一项重大改革。
草案的核心,便是仿效西方“三权分立”雏形,对朝廷机构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组。
设立行政院,取代原有的内阁及六部,总揽全国行政,下辖铁道总局、商务总局、工业总局、教育总局等新兴部门,孙文自任首任行政院总理。
设立立法院,由原资政院改组而来,赋予其审议国家预算、法律草案之权,议员由各省咨议局推选与钦定各半,旨在“汇集民意,共商国是”。
设立司法院,独立行使审判权,大理寺、都察院职能并入,试图将司法从行政体系中剥离出来。
草案还初步规划了审计署、统计局等现代治理机构,并明确提出在直隶、江苏两省先行试点地方自治,选举产生省议会,管理地方财政、兴办实业与教育。
这是一幅极其宏大的蓝图,几乎是要在旧帝国的躯壳内,重塑一套全新的国家治理骨架。
“皇上,此草案……是否过于激进?”徐世昌侍立一旁,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行政院权力过大,立法院若真掌了预算审议之权,户部……乃至皇上之内帑,恐皆受掣肘。司法院独立,则地方督抚权柄亦被分薄……恐引朝野震荡啊。”
溥仪放下草案,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旁边冰镇过的酸梅汤,小口啜饮着。酸凉的口感让他精神一振。他何尝不知这其中的风险?这无异于一场政治上的豪赌。但他更知道,若不趁现在自己权威正盛、又有青霉素财富支撑时强行推动,待旧势力缓过气来,改革将寸步难行。
“欧陆战云密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溥仪放下碗,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却掷地有声,“不变,便是坐以待毙。孙文所请……朕准了!”
他拿起朱笔,在草案封面郑重批下一个“准”字,并加注:“着该大臣悉心办理,直苏两省自治试点尤要稳妥,遇有阻挠,可呈报朕知。”
这是他将孙文推向前台后,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他撬动旧世界的杠杆。
“另,”溥仪补充道,“告诉孙文,改组之事,由他全权负责。朕只要结果——效率!铁路要更快,工厂要更多,学堂要更广!”
“臣……遵旨。”徐世昌深吸一口气,躬身领命。他知道,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即将来临。
旨意传出,不出所料,在朝堂乃至地方引起了轩然大波。守旧派官员痛心疾首,私下议论“乾坤颠倒,纲常沦丧”。但这一次,溥仪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他以“贻误新政、抗旨不遵”为由,连续罢黜了数名跳出来公然反对的御史和部院官员,同时将一批在兴办实业、推行新学中表现出色的年轻官员破格提拔,填充到新设立的各部门中。
雷霆手段之下,反对的声浪被强行压制下去。孙文得以借助皇权,开始艰难地搭建新朝雅政的框架。
与此同时,科技的攀爬也在以惊人的速度进行。
永定河水电站工地日夜赶工,巨大的压力钢管开始铺设;
鞍山钢铁厂在德国技师间接指导下(限于协议,德方不直接参与核心冶炼),成功试炼出第一炉可用于制造“猎犬一式”车体骨架的低合金钢板;
西苑兵工厂内,陈明远团队的四缸汽油机原型机,终于实现了连续十二个时辰无故障运行,虽然功率依旧有限,但稳定性达到了新的高度;
而李振声的青霉素工厂,在改进了发酵罐搅拌效率后,月产量首次突破了一千支大关!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溥仪的提示下,格物院的工匠们利用简单的透镜和镜片,成功组装出了几架原始的望远镜和显微镜。虽然成像模糊,倍率低下,但它们无疑为未来的军事侦察和医学、生物研究打开了新的大门。
所有的这一切,都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推动着帝国这艘古老的航船,驶向未知而充满希望的未来。
养心殿内,溥仪看着各地报上来的、关于新机构筹建和科技进展的奏章,心中稍稍安定。他走到那巨大的地球仪前,手指轻轻拨动,目光落在遥远的欧罗巴。
他知道,那里的火药桶即将被点燃。而他必须在这之前,尽可能地将帝国的筋骨锻造得更强健,才能在那场即将到来的世界性狂潮中,不仅自保,更要攫取那足以改变国运的巨大财富与机遇。
“时间……再快一点……”他低声自语,小小的手掌按在冰冷的地球仪上,仿佛要按住那飞速流转的时光。新朝的骨架已立,接下来,便是要在欧战的炮火轰鸣前,为其注入足以奔跑起来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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