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兴六年(公元207年)秋
地点:江陵城外渤海大营,五溪蛮寨,襄阳城,西凉联军残部
秋意渐浓,肃杀之气弥漫在长江北岸。江陵城如同一头困兽,在渤海大军连日不休的“神火飞鸦”轰击下,城墙已是满目疮痍,守军士气濒临崩溃。
关羽立于辕门之下,抚髯远眺,凤目中不见丝毫骄躁,唯有沉静如水的战意。张飞按捺不住,屡次请战强攻,皆被关羽以“主公欲全取荆南,减少伤亡”为由按下。
“二哥!那劳什子‘飞鸦’虽好,可这天天炸,何时是个头?不如让俺老张带兵冲他一阵,保管把那大耳贼的城门捅个窟窿!”张飞提着丈八蛇矛,嗓门如雷。
关羽淡然道:“三弟稍安勿躁。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诸葛孔明非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在等,我们也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契机,一个让江陵不攻自破的契机。”
与此同时,江陵府衙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刘备面容憔悴,昔日仁德宽厚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与不甘。诸葛亮轻摇羽扇,眉头紧锁,案几上摊开的地图标示着他们已陷入绝境——北有黄忠兵临襄阳,东有关羽张飞围困江陵,西边是态度暧昧的五溪蛮,南边……则是随时可能背刺的江东。
“军师……”刘备的声音沙哑,“江陵……还能守多久?”
诸葛亮沉默片刻,缓缓道:“主公,江陵城破,只在旬日之间。张圣不欲强攻,非不能也,实不愿也。他在等我们自行抉择。”
“抉择?”刘备苦笑,“是降,是死,还是……再度流亡?”
“流亡之路,已被堵死。”诸葛亮摇头,“孙权畏惧张圣如虎,绝不会接纳我等。为今之计,唯有……”他目光扫向西方,“借道五溪,西入巴蜀。刘璋暗弱,或可为我等暂栖之地。”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随即黯淡:“沙摩柯虽与军师有盟约,但此人重利轻义,在张圣绝对实力面前,他还会遵守承诺吗?”
“亮,愿亲自前往五溪蛮寨,说服沙摩柯。”诸葛亮站起身,语气决然,“此乃唯一生机。”
当夜,诸葛亮仅带数名亲随,悄然出城,潜入莽莽山林。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在李狗儿靖安司的严密监控之下。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关羽手中。
“军师去了五溪?”关羽看着密报,丹凤眼微微一眯,“果然不出主公与徐军师所料。”他当即下令,“命人将此事,‘无意中’透露给江陵守军,尤其是,透露给那些原本就不愿死战的荆州本土将领。”
一场针对江陵守军意志的攻心战,悄然升级。
数日后,五溪蛮寨。
沙摩柯看着风尘仆仆的诸葛亮,又看了看营帐角落里那几箱诸葛亮带来的、作为“借道”酬劳的金珠,粗犷的脸上满是挣扎。
“孔明先生,非是我不讲信义。”沙摩柯搓着手,为难道,“只是那渤海张圣……势太大!前几日,他的使者已经来过,带来的可不只是金银,还有这个——”他指向帐外空地上,一枚靖安司人员演示后留下的“轰天雷”残骸,“他说了,若我助刘皇叔,则五溪……鸡犬不留。”
诸葛亮心中一震,知道最后一条生路恐怕也已断绝。他正欲再言,忽然寨外传来喧哗之声。一名蛮兵惊慌来报:“大王!不好了!渤海大将张飞,率数百精兵到了寨外,说是……说是来送酒肉,与大王结交!”
沙摩柯脸色瞬间惨白。
张飞的出现,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绝对的实力威慑与实实在在的利益(酒肉)面前,沙摩柯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与诸葛亮那脆弱的盟约。他甚至“热情”地邀请张飞入寨,并“恰好”让张飞“偶遇”了诸葛亮。
看着面色平静但眼神已透出绝望的诸葛亮,张飞哈哈大笑,声震山林:“诸葛村夫!俺大哥念你是个人才,不忍加害!跟俺回去吧,大哥在江陵城外备好了酒宴,等你多时了!”
诸葛亮长叹一声,羽扇轻摇,对张飞道:“有劳三将军带路。”他知道,此刻任何计谋都已无用。个人智谋在碾压性的国力与军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就在诸葛亮被张飞“请”回渤海大营的同一时间,江陵城内。
刘备得知诸葛亮五溪之行失败,且落入渤海之手后,最后的精气神仿佛被瞬间抽空。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立于庭院中,望着北方许都的方向,喃喃自语:“汉室……气数已尽乎?”
是夜,江陵城中传出哀讯——左将军、宜城亭侯、皇叔刘备,忧愤成疾,薨于府中。终年四十七岁。
刘备的死,成为了压垮江陵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人心惶惶的守军彻底失去战意。以原刘表部将文聘(在蔡瑁投降后,文聘选择了效忠刘备)为首,剩余的荆州文武开城投降。
建安六年秋,江陵陷落。荆南门户洞开。
消息传回许都,张圣并无太多喜悦,只是对徐元淡淡道:“厚葬刘玄德,以王侯之礼。其家眷妥善安置,不可怠慢。”对于诸葛亮,他则亲自接见,以国士之礼相待,并未因他曾辅佐刘备而有丝毫轻视。诸葛亮见张圣气度恢弘,治下政通人和,远非刘璋、刘表等辈可比,且刘备已逝,汉室倾颓已成定局,最终长揖到地,表示愿效犬马之劳。张圣大喜,当即任命诸葛亮为工部侍郎,入格物院,协助马钧。他深知,这位卧龙的才能,绝不止于军事谋略。
几乎在江陵易主的同一时间,西线战报亦传至许都。
徐晃、张合利用李狗儿离间计成功,马超与韩遂因互相猜忌,联军内讧。马超悍勇,单骑冲阵欲杀韩遂,却被韩遂部将阎行暗箭所伤,虽被庞德拼死救出,但十万联军已作鸟兽散。韩遂死于乱军之中,马超则带着庞德、马岱等寥寥数十骑,狼狈西逃,遁入羌地。
司马懿与曹真见大势已去,知长安不可守,遂裹挟部分关中百姓与府库珍宝,焚毁长安宫室,率残部退往凉州更西部的敦煌,试图依靠西域险远,做最后挣扎。
张圣接到战报,沉吟片刻,下令:“命徐晃、张合暂驻长安,安抚百姓,修复城防。马超穷寇勿追,司马懿与曹真……跳梁小丑,暂且容他们多活几日。待中原大定,再行西征不迟。”
至此,短短一个秋季,张圣便以雷霆之势,彻底平定了荆南,扫清了西凉主要反抗力量。天下九州,已得其七。仅剩益州刘璋、交州士燮以及龟缩敦煌的司马懿残部,还有表面上臣服、实则暗怀鬼胎的江东孙权。
秋去冬来,许昌皇宫(暂称)的暖阁内,炉火熊熊。张圣看着最新绘制的天下舆图,对身旁的徐元、蒋琬、诸葛亮(新晋)等人道:“荆襄已平,西凉暂定。接下来,该是劝进之时了吧?”
徐元与蒋琬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激动。徐元上前一步,肃容道:“主公,平定天下在即,万民仰望。为社稷计,正位称帝,此其时也!臣等恳请主公,顺应天命,早登大宝,以安天下之心!”
张圣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舆图上那广袤的、已尽在掌握或即将纳入版图的江山。
他缓缓点头。
“可。具体仪典,便由文表、公琰,会同礼部筹备。”
“诺!”
一个新的时代,一个由穿越者张圣亲手开创的皇朝,即将在旧帝国的废墟上,冉冉升起。而最后的统一脚步,以及对内彻底的改革,将在新朝的旗号下,更加名正言顺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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