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兴六年(公元207年)春
地点:许昌城,原魏国皇宫
许昌城头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气味。曾经象征着曹操权柄的皇宫,如今已是一片断壁残垣,唯有几处偏殿尚且完好。
张圣站在原魏国皇宫的废墟上,身披玄甲,外罩一件素色战袍,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景象。赵云、黄忠、关羽、张飞等大将按剑立于其后,虽经一夜血战,人人面带疲惫,眼神中却闪烁着胜利的辉光。
“主公,”徐元快步上前,低声道,“城内顽抗已基本肃清,曹氏、夏侯氏核心成员或死或俘,唯有零星残部仍在负隅顽抗,赵云将军已派人清剿。”
张圣微微颔首,视线投向那片仍在冒烟的宫殿主废墟。“曹操……确认了?”
“已发现其遗骸,虽焦黑难辨,但根据玉玺、佩剑及周边亲卫尸首判断,确系本人无疑。”徐元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一个时代,随着那场大火,彻底终结了。
“厚葬吧。”张圣沉默片刻,下达了命令,“以诸侯之礼。他毕竟曾是一代枭雄。”
“诺。”
这时,蒋琬也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振奋之色:“主公,捷报!黄叙将军已率青州兵不战而下兖州全境,各郡县望风归附!江东孙权遣其长史张昭为使,携降表、贡礼已在赶来许昌的路上!”
消息传开,周围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曹操授首,兖州平定,孙权请降,这意味着中原大地已基本落入掌中。
然而,张圣的脸上却未见多少喜色,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头。“刘备和诸葛亮呢?”
蒋琬的笑容收敛了些:“据襄阳蔡瑁最新密报,刘备、诸葛亮及其残部,趁我军围攻许昌、文聘注意力被吸引之机,已悄然离开新野,向南进入荆州南部……似乎意图前往江陵,或更南边的荆南四郡。”
“荆南……”张圣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他知道,只要刘备和诸葛亮这对组合还在,只要那面“汉室宗亲”的旗帜还没倒下,就永远会有不甘心的势力聚集过去。尤其是诸葛亮,其才具绝不容小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主公,是否立即发兵南下,趁其立足未稳,一举荡平?”赵云上前一步,语气铿锵。他麾下的神机营刚刚经历大战,士气正旺。
张圣却摇了摇头。“将士疲惫,粮草转运亦需时间。许昌初定,兖州、豫州百废待兴,曹操旧部人心惶惶,此刻贸然深入荆州,非上策。”
他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传令:一、以徐元为首,组建临时政务司,迅速稳定许昌及周边秩序,安抚百姓,清点府库。二、命黄忠、关羽所部,移师颍川,威逼宛城、襄阳,给蔡瑁和刘琮施加压力,迫其明确表态。三、令张飞、赵云所部,于许昌周边休整,但需保持战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四、以我的名义,发布《安民告示》,昭告天下:曹操逆节,已伏天诛。其余人等,只要放下兵刃,诚心归附,概不追究,量才录用。”
“诺!”众人齐声领命。
安排完军政要务,张圣在亲卫的簇拥下,走入一处暂时清理出来的偏殿。殿内,甄宓和蔡琰早已在此等候。甄宓怀中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张拓,蔡琰则在一旁安静地抚琴,琴声悠远,似要涤净这世间的杀伐之气。
看到张圣进来,甄宓起身相迎,眼中带着关切与自豪。蔡琰的琴声也悄然停下,望过来的目光柔和而深邃。
“夫君(主公)。”两人同时开口。
张圣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意,他走上前,轻轻逗弄了一下熟睡中的张拓,然后对蔡琰道:“文姬,整理典籍、修订史书之事,恐怕要提前了。曹操虽亡,但其执政期间文书档案,尤其是关于朝廷制度、各地户籍图册,务必妥善保管,这将是我们未来建制的重要参考。”
蔡琰郑重点头:“琰明白。已着手在做了。”
他又看向甄宓:“宓儿,一路辛苦。许昌初定,城内混乱,你和孩子还需多加小心。”
甄宓柔声道:“有夫君在,妾身不怕。”她顿了顿,低声道,“只是……听闻那刘备与诸葛亮南遁,只怕……”
张圣握住她的手,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疥癣之疾,终须解决。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消化胜利果实的时间。”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开始泛绿的新芽。春天已经到了,但真正的和平与盛世,还远未到来。北方的袁氏残部、并州的高干、西凉的马腾韩遂、南方的刘备孙权、乃至辽东的公孙度……潜在的敌人依旧环伺。而内部,如何整合来自渤海、河北、中原乃至即将归附的江东等不同地域的势力,如何将“摊丁入亩”、“科举取士”等新政推行到更广阔的区域,如何平衡新旧官僚、士族寒门之间的利益,这些都是比攻下一座许昌城更复杂、更艰巨的挑战。
更重要的是,技术发展的脚步不能停。马钧和他的格物院,必须尽快从战时状态转向全面发展。蒸汽机的小型化、铁路的勘探与铺设、燧发枪的进一步改良、乃至他脑海中那些关于电报、钢铁战舰的模糊构想……所有这些,都需要一个稳定而强大的帝国作为支撑。
“路还很长……”张圣轻声自语。
称帝建制的时机已近乎成熟,但他并不急于这一时。他要的是一个真正稳固、不同于以往任何朝代的的全新帝国。在扫清所有主要障碍之前,在内部整合完成之前,“华”朝的旗帜,还不能轻易升起。
一名亲卫入内禀报:“主公,靖安司李司正求见。”
张圣收回思绪:“让他进来。”
李狗儿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他先是向甄宓、蔡琰行了一礼,然后对张圣低声道:“主公,查清楚了。曹操自焚前,曾有一支小队护送数人,携带大量文书,从密道出了北门,往西北方向而去。我们的人追踪到颍水边失去了踪迹,怀疑……是往关中方向。”
“关中?”张圣眼神一凝,“是司马懿?”
“极有可能。”李狗儿点头,“此外,江东使者张昭一行,明日便可抵达。观其言行,虽表面恭顺,但暗藏机锋,尤其是对主公未来如何安置江东,以及……水师建制,颇为关注。”
张圣冷笑一声:“孙权这是想试探我的底线啊。告诉他,投降,就要有投降的诚意。江东水师,必须接受整编。至于司马懿……传令给我们在凉州的暗线,严密监视。此人阴险,若让他与马腾、韩遂勾结,西凉必生变乱。”
“是!”
李狗儿领命而去。张圣再次望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的墙壁,看到了西北的崇山峻岭,看到了南方的江河纵横。
曹操虽死,棋盘却远未到终局。新的对手,新的挑战,已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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