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府门前便忙碌起来。数辆骡车整齐排列,车上装载的正是打好捆、盖着防尘油布的内务府货物。赵干早早便到了,指挥着伙计们做最后的固定和检查,神情严肃,不敢有丝毫马虎。
王大柱亲自到场送行,周婉娘也在一旁细细叮嘱跟车的管事,务必礼数周全,交接清楚。王老抠背着手在一旁看了会儿,嘟囔了一句“阵仗不小”,便踱步回院里去逗他的画眉鸟了。
“东家,太太,请放心,小的定当办好这趟差事。”赵干郑重行礼,随即一声吆喝,车队缓缓启动,朝着皇城方向行去。
王大柱目送车队消失在街角,心中虽有些许忐忑,但更多的是对自家货物的信心。他转身对周婉娘道:“婉娘,府里的事你多费心,我再去工坊看看,北地那批货的样品也得抓紧。”
周婉娘点头:“相公自去忙,家里有我。”
然而,就在王大柱准备动身前往工坊时,一名跟着车队去的伙计却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惊惶:“少…少爷!不好了!咱们的车队在朱雀大街被巡检司的人拦下了!”
王大柱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慌什么!慢慢说,为何被拦?”
那伙计喘匀了气,急声道:“说是…说是要抽查货物,看是否有违禁之物!赵管事正在那边周旋,但那些官差态度强硬,非要开箱验货!”
违禁之物?王大柱眼神一凝。内务府的订单,货物清单清晰,皆是布匹,何来违禁?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刁难!他瞬间想到了永昌布号,或者……是漕帮那边不死心,借官方势力来找麻烦。
“我知道了。”王大柱沉声道,“你立刻去布行,让福伯带上货单和与内务府往来的文书副本赶到朱雀大街。红缨!”他转头喊道。
林红缨本就关注着门口的动静,闻声立刻从院里窜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她的短棍:“大柱,是不是出事了?要我动手吗?”
“先别急动手。”王大柱按住她,“你跟我去一趟朱雀大街,带上两个机灵点的护院。若有变故,见机行事,一切听我号令。”
“明白!”林红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立刻点了两个身手最好的护院跟上。
王大柱又对周婉娘快速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林红缨等人,骑马朝着朱雀大街赶去。周婉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转身便吩咐下人去请四太太苏静蓉。
朱雀大街是京城主干道之一,此时虽不是最热闹的时辰,但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王家布行的车队被几名穿着巡检司号服的官差拦在路中央,周围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赵干正陪着笑脸,与一个领头模样的巡检小旗解释着什么,但那小旗官态度倨傲,不时用手拍打着车上的货物,坚持要开箱查验。
“官爷,这确实是送往内务府的官用物资,皆有文书备案,绝无违禁啊……”赵干急得额头冒汗。
“内务府?”那小旗官嗤笑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着内务府的旗号夹带私货?少废话,打开查验!若敢阻拦,便是妨碍公务!”
就在这时,王大柱带着人赶到。他分开人群,走上前去,先是对赵干使了个眼色,然后拱手对那小旗官道:“这位官爷,在下王明柱,是这批货的主人。不知官爷因何要查验我这送往内务府的货物?”
那小旗官斜睨了王大柱一眼,见他年轻,衣着虽整齐却不算顶华贵,气焰更盛:“你就是东家?来得正好!本官奉命巡查,怀疑你这车中藏有违禁之物,速速打开接受查验!”
王大柱面色不变,语气却强硬了几分:“官爷,查验可以。但这是内务府孙公公点名要的货物,延误了时辰,内务府怪罪下来,恐怕官爷也担待不起。不如这样,官爷派人随我一同将货物送至内务府指定库房,当着那边管事的面一同查验,如何?若真有违禁,我王明柱一力承担!若是没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小旗官,“官爷今日当街拦阻,耽误宫内用度,这责任,又该由谁承担?”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货物的去向和背景,又将延误的责任反推了回去。那小旗官脸色微变,他接到的指令是找茬拖延,制造麻烦,但若真闹到内务府去,他一个小小的巡检小旗,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少拿内务府压人!”小旗官色厉内荏地喝道,但语气已不似刚才强硬。
就在这时,失踪多时的福伯带着文书赶到了,来不及细说当时失散后的遭遇,福伯连忙将盖有内务府印记的采买文书副本递给王大柱。王大柱接过,直接亮在小旗官面前:“官爷请看,白纸黑字,印鉴分明。若还有疑虑,可派人去内务府核实。”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指向那小旗官的目光带着质疑。林红缨和两个护院往前站了一步,虽未动手,但那彪悍的气息已让几个普通巡检士卒感到压力。
小旗官骑虎难下,脸色青白交错。他看了看王大柱镇定的神色,又看了看那清晰的文书,终究不敢真的将事情闹大。他冷哼一声,悻悻地挥挥手:“既然是内务府的货,这次就算了!以后都给老子小心点!走!”
说罢,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
赵干和伙计们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整理车队。周围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东家,幸亏您来得及时!”赵干抹了把汗。
王大柱看着巡检司那些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这次虽然是应付过去了,但显然,暗中盯着王家的眼睛并未离开。
“没事了,继续送货,务必亲手交到内务府库房管事手中。”王大柱吩咐道。
“是!”
回府的路上,林红缨还有些不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真该揍他们一顿!”
王大柱摇头:“打一顿容易,但打了巡检司的人,就是公然对抗官府,有理也变没理了。在京城,很多时候,借势比用力更有效。”
他们回到府中,周婉娘和苏静蓉已在厅中等候。听闻了事情经过,周婉娘后怕道:“好险,若非相公应对得当,今日怕是要出大纰漏。”
苏静蓉则淡淡道:“那个小旗官,是南城巡检司的人,与漕帮有些瓜葛。指使他的人,跑不出那几家。”
王大柱点头:“看来,我们的反击还不够狠,有人还是不死心。”他看向苏静蓉,“静蓉,还要麻烦你,查清楚今日之事,到底是永昌布号,还是漕帮残余,或者……另有其人。”
“明白。”苏静蓉应下,身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经过这番波折,内务府的货物总算有惊无险地送达。下午,赵干回来复命,说货物已顺利交接,内务府库房管事验货后十分满意,还夸赞王氏布行的东西扎实。
消息传来,王府上下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王大柱知道,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内务府这条线算是初步稳住了。但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以及北地那未知的生意,都预示着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无论是商业上的,还是……个人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盒新制成的药膏,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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