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大比的日子终于到来。
清晨，青云门演武场上人声鼎沸。中央矗立着十座擂台，四周旌旗招展，看台上坐满了内门弟子和门派长老，就连平时难得一见的掌门也亲临观战。
凌曜站在杂役弟子的方阵中，感受着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紧张与期待。陈大牛在一旁搓着手，既兴奋又不安：“俺听说今年有三百多人报名，只取前三十入外门，前三名还有凝气丹奖励呢！”
凌曜点点头，目光扫过对面外门弟子的阵营。赵虎赫然在列，被几个跟班簇拥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似乎察觉到凌曜的视线，赵虎冷冷瞥来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第一轮，灵根测试！”执事长老的声音响彻全场，“念到名字者上前，将手按在测灵石上！”
一个个弟子轮流上前测试。测灵石会根据灵根品质发出不同强度和颜色的光芒：普通杂灵根只有微弱白光，真灵根光芒明显，地灵根能照亮数丈范围，而传说中的天灵根…
“下一位，赵虎！”
赵虎昂首上前，自信地将手按在测灵石上。刹那间，石头爆发出耀眼的黄光，照亮了小半个演武场。
“土系真灵根，上品！”执事长老高声宣布，语气中带着赞许。
看台上，一位长老抚须微笑，显然是赵虎的祖父赵长老。赵虎得意地环视四周，在外门弟子们的羡慕目光中走下台。
测试继续进行，大多都是杂灵根或普通真灵根，偶尔有几个亮眼的表现，但都比不上赵虎。
“下一位，凌曜！”
杂役方阵中一阵骚动。凌曜深吸一口气，在陈大牛鼓励的目光中走上前。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不屑，也有赵虎那毫不掩饰的敌意。
将手按在冰凉的测灵石上，凌曜集中精神感应。起初石头毫无反应，引来一阵窃笑。但数息之后，测灵石突然发出混沌的光芒，色彩不断变幻，时强时弱，极不稳定。
执事长老皱起眉头：“这是…伪灵根？还是测灵石出问题了？”
看台上，苏婉清轻咦一声，眼中闪过诧异。一旁的玄明长老——那位在飞舟上注意过凌曜的老者——却眯起眼，若有所思。
“测灵石无误。”玄明长老突然开口，“此乃万象灵根，万年罕见，能模拟各系灵根特性，但修炼难度极大。”
全场哗然。万象灵根？闻所未闻！
执事长老迟疑道：“那这评级…”
“暂列杂灵根上品吧。”玄明长老淡淡道，“继续测试。”
凌曜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下台。万象灵根？他想起自己感应各系灵气的经历，心中若有所悟。
第一轮结束，淘汰了近半参赛者。凌曜勉强晋级，评级垫底。
“第二轮，悟性测试！”执事长老宣布，“每人观摩基础功法《引气诀》一炷香时间，然后运转周天，以凝聚灵气多少定胜负！”
弟子们每人发到一枚玉简，内含《引气诀》第一层功法。凌曜将玉简贴于额头，顿时一段玄奥法诀涌入脑海。
他很快发现，这《引气诀》的核心原理与他从云纹草纹路中悟出的呼吸法颇为相似，但更加系统完整。凭借着之前的积累，他只用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完全理解，开始尝试运转周天。
由于万象灵根的特性，凌曜能同时吸引各系灵气入体，效率远超常人。但他谨记玄明长老“修炼难度极大”的评价，故意放慢速度，只表现出普通真灵根的水平。
即便如此，一炷香后测试时，他也排到了中上游，顺利晋级。赵虎则凭借深厚的家学底蕴，在此轮夺得第一。
“第三轮，实战考核！”执事长老的声音让所有人精神一振，“抽签决定对手，胜者晋级！”
凌曜抽到的第一个对手是个外门弟子，练气二层修为。对方见凌曜只是个杂役，明显轻敌，被凌曜用改良后的太极拳步法轻易引出场外。
“承让。”凌曜拱手。对方愣在原地，似乎还没明白怎么输的。
接下来几场，凌曜都凭借巧妙步法和对战机的精准把握取胜，引起了不少注意。但他刻意控制着表现，每场都赢得“侥幸”，让人以为是运气好。
赵虎则一路碾压对手，出手狠辣，有几个弟子甚至被他故意打伤，引来长老警告却不在意。
终于，经过多轮比试，只剩下三十二人。凌曜和赵虎都位列其中，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现在开始淘汰赛！”执事长老宣布，“第一场，凌曜对赵虎！”
全场顿时哗然。谁都看得出来赵虎对凌曜的敌意，这 matchup 绝非巧合。
陈大牛紧张地拉住凌曜：“小心啊！赵虎练气四层了，而且下手狠毒！”
凌曜点点头，平静地走上擂台。赵虎早已站在对面，眼中满是轻蔑与狠厉。
“杂役就是杂役，侥幸走到这里也该知足了。”赵虎冷笑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拳脚无眼…”
凌曜只是摆出太极拳起手式，淡淡道：“请指教。”
裁判一声令下，赵虎率先发动攻击。土系灵气涌动，一拳击出带着破空声，直取凌曜面门！
凌曜不硬接，侧身卸力，同时右手划弧一带。赵虎只觉力道被引偏，差点踉跄跌倒，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有点门道。”赵虎眼神更冷，“但到此为止了！”
他脚踩大地，土黄色灵气暴涨，速度力量骤然提升：“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土系功法——磐石拳！”
拳风凌厉，每一击都重若千钧。凌曜被迫不断闪避，看似落入下风，实则步法不乱，仔细观察着赵虎的套路。
“躲什么躲！像个男人一样正面打！”赵虎久攻不下，愈发焦躁。台下观众也开始议论纷纷，没想到一个杂役能在赵虎手下支撑这么久。
凌曜却心静如水。他发现赵虎的磐石拳刚猛有余，变化不足，每次发力都有细微停顿。而自己的太极拳正好以柔克刚，加上远超常人的感知能力，总能提前预判攻势。
又斗了十余招，赵虎突然变招，拳势更加狂暴：“这一招就解决你——崩山击！”
只见他双拳合并，土黄色灵气凝聚成巨拳虚影，轰然砸下！这是练气中期才能施展的法术，威力极大，显然想一击决胜负。
台下惊呼四起，陈大牛更是吓得闭上眼。几位长老也准备出手干预，怕闹出人命。
然而凌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敏锐地察觉到赵虎全力一击时的破绽——胸口空门大开！
“就是现在！”凌曜不退反进，身形如游鱼般切入拳影死角，左手化圆卸开部分力道，右手并指如剑，凝聚全身灵气直点赵虎胸口膻中穴！
这一指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凌曜对太极拳“以点破面”精髓的理解，更暗藏着一丝从云纹草纹路中悟出的破法之妙。
“噗！”赵虎如遭重击，凝聚的灵气瞬间溃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一口鲜血喷出！
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练气二层杂役，竟然一招击败了练气四层的外门天才？
赵虎挣扎着想爬起，却发现自己灵气紊乱，一时竟提不起力气。他死死盯着凌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怨毒。
执事长老愣了片刻才宣布：“凌、凌曜胜！”
杂役方阵爆发出欢呼，陈大牛激动得差点跳上擂台。外门弟子们则面面相觑，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看台上，赵长老面色阴沉，玄明长老却抚须微笑：“以弱胜强，妙哉。此子对战机的把握和灵气的运用，已得‘道法自然’三昧。”
苏婉清美眸中异彩连连，轻声自语：“那步法…似乎蕴含天地至理…”
凌曜在欢呼声中走下擂台，面色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刚才那一击，他福至心灵地融入了云纹草纹路的玄奥，效果远超预期。
“万象灵根…道法自然…”凌曜若有所悟，“或许我不该局限于传统修炼方式，而应走自己的路？”
接下来的比试中，凌曜越发自信。他不再刻意隐藏实力，将太极拳与云纹草纹路的领悟融会贯通，往往以巧破力，以弱胜强，一路杀入八强。
这期间，他特意观察其他选手的功法和战斗方式，与自己领悟相互印证，收获极大。尤其是几个剑修弟子施展的剑诀，让他对“气”的运用有了新理解。
四强赛，凌曜遭遇此次大比的最大黑马——一个名叫林风的散修后代。此人虽是杂灵根，但战斗经验丰富，剑法凌厉，更有一套诡异步法，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交手数十招不分胜负。凌曜发现对方的步法似乎也暗合某种自然之理，与自己的太极拳理有异曲同工之妙。
激斗中，凌曜突然福至心灵，下意识地脚踏八卦方位，手划阴阳圆弧。这一刻，他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剑锋，每一招都精准地击中对方力道的薄弱点。
“这是…天人合一？”看台上，玄明长老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精光爆射。
苏婉清也掩口轻呼：“怎么可能？这不是金丹期才能触及的境界吗？”
场上，林风只觉得对手突然变得深不可测，自己的每一步都被预判，每一招都被克制。他越打越心惊，终于露出破绽，被凌曜一指点中手腕，长剑脱手。
“我输了。”林风心悦诚服地拱手，“道友步法玄妙，林某佩服。”
凌曜还礼：“承让。道友的剑法也让我受益匪浅。”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最终决赛，凌曜的对手是一个水系真灵根的女修，修为练气五层，法术精妙。但已经初步领悟“天人合一”意境的凌曜，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很快找到破绽取胜。
当执事长老宣布“本届外门大比冠军——凌曜”时，全场沸腾了。一个杂役弟子，竟力压所有外门天才，夺得头名！
颁奖环节，掌门亲自将奖品——三瓶上品凝气丹——交到凌曜手中，勉励道：“万象灵根虽修炼艰难，但潜力无穷。望你勤修不辍，早日筑基。”
凌曜郑重接过，心中激动。有了这些凝气丹，他冲击练气中期的把握就更大了。
然而领奖台下，赵虎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赵长老面色阴沉，对身旁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大比结束后，凌曜正式晋升外门弟子，搬出了杂役院，有了自己的单间。陈大牛虽然没能进入前三十，但也因表现良好被调去管理药园，算是升迁。
新住处比杂役宿舍好上不少，有简单的修炼静室。凌曜迫不及待地服下一颗凝气丹，开始冲击练气三层。
丹药入腹，化作澎湃药力冲刷经脉。凌曜运转《引气诀》，引导灵气周天运转。凭借万象灵根的特性和之前的积累，他很快冲破瓶颈，正式踏入练气三层！
巩固修为后，凌曜取出那本《基础符箓详解》和剩下的凝气丹，陷入沉思。
赵虎和赵长老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而外门大比中领悟的“天人合一”状态，让他对云纹草纹路有了新认识。
“或许…我可以尝试制作真正的符箓了？”
他目光落在那些凝气丹上，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丹药能辅助修炼，那符箓呢？如果能制作出强化版的聚灵符，修炼速度必定大幅提升！
说干就干。凌曜用部分贡献点兑换了最低级的符纸、法笔和灵墨，开始尝试绘制聚灵符。
前几次都失败了。符箓绘制要求极高的精准度和灵气控制力，稍有偏差就会前功尽弃。但凌曜没有气馁，他回想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将心神沉浸其中。
终于，在消耗了大半材料后，他成功绘制出一张完整的聚灵符。虽然只是最低阶的符箓，但当他激活时，明显感觉到周围灵气汇聚速度加快了少许！
“成功了！”凌曜欣喜若狂。更重要的是，在绘制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云纹草纹路的理解更深了。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似乎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凌曜白天完成外门弟子的日常任务，晚上就钻研符箓和修炼。凭借凝气丹和聚灵符的双重辅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很快达到练气三层巅峰。
与此同时，他对云纹草纹路的研究也取得突破。通过对比不同灵草上的天然纹路，他逐渐归纳出几种基础“灵纹”，每种都有独特效果：聚灵、凝神、锐金、厚土…
更让凌曜震惊的是，这些“灵纹”似乎与他记忆中地球上的甲骨文、卦象等古老符号有某种神秘联系！
一天，凌曜在藏经阁查阅古籍时，偶然发现一本残破的《万草图谱》。书中记载了一种名为“道纹草”的太古灵植，据说其叶片天然烙印大道纹路，悟之可得通天彻地之能。
“道纹草…”凌曜心跳加速。云纹草与道纹草只有一字之差，形态描述也极为相似。难道云纹草是道纹草退化后的亚种？
这个发现让凌曜激动不已。如果真能通过研究灵草纹路来领悟天地法则，那将是何等逆天的机缘！
然而危机也在悄然逼近。
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凌曜正在静室修炼，突然心生警兆。几乎是本能地，他一个翻滚躲开原位。
嗤啦！一道寒光闪过，他原来的位置被划开一道深痕！
“谁？”凌曜低喝，同时激活了早已布置在房内的几张简易警示符。
黑影一击不中，立刻扑上，手中短剑直取咽喉！速度之快，绝对是练气后期的高手！
凌曜临危不乱，太极拳步法展开，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但对方修为远高于他，剑法狠辣，很快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
危急关头，凌曜福至心灵，以指代笔，凌空划出一个刚刚领悟的“锐金灵纹”！虽然只是虚划，却引动一丝金系灵气凝聚成刃，与来袭短剑硬碰一记！
铛！金属交击声响起。黑影显然没料到凌曜还有这等手段，动作一滞。
就这瞬间的空档，凌曜猛地掷出几张最近制作的爆炎符——虽然威力不大，但声势惊人。
轰隆声惊动了巡夜弟子。“有刺客！”呼喊声由远及近。
黑影见事不可为，狠狠瞪了凌曜一眼，纵身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凌曜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刚才若不是警觉得早，又有新领悟的灵纹护身，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赵家…”他握紧拳头，眼中首次露出杀意。
次日，凌曜将遇刺之事上报执法堂。但刺客没留下任何证据，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这件事让凌曜彻底清醒：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连基本安全都无法保障！必须更快地变强！
他开始更加疯狂地修炼和研究。凭借万象灵根的特性，他同时修炼多系功法；通过研究灵草纹路，他不断改进聚灵符效果；甚至尝试将不同灵纹组合，创造出全新符箓。
三个月后，凌曜成功突破到练气四层，制作出效果堪比中阶符箓的“强化聚灵符”。更重要的是，他对灵纹的理解已经远超《基础符箓详解》的范畴，开始尝试将灵纹直接刻印在自身经脉上！
这个大胆的想法来自一次内视修炼。凌曜发现，当灵气按特定路线运转时，会在经脉中留下类似灵纹的痕迹。既然符箓能引动天地灵气，为什么不能直接把“符箓”刻在身体上？
经过无数次推演和尝试，凌曜终于成功将最简单的“聚灵纹”刻印在丹田附近的经脉上。效果立竿见影——即使不主动修炼，身体也在自动吸收灵气，虽然速度很慢，但胜在持续不断！
“这简直是开了自动修炼外挂！”凌曜欣喜若狂。如果能刻印更多灵纹…
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时，宗门突然传来消息：三年一度的“秘境试炼”即将开启，所有练气四层以上外门弟子均可报名！
“秘境中有大量珍稀灵草和前辈遗宝，甚至可能找到筑基机缘！”消息传开，整个外门都沸腾了。
凌曜毫不犹豫地报了名。秘境虽然危险，但也是快速提升的机遇。更重要的是，他听说秘境中生长着许多外界罕见的灵草，或许能找到更多具有特殊纹路的品种！
然而在报名处，他再次遇到了赵虎。对方已经练气五层巅峰，显然也有奇遇。
“秘境里可没有长老护着你。”赵虎冷笑着擦肩而过，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凌曜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秘境试炼，或许是时候了结一些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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