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青云门山门之外。
凌曜一袭青衫,身背星陨剑,气质较之以往更为内敛沉凝,筑基期的灵光虽已收敛,但顾盼之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
玄明长老亲自相送,递给他一枚储物戒指和一枚玉简:“此行路途遥远,戒内是一些灵石、丹药和常用符箓,以备不时之需。这枚玉简中是天工阁周边区域的地图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你且收好。”
“多谢师尊!”凌曜郑重接过。
“曜儿,”玄明长老语重心长,“宗门之内,为师尚可护你一二。出了山门,外界人心险恶,远胜宗门。凡事需谨慎,三思而后行。遇事不决,可凭玉简传讯于为师。天工阁虽与我青云门有旧,但其内部规矩独特,莫要轻易得罪于人。一切以安全为重。”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凌曜心中暖流涌动,再次躬身行礼。
他又与前来送别的陈大牛、苏婉清等人告别。陈大牛眼圈微红,絮絮叨叨地嘱咐个不停。苏婉清则递给他一个小巧的香囊:“里面是一些宁神静气的药草,路上或许用得到。保重。”
“多谢师姐,大家保重!”
辞别众人,凌曜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手掐剑诀,星陨剑铿然出鞘,悬浮于身前。他纵身一跃,稳稳立于剑身之上。
心念一动,体内液态真元涌入飞剑,剑身青光大盛,托着他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冲天而起,向着远方天际疾驰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凭借自身力量御剑飞行!罡风扑面而来,脚下山河飞速后退,云雾触手可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和畅快感涌上心头。
飞行良久,他按落剑光,在一处凡人城镇外的山林降下,改为步行。一来节省灵力,二来也好更深入地感受这苍梧界的风土人情。
城镇规模不大,却颇为热闹。凌曜行走其间,感受着与青云门内截然不同的烟火气。他看到了为生活奔波的凡人,也看到了少量修为不高的散修。
在一间路旁的茶馆歇脚时,他耳中捕捉到了邻桌几位行商模样的低阶修士的谈话。
“王兄,此次‘天工阁’举办的‘百工大会’,据说规模空前,你我或许能淘换到几件不错的防身机关。” “难啊!天工阁出品,必属精品,价格也高得吓人。不过若能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机关巨兽’或‘飞天木鸢’,也算不虚此行了。” “说起来,天工阁那套‘兼爱’、‘非攻’的理论,虽然听着别扭,但他们造出的守城机关真是没得说!据说连金丹修士都不敢硬闯其核心工坊!” “何止天工阁!南边‘文渊书院’那帮书生才叫厉害!修什么‘浩然之气’,据说厉害的学士,一声断喝就能让妖魔显形,一篇锦绣文章能引动天地灵气,言出法随!比许多法术都厉害!” “是啊,这些上古传承下来的流派,虽然人数不及各大宗门,但都有独到之处,不好惹啊……”
天工阁!兼爱非攻!文渊书院!浩然之气!言出法随!
凌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些词汇,这些理念……与他来自的那个世界的古老思想如此高度契合!这绝不再是模糊的感应或巧合!
墨家!儒家!
难道那些先贤,真的在此界留下了如此清晰而强大的传承?
一个前所未有的迫切感在他心中升起。天工阁,他必须去!文渊书院,他将来也一定要去!他要亲眼看一看,这些与他故乡文明息息相关的“道”,在此界究竟绽放出了怎样的光彩!
他强压下激动的心情,付了茶钱,走出茶馆。再次踏上飞剑时,他的目标变得更加明确。
数日飞行,穿越山川河流,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小麻烦,如不开眼的低阶妖兽拦路,或是一些劫修见他是独自一人的“肥羊”想要下手,皆被凌曜轻松打发。筑基期的修为,配合诡变的道纹和强悍的肉身,对付这些角色绰绰有余。
这一日,他正飞行于一片荒凉的山脉上空,下方突然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和喝骂之声。
凌曜降低高度,只见山谷中,三名面目凶恶的修士(两名练气九层,一名筑基初期),正在围攻一支小商队,商队护卫死伤惨重,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那筑基匪首狞笑着一刀劈向一位苦苦支撑的老者,眼看就要得手。
凌曜眉头微皱。他并非滥好人,但见此恃强凌弱、滥杀无辜之举,心中那股自地球带来的、源自华夏文化的“侠义”之心被触动。
他并指如剑,隔空急速勾勒出一道“扰灵纹”,无声无息地打入那筑基匪首体内。
匪首只觉体内灵力猛地一滞,劈出的刀光顿时涣散大半,堪堪被老者护身法器挡住。
“谁?哪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敢坏爷爷好事?!”匪首又惊又怒,目光扫向四周。
凌曜正欲现身,却听一声长笑自天际传来:
“哈哈哈!光天化日,拦路抢劫,以多欺少,真是好不要脸!”
话音未落,一道潇洒不羁的剑光如天外飞仙,骤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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