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辇穿行于云海之上,车轮悬浮,悄无声息,仿佛一座移动的空中神殿,正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着秦国的心脏——咸阳,缓缓靠近。
离开太乙山,已是第三日。
辇车内那座堪比王宫演武场的巨大空间里,气氛清冷,暗香浮动。
清霜一袭月白色的道袍,手持一柄普通的青钢长剑,静静地立于场中。她的身姿挺拔如孤峰上的雪松,那张不施粉黛的绝美俏脸上,神情专注而肃穆,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前方那个男人的身影。
江昆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甚至没有携带任何兵器。
他平静地看着清霜,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场间每一个角落:“你的《三清化一》经我改造,根基已然脱胎换骨,但你的剑法,依旧停留在原地。”
清霜闻言,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垂下眼帘,轻声道:“请君上指点。”
这三日来,她已逐渐适应了巡天辇内的生活,也见识到了江昆那深不可测的权势与宛如神明般的手段。心中的那份爱慕与依赖,早已压过了最初的震惊与不安。
“指点谈不上,”江昆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是陪你走一趟你过去的路。”
话音刚落,他并指如剑,随意地向前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也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然而,清霜却在一瞬间如坠冰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仿佛看到的不再是江昆那修长的手指,而是一柄裹挟着无尽怨毒与杀意的魔剑!那股气息,阴冷、霸道、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与她过去为了复仇而修炼禁术时的心境,如出一辙!
这是……在模拟她自己的剑意!
“来,用你最强的剑法,攻我。”江昆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清霜银牙紧咬,她知道,这是君上在给她机会,一个直面自己心魔的机会。
“得罪了!”
她娇叱一声,手中长剑挽起一道凄美的剑花,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幻影,剑光如匹练,直刺江昆眉心!
这一剑,快、准、狠!充满了玉石俱焚的决绝!
然而,面对这凌厉无匹的一剑,江昆只是随意地伸出两根手指。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清霜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尖传来,她那灌注了全身功力的巅峰一剑,竟被江昆用食指与中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
剑尖距离他的眉心,不足三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你的剑,只有恨。”
江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恨意,能让你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它也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看不到真正的破绽,更让你……后继无力。”
话音未落,他夹住剑尖的手指微微一旋。
“嗡——”
一股玄奥的螺旋劲力瞬间传遍剑身,清霜只觉得虎口剧震,一股完全不受控制的狂暴力量顺着剑柄倒灌而回,让她气血翻涌,蹬蹬蹬连退数步,俏脸上一片潮红。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美眸中充满了震撼与不解。
自己的所有招式,自己剑法中的所有变化,在这个男人面前,都仿佛是孩童的把戏,被一眼看穿,轻易破解。
那种无力感,让她再次体会到了当初在太乙山后面壁时的绝望。
“只靠仇恨,果然……是无法变强的吗?”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不。”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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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江昆摇了摇头,缓步向她走来。
“仇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动力之一。但你的问题在于,你的剑里,只有仇恨。”
他走到清霜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能洞穿她的灵魂,“一把只有恨的剑,是死物,是魔兵。它会吞噬你的心智,腐蚀你的道基,即便最终复了仇,你也将不再是你。”
清霜娇躯剧颤,江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她最脆弱的心防上。
“那……清霜该怎么做?”她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恳求与依赖。
江昆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持剑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与清霜那因常年练剑而带着薄茧,却依旧冰凉柔嫩的小手交握在一起。
清霜的娇躯瞬间僵住,一股异样的电流从手心窜起,直冲天灵盖,让她那张万年冰封的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可爱的粉色。
她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感受我的气机。”江昆没有理会她的羞赧,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忘掉你的仇恨,忘掉你的招式,只想着一件事……”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将剑尖缓缓抬起,指向前方空无一物的虚空。
“你要守护。”
“守护?”清霜一怔。
“没错,守护。”江昆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守护你认为值得守护的一切。它可以是一个人,一个信念,一段回忆。”
“当你挥剑的目的,不再是毁灭,而是守护时,你的剑,才拥有了真正的‘魂’。”
说着,他引导着清霜的手,挥出了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
这一剑,不快,不慢,甚至没有任何内力波动。
然而,在挥出的瞬间,清霜却看到了一幅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她仿佛看到,这一剑斩出,天地间的一切风雪都为之静止,一切阴邪都为之退散。剑光所及,不是毁灭与死亡,而是一种浩瀚、温暖、不容侵犯的绝对“秩序”!
那是一种“我的剑在此,此方天地便是我要守护的净土,任何人都不得踏足”的无上霸道与温柔!
这……就是守护之剑吗?
清霜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江昆那俊美无俦的侧脸,看着他那双仿佛蕴含了整个宇宙生灭的眸子,心中那座由仇恨构筑了二十年的冰冷壁垒,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作了涓涓暖流,流淌至四肢百骸。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她的双眼。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与悲伤,而是顿悟后的喜悦,以及找到了新生与归宿的……感动。
“我……我明白了……”她哽咽着,反手紧紧握住了江昆的大手,仿佛握住了自己全部的未来,“清霜……明白了。”
从今天起,她的剑,不再仅仅为了复仇。
更是为了……守护眼前这个,给予了她一切的男人。
她的道心,她的剑心,在这一刻,彻底归属于他。
……
与此同时,巡天辇的顶层观星台上。
与演武场的严肃气氛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君上哥哥,你好坏呀!这个光球跑得太快了,灵儿抓不到!”
逍遥灵鼓着粉嫩的腮帮子,像一只追逐蝴蝶的小猫,在宽阔的平台上跑来跑去。她伸出小手,试图抓住那些在空中飞舞的、由江昆随手凝聚出的金色光球。
但那些光球却异常顽皮,总能在她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灵巧地滑开。
“用你的心去感受,而不是用眼睛去看。”江昆悠闲地躺在一张软榻上,红莲正殷勤地为他剥着葡萄,送入他口中。
他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逍遥灵,笑道:“天地元气,就像这些光球一样,它们无处不在,也充满了灵性。你若是气势汹汹地想去强行支配它,它自然会躲着你。但你若是将自己也变成它的一部分,与它一同玩耍,它便会主动亲近你。”
逍遥灵闻言,似懂非懂地停下脚步,学着江昆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她放空心神,不再去刻意追逐,而是将自己的神念,如同一张温柔的网,缓缓铺开,去感受风的流动,去聆听云的呼吸。
渐渐地,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四处乱窜的金色光球,竟仿佛找到了同伴,开始好奇地向她靠近,在她身边盘旋、飞舞,甚至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哇!”
逍遥灵猛地睁开眼,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光球,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做到了!君上哥哥,我做到了!”
她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像一只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看向江昆的眼神里,充满了星星般的、毫不掩饰的崇拜与狂热。
原来,修炼还可以这么有趣!
君上哥哥,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异域服饰,身材火爆的金发碧眼少女,端着一盘点心走了上来。正是精通西域炼丹术的米娜。
“君上,您要的丹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火候,但是……”米娜的脸上带着一丝困惑,“按照您给的丹方,医家的‘以气御针’之法,与我们西域的控火术,似乎有冲突……”
“哦?”江昆随手拿起一颗葡萄,看都未看那丹炉一眼,只是随口道:“谁让你用气去控火了?蠢。”
“道家炼丹,讲究‘君臣佐使’。以你精神力为君,控火术为臣,医家气劲为佐使。气劲不是用来控火的,是用来在丹成前的最后一瞬,刺入丹内,强行构建最稳定的药力循环脉络的。这都想不明白?”
寥寥数语,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米娜脑中的迷雾!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米娜如获至宝,激动得俏脸通红,对着江昆深深一躬,随即抱着丹炉,兴冲冲地跑了下去,仿佛去验证一个伟大的科学猜想。
看着这一幕,逍遥灵和红莲的小嘴,都张成了“o”型。
连炼丹……都懂?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君上(夫君)不会的?
就在这轻松温馨的气氛中,一道沉稳而雍容的身影,出现在了观星台的入口处。
是紫女。
她一改平日的温婉,神情罕见地带着一丝凝重。
她快步走到江昆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汇报:
“君上,前方就是函谷关,我们即将正式进入秦国腹地。”
“咸阳那边传来急报……”
紫女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您还活着,并且即将归来的消息,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
“整个咸阳朝堂,已经……彻底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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