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儿见皇后训斥豆蔻,当即侧身将婢女护在身后。
既然豆蔻不能开口,那便由她这个主子来问。
她目光直直刺向禾玉:“禾玉,紫兰殿里除豆蔻外,本宫最信重的便是你。每季的新衣头面,哪回不是先紧着你们挑?如今你红口白牙便要反咬一口......”
话音至此,她喉间微微一哽。
比起被诬陷的愤怒,此刻心头翻涌的,更多是被信赖之人从背后捅刀子的刺痛。
禾玉以额触地,声泪俱下地说道:“奴婢今日选择将实情道出,也是凭着最后一点未泯的良心。”
“这些时日以来,奴婢每每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实在不忍继续欺瞒陛下......”
慕无宸见她没完没了地攀扯,字字句句皆欲将罪名引向云芷儿,神色骤然一沉,当即打断:“够了!休要再巧言令色!”
他不再多言,直接命令殿前侍卫:“将这奴婢即刻押往慎刑司,给朕细细审问。待案情水落石出,再行定夺。”
万皇后眼看着禾玉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起往外拖,急忙上前进言:“陛下,云妃毕竟也有嫌疑,是否该暂禁足于紫兰殿?”
她原想提议将云妃一并送入慎刑司严加审讯,但抬眼瞥见天子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压让她瞬间胆寒。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退而求其次地提出暂且禁足。
云芷儿见这毒妇竟敢当众提议禁自己的足,当即柳眉倒竖,提着裙摆便要上前争辩。
不料刚迈出半步,就被慕无宸眼明手快地拎住后领,轻轻拽回身侧。
紧接着,帝王冷冽的声音响起:“案情尚未查明便要禁足?皇后若是不会断案,朕看不如让淑妃协理六宫事务。”
万皇后:“......”
好吧,陛下在六宫妃嫔面前尚且如此毫不避讳地偏袒,她还能多说什么?
再多言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今日先散了吧。”慕无宸拂袖起身,“待慎刑司审出结果再议。”
说罢便拉着云芷儿的手径直离去,留下满殿嫔妃面面相觑。
*
紫兰殿内,云芷儿刚踏入内殿便急急开口:“陛下,臣妾这些时日真的特别乖,日日待在紫兰殿看书习字,连宫门都少出。”
“陛下上回嘱咐臣妾冬日少出门,臣妾一直将您的话放在心上,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所以苏修媛这事,当真与臣妾无关啊。”
见他始终沉着脸不语,她心头渐渐发慌。
生怕他因旧事心存芥蒂,又忙不迭补充:“至于当初害那夏宝林……实在是她欺人太甚,将臣妾从那么高的秋千上推下来,臣妾一时气不过,这才处置了她。”
“况且,若是臣妾当真做了,定会第一时间就告诉陛下,绝不会瞒着您分毫的。”
慕无宸将她揽入怀中:“急什么?朕向来站人不站事。即便真是你做的,也无妨。”
他这句话像带着魔力,瞬间抚平了云芷儿所有的不安。
她伏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心头泛起一阵滚烫的悸动。
这便是被人无条件偏爱的滋味吗?
感受到这份毫无保留的袒护,她心下骤然一宽,底气也跟着足了起来。
方才那点装出来的乖巧没撑过片刻,便已原形毕露。
她忍不住扬起下巴,眼尾眉梢都染上得意:“再说……若真是臣妾做的,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定然是做得干干净净,神不知鬼不觉,连一阵风、一丝影儿都叫人抓不着。”
“哪会像现在这般,随随便便就让万皇后那个老毒妇拿着禾玉的说辞纠缠不休。”
慕无宸闻言,抬手在她臀上拍了一记,眼底似笑非笑:“这般能耐?倒是朕小瞧你的本事了。”
“还有,你莫要整日将害夏宝林那件事挂在嘴边。若被旁人听去,岂不坐实了朕有意偏私于你?”
云芷儿揉了揉方才挨揍的部位,小声应了句:“哦。”
臀上还残留着些许麻意,可一想到禾玉的背叛,怒火又蹭地窜了上来。
她转眼就忘了方才的教训,又气呼呼地嚷道:“这个禾玉,好她个忘恩负义的下作种子!当初若不是我将她从浣衣局那个苦海里捞出来,她早不知烂在哪个乱葬岗了!”
“这些年来给她好吃好喝供着,四季衣裳从未短缺,如今竟敢反咬一口,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我原当她是个知冷知热的,谁知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紫兰殿的米粮竟喂出了这个黑心烂肺的祸胎!这个蠢货......”
慕无宸见她越骂越起劲,轻轻按住她的肩头:“好了,阿芷,不礼貌了。”
云芷儿立即懂事地噤声,委屈地瘪了瘪嘴,声音也软了下来:“好吧,那臣妾不骂了便是。”
*
慎刑司阴森的地牢里,禾玉被牢牢绑在冰冷的刑架上,嘴里紧紧塞着一团粗布。
为防止她咬舌自尽,狱卒又用麻绳在她脑后牢牢系紧,勒得她两颊深深凹陷,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
而在禾玉四周,密密麻麻悬满了大小不一的铜铃,将她围困在中央。
一名狱卒抡起铁锤,朝她耳畔最近的那只铜铃猛力一击——
“嗡——!”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狭小空间内炸开,音波如实质般撞向她的耳膜。
禾玉浑身剧颤,耳孔立时渗出血丝,眼前一片昏黑。
行刑的狱卒提高嗓音喝问:“说!究竟受了何人指使?”
禾玉双耳嗡鸣,几乎听不清问话,却仍机械地重复着:“是云妃娘娘......都是云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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