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福轻车熟路的带领下,四人很快便找到了君来客栈。
与镇上其他建筑一样,这客栈的装修堪称富丽堂皇,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就连门口悬挂的风灯都镶着金边。
即便是富饶州县,也少有如此派头的客栈。
他们刚踏入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大堂,靠在柜台打瞌睡的店小二猛地惊醒,看清来人后,脸上瞬间堆满近乎谄媚的笑容,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就迎了上来:
“哎哟!三位仙君!可算把您几位盼来了!房间早就收拾妥当,热水也备好了,就等仙君们大驾光临!这边请,这边请!”
他点头哈腰,热情得有些过分。
“多谢。”迟晚点点头,拉过身后有些怯生生的小福,“请问还有空房间吗?这位是我家小弟,也随我们一同住下,劳烦店家再安排一间。”
“仙君太客气了!有有有!小的这就给您安排!”店小二忙不迭地应着,仿佛生怕怠慢了他们。
他引着四人上了二楼,将四把挂着房号木牌的钥匙毕恭毕敬地交到迟晚手里,指着走廊尽头相连的四间房道:
“东头这四间上房都是给仙君们预备的,您几位自行选择住下便是!掌柜的特意吩咐,给各位准备了上好的宵夜,小的这就去端来!几位客人吃了宵夜,再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睡个踏实觉,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拯救咱们千榕镇啊!”
他语速飞快,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不必如此客气。”迟晚被这阵仗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婉拒宵夜,那店小二已经像阵风似的噔噔噔跑下楼去了。
“这……也太热情了点吧?”迟晚挠挠头,有些受宠若惊。
江弥扫了一眼走廊布局,提议道:“这样,我和祝余住走廊东侧这两间,你和小朋友住西侧那两间。有事喊一声也方便。”
“没问题。”迟晚和祝余都点头同意。
四人各自取了钥匙,准备回房。
小福却拽着迟晚的衣角,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可怜巴巴地小声哀求:“老大……我、我一个人害怕……能不能……跟你睡一个房间?”
迟晚看着少年纯真又带着恐惧的眼神,心里一软,但想到要跟别人挤一张床,还是有点抗拒。
他蹲下身,拍拍小福的肩膀,尽量放柔声音安慰:“没事的,小福,咱们就一墙之隔!你夜里要是害怕了,就敲敲咱们中间这面墙,我肯定能听见!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你就大声喊一声,我保证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好不好?男子汉要勇敢一点!”
小福看着迟晚认真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点了点头,拿着钥匙走向西侧自己的房间。
不得不说,这客栈的服务确实好到离谱。房间宽敞明亮,陈设精致,床铺松软。店小二送来的宵夜更是丰盛异常。
等大家吃饱喝足,又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收拾妥当躺下时,已近丑时。
祝余刚在松软的被子里躺平,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
就在这时,靠床的那面墙壁,清晰地传来三下敲击声。
紧接着,江弥那刻意捏着嗓子、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就隔着墙壁传了过来:“鱼大仙~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小生好怕怕呀~”
祝余闭着眼,没好气地回道:“天老爷,小说里这种客栈的剧情,一般不都有什么妖艳女鬼潜伏在房间里吗?怎么还不来收了你这个大神金。”
“嘿嘿。”江弥的声音更得意了,语气十分得欠揍,“我全身上下正得发邪,金光护体,百邪不侵!哪个不长眼的女鬼敢呃——!”
他嚣张的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其短促、仿佛被人扼住喉咙的惊呼。
紧接着,隔壁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祝余的心脏猛地一沉,瞬间睡意全无。
“江弥?!江弥!!”他慌忙坐起身,用力拍打墙壁,对着隔壁大声呼喊。
然而,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死寂得可怕。
“不会真给我这乌鸦嘴说中了吧?!”祝余心慌意乱,掀开被子跳下床,只胡乱套了件外袍,鞋都来不及穿好,赤着脚冲到桌边,随手抓起桌上一个沉甸甸的黄铜烛台当作武器,便冲出了房门。
他冲到隔壁江弥的房门前,本想大力踹门救人,情急之下伸手一推,房门竟应手而开,根本没锁。
救人心切,祝余顾不得多想,攥紧烛台就冲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江弥!”祝余的呼喊刚出口,黑暗中,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伸出,精准地抓住了他握烛台的手腕,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揽住他的腰,将他抵在墙上。
祝余本能地反击,鼻尖却在这时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柑橘香。
借着门口透进的微光,他终于看清了黑暗中那张近在咫尺的江弥的脸。
“艹!你他妈有病吧你?!”祝余瞬间明白了这只是对方的一场恶作剧,刚才的担忧和恐惧瞬间化为滔天怒火,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抬脚就想踹江弥。
江弥却顺势抓住祝余的大腿。
在祝余做出下一步反应前,江弥落在大腿内侧的手指猛地收紧,用身躯将祝余更紧实地压在墙上,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用极低的声音快速道:“外面有人!”
祝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严肃的语气弄得一愣,满腔的怒火被强行压下。
他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门外走廊里,一片死寂。
不,不对……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甜腻异香,正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下方,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不等他细细分辨香味的来源,门外忽然传来清晰而缓慢的敲门声。
声音的来源正是祝余和江弥这间房的房门!
门外,是谁?
两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祝余和江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身体僵硬地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连呼吸都屏住了,全身的感官都聚焦在那扇半掩的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都凝固的瞬间,一个带着明显睡意和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迟晚。
“江弥?我好像听到你们这有什么声音,你没事吧?”
紧接着,不等里面回应,脚步声靠近,半掩的房门被“吱呀”一声彻底推开,迟晚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径直就走了进来:“我进来咯……”
他睡眼惺忪的目光扫过昏暗的房间,下一秒,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什么?!
江弥和祝余衣冠不整地,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紧贴在墙上!
江弥的一只手还抓着祝余的腿!
嗦嘚斯内,他们竟然是一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空气里只剩下迟晚因为过度震惊而倒抽冷气的声音。
“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祝余猛地一把推开江弥,手忙脚乱地拢紧自己的衣襟,急切地想要解释。
“对不起!!打扰了!!!”
迟晚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盖过了祝余的解释。
他捂着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房间,“砰”地一声巨响把门狠狠甩上。
脚步声在走廊里仓皇逃窜,瞬间远去!
“噗……”一个没忍住,江弥直接笑出了声,随即越想越好笑,干脆扶着墙,笑得肩膀都在抖,“哈哈哈哈……他不会以为接下来是什么限制级剧情吧。”
“笑!笑你个头!”祝余气得抓起地上掉落的黄铜烛台就想砸过去,“都怪你!搞什么恶作剧!现在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明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了。”
江弥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咳咳……别气别气,那正好,有兴趣陪我一起出个柜吗?”
“你闭嘴!”祝余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不过刚刚那香味……祝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不由得皱起眉头。
“啧,天天皱着个眉。”江弥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在祝余耳边响起,带着薄茧的温热指腹轻轻抚上祝余紧蹙的眉心,试图将它揉开,“跟个小老头似的。”
这亲昵的动作让祝余心头一跳,他有些慌乱地挥开江弥的手,别开脸,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不喜欢看就别看。”
“谁说我不喜欢了?”江弥非但没退开,反而凑得更近了些,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白,热气拂过祝余的耳廓,“我可喜欢死了!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看。”
这过于直白露骨的话语让祝余耳根子一红,转身就要走。
江弥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竟直接揽住祝余的腰,手臂一用力,像扛麻袋一样轻松地将祝余扛在了自己的肩头。
“江弥你干嘛!放我下来!”祝余怕引来迟晚的再次误会,只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质问,两条腿徒劳地蹬着。
江弥扛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床榻走去,语气理所当然:“这黑灯瞎火的,你也敢光着脚丫子乱跑?地上碎个瓷片、掉个钉子什么的,扎伤了怎么办?”
他一边走,一边振振有词地“指责”。
说话间,已到了床边。江弥小心地将肩上的人放下,让他坐在床沿。随即转身点亮了床头小几上的油灯,暖黄的光晕立刻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坐好,别动。”江弥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他转身去脸盆架那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在旁边的水盆里浸湿、拧干。
祝余看着他的动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十分抗拒地准备跳床跑路。
江弥却已经拿着湿布巾堵在了他面前。
“躲什么?”江弥在祝余面前蹲下,抬起头看向祝余。
在暖黄的灯光下,江弥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还有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记得某人可是亲口承诺过要无条件听我话一个月的。怎么?这才几天?誓言就喂了狗了?”
祝余被噎得哑口无言,认命般放弃了挣扎,僵硬地坐在床沿。
见对方竟然如此乖顺听话,江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纵然祝余做好了思想准备,可当微凉湿润的布巾触碰到脚踝皮肤的瞬间,他还是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脚。
江弥却早有预料般大手稳稳扣住了脚腕。
他低着头,一手稳稳握着祝余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拿着湿布巾,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动作极尽轻柔。
微凉的湿意和布巾柔软的触感,混合着江少指腹传来的温热和不容忽视的力量感,形成一种极其诡异又让人心尖发颤的触觉体验。
祝余只觉得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羽毛在自己的心上挠啊挠。
他的脚趾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脚背的筋络微微绷紧。
直到江弥将祝余的脚擦拭完,放到榻上,祝余浑身才陡然一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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