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额前的乱发。
她低头看着地上痛苦的儿子，不是后悔，不是心疼。
而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舒畅。
原来，打人…是这种感觉？
原来，把痛苦施加在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真的能带来一种掌控感和解脱感？
就像贾东旭打她时，是不是也体会过这种扭曲的快意？
看着棒梗那惊恐畏惧的眼神，秦淮如随手将竹条子扔到墙角，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冷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气暂时消了，但心依旧是冷的。
她看都没再看地上的棒梗和墙角的小当，转身走向灶台，开始面无表情地生火，熬那锅稀薄的棒子面糊糊。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儿女都是债，自己为他们着想，他们谁心疼过自己？
…
隔壁。
何雨柱家的小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饭桌上摆着一大碗红烧肉，炖得酥烂，浓郁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块肉，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旁边还有一碟炒青菜，一盆白米饭。
别问米饭哪儿来的，问就是敌特分子送的。
何雨水吃得满嘴流油，小脸满足着幸福，最近哥哥的改变，她非常喜欢现在的哥哥。
夹起一块肥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唔…哥，你这红烧肉绝了，比丰泽园的还好吃。”
何雨柱笑了笑，也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肉质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好吃就多吃点。”
就在这时，隔壁贾家传来的动静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墙壁。
先是棒梗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别打了，疼，疼死我了，呜呜……”
接着是秦淮如那带着疯狂和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我让你吃肉，让你不懂事，白眼狼，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紧接着就是抽打声密集得如同雨点，哭声如鬼嚎。
何雨水夹肉的筷子停在了半空，脸上的满足瞬间被惊愕和同情取代。
她侧耳听了几秒，小脸皱了起来，带着不忍：“哥…你听…秦…秦淮如在打棒梗，打得好狠啊，棒梗好惨。”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嘴里的肉，咽下肉，又扒了一口饭，才慢悠悠地开口。
“嗯，听见了，打得挺凶，你同情棒梗？”
何雨水看着哥哥这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有些着急：“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棒梗还是个孩子啊。
就算不懂事要肉吃，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打啊，秦淮如她…她是不是被贾东旭的事儿刺激疯了？”
她想起晚上全院大会秦淮如那绝望的样子，还有哥哥爆出的贾东旭嫖的猛料，心里对秦淮如多了几分同情。
何雨柱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淡淡道：“你想要我什么反应，把你的那一份肉送去贾家？”
何雨水闻言立马摆手拒绝，“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好奇秦淮如为什么前后反应如此反常，以前她可都是很疼爱棒梗。”
何雨柱摇摇头，本想这两天请李怀德给何雨水在红星轧钢厂安排一个轻松的工作。
现在看来，以后再说吧。
不过对于秦淮如的反常，何雨柱倒是有些猜测，都抓奸了，贾东旭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吃亏了。
“秦淮如疯？或许吧，不过，与其说是疯，不如说是…醒了。”
“醒了？”何雨水不解。
“嗯。”
何雨柱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以前在贾家，她是最底层，贾张氏压着她，把她当牛做马，当出气筒。
她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扮演贤妻良母的媳妇身份，习惯了…如今，贾东旭当家。可今晚不一样了。
贾东旭的背叛和侮辱，让她发现，眼泪没用，软弱没用，祈求也没用、伪装没用。
连她掏心掏肺护着的儿子，也只顾着自己想吃肉，根本不体谅她的苦。
所以，她爆发了。
你没听她骂什么吗？
白眼狼、跟你爹一个德行，她打的不是棒梗，是贾东旭，打完，她反而通明，会想明白。
知道眼泪换不来粮食，软弱换不来尊重。
想要在这个家活下去，甚至守住点什么，就得狠，比贾东旭更狠。
下一次贾东旭要打她，估计要吃大亏，女人一旦疯起来，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何雨水听得目瞪口呆，筷子上的肉都忘了吃，哥哥说的也太扯了吧。
她不信秦淮如会…但隔壁棒梗的哭声时刻提醒她，她哥哥说的可能会是真的。
“可是…可是棒梗毕竟是她亲儿子啊…这么打……”
“亲儿子？”
何雨柱冷笑一声，“有些时候，亲儿子往往靠不住，都说养儿防老，要是儿子是白眼狼，你还要养吗？”
何雨水：“……”
何雨柱看着何雨水，眼神认真，“雨水，记住哥的话，以后离秦淮如远点，离贾家那摊子烂事远点。
那女人，心已经变了。
她现在就是个恶狼，为了她自己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可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嗯嗯，知道了哥。”
何雨水看着哥哥平静无波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哥哥看人看事，已经站到了一个她无法理解的高度。
秦淮如…真的变成那样了吗？
何雨水心里沉甸甸的，惦记着以前关心她的那个秦姐。
她默默夹起那块肉，却觉得今晚的红烧肉，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香了。
小姑娘心思到底还是善良，还是蠢，何雨柱不给予评价，各有各的活法。
尊重他人命运即可。
若是何雨水不听自己的，想去听秦淮如忽悠，他也不阻止，反正他们只是血脉上的兄妹。
有些东西要懂得适可而止。
自己一个穿越者，和这个世界的何雨水哪儿来的那么多感情，都是看在占傻柱身体的份上。
一想到其他穿越者，一穿越年代文，就上赶着伺候别人爹妈（公婆），利用自己的金手指给陌生人家掏心掏肺、就感觉，呕～～
屁感情没有，上赶着给人家当保姆，我也是醉了，你不是穿越，你是来扶贫的吧。
怪不得开篇提醒无脑看。
若何雨水自己拎不清，因果她自己承担，已经满十八岁了，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刑事责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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